“黑白双煞倒略有耳闻,只不曾想现如今竟被自己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天罪言辞之间充斥着讥讽,但毫无同情,据闻万年前的黑白双煞兄弟二人虽然天赋异禀,但穷凶极恶,视人命如儿戏,行事根本毫无顾忌,就连圣地太上长老、圣子圣孙都敢屠杀,胆大包天的同时才惹来众怒,让一众高手联合围剿所杀。
两具干尸掉皮塌陷的面容已看不出表情,但一双邪眸充斥着狰狞与恶毒,黑发干尸倒略显沉稳,平静道:“不救就滚,你以为这些话我兄弟二人这万年来听得少吗,连点创意都没有。”
黑发干尸倒令天罪大感意外,险些笑出了声,他古怪盯着两具干尸,貌似万年来的凄惨遭遇,早就将二人折磨得外强中干了,回想血牢其余修者同样如此,曾经何等意气风发,再到现如今的天差之别。
“这么久,都挺不好过的吧。”天罪哼笑一声,语气间流露着对所有悲惨遭遇者表示怜悯。
黑白干尸乍然闻声,不由浑身微抖,似万年都没听见像样的人话,情绪明显波动甚大,暴躁的白发干尸都隐约忍住恶意,重重冷哼道:“不救就滚,省得碍眼。”
“你俩为何不大喊大叫,暴露我呢。”天罪反而兴致勃勃,跟俩魔头唠起嗑。
谁料二者竟不再搭理他,闭目进行假死状态,这一幕,竟令天罪哭笑不得,反而觉得传闻中的这一对儿魔头有些呆萌。
天罪眼底浮现戏谑之色,转身就要走。
这次黑发干尸明显绷不住了,心有不甘,出奇道:“现在别走,外面一群臭虫正在对峙,随时都有可能流血。”
天罪嗤之以鼻,不信的同时只当他故意留住自己,但黑发干尸却冷冷解释道:“我兄弟两人囚禁万载,早已跟魔煞血囚阵融合,对外感知了如指掌。”
不管真假,反正天罪都没想过这会儿走,盯着两人,意味深长道:“若放尔等出来,第一件事要干什么。”
白发干尸心绪波动极大,一双凶目藏着深仇大恨,惊天怨气,恨得都禁不住崩血。反观黑发干尸略微稳重,看着即将丧失理智的弟弟,叹息道:“先给弟弟换身衣服。”白发干尸猛得气息一滞,黯然扫一眼兄长,垂下了脑袋。
天罪目光闪烁,心念百转,冷不丁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给你俩两条路!”
“一条生路一条死路?”白发干尸冷嘲热讽。
天罪高深莫测一笑,自顾道:“两条新生路。”这一句倒让黑白双煞愣住,怔怔等待下文。
“一、奉我为主,今此听我令,为我死;二、我动手解决了尔等;”天罪慢悠悠半蹲下来,呲着牙道。
黑白双煞瞬息阴沉着脸,凶目开阖间寒光交替,白发干尸冷酷道:“还不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想让我黑白双煞卑躬屈膝,夹着尾巴当狗,死了这条心吧,另外,就凭你也想杀我们兄弟二人,痴心妄想!”
见被回怼,天罪气笑了,垂着眼眸,口吻平静道:“后面尔等会不会夹着尾巴当狗,我真不知道,可我知道尔等近万载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与其一直圈养,猪狗不如,倒不如我来结束尔等的生命之火,不等同重获新生?近万载受尽苦楚都没活明白,若跟着我亦不过浪费粮食!”
天罪的话平淡无奇,但听在黑白双煞耳中,形同炸雷轰击,震得心神战栗。
沉寂片刻,天罪耸了耸肩,既不奢求亦不威逼利诱,随意转过身,淡然道:“本想心软给尔等两条路,既然一条都不选,就在这继续享受牲口的日子吧。”
“站住!”黑发干尸语气平和。
天罪转过头斜视一眼,内心古波无惊。
“老朽兄弟二人修炼血天长寿功,寻常奴仆契约于我等毫无效果。”黑发干尸反而扯着嘴角,露出一抹瘆人的浅笑。
听见黑白双煞变相答应下来,天罪无奈发笑,径自摇了摇头,一边警戒周遭,一边运转奴天荒诀,魂魄小天地中石魂眉心符印闪烁,随即吐出两口魂血,变幻两个‘奴’字,随即两道破空声响起,奴印直冲黑白双煞灵台,随即洞破魂海,于孱弱的残魂上刻字铭奴。
黑白双煞惊骇失色,因为他们根本毫无反抗的余地,不禁盯着神秘青年,重申其实力。
“魔煞血囚阵极其凶险,想要将其停止运转,需要各个堂口阵眼同时关死,强行突破,我兄弟二人只会让阵灵立即吞噬,变作真正的干尸!” 白发干尸见木已成舟,也唯有硬着头皮求生,率先开口。
天罪闻言猛地气息微变,双目五彩神华流窜,双手结印,背脊猛地黑雾缭绕,慢慢化作一个旋涡,随即一柄鬼戟破空爆射,变幻成一头巨大的蛇状妖兽,“红色阵法中能量刚好能做你的养料,别将这俩人吃了,自己人。”
“嗷!”许久都没出来放风,貌似小鬼憋的够呛,忍不住咆哮。
黑白双煞神情剧变,看着邪兽饥渴难耐吞食魔煞血囚阵的能量,不由心惊胆战,但发现囚阵力量变弱,心中大喜。
“其实我要想杀你俩,都不用动手,它专门克制你们这些邪魔歪道。”天罪满含深意道。
黑白双煞亡魂借骇,貌似从头到尾都太小觑眼前的年轻人了。
“走吧!”天罪瞟一眼佝偻僵硬的干尸,貌似站立都极其困难,不得已从口袋拿出几株宝萃抛给二者,可转过身,又随手抛来两件干净的长袍,“衣裳给换了,出去尽量少喊打喊杀,不想待在猪圈,今后记得重新做人,多行善事多积善果,虽然我有时候觉得没啥用,皆按本心吧,若哪天真做得太过,我不会杀尔等,但同样别怪我到时候就按比这个还要残酷的折磨照料你俩。”
天罪露出极致瘆人的灿笑,分别拍了拍二者的肩膀。
万载磨难,无尽惨无人道的摧残煎熬,承受无数冷暖,恶毒酷刑,黑白双煞复杂盯着青年背影,捧着干净的衣袍,竟舍不得换上,鼻子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