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插曲
“不用加人了，就打三人麻将吧……这麻将桌好智能啊！规则说明和提示都有……简直和在电脑上玩没什么区别了……”
三人交了租赁费，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掷骰子的结果是由伊里斯先坐庄。伊里斯熟练地抓牌、码牌，一下子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前世的往事。
“这个是……放在这里……”
海蒂和昆恩都是第一次接触麻将，还在努力的学习规则。伊里斯尽可能放慢速度，一边打牌，一边和海蒂闲聊：
“……昨天舞会上，你和老师聊了那么久，都说了些什么？我可以听听不？”
“昨晚呀……这个！我出这个！嗯……对了，昨晚！昨天白天的时候我们不是在黑森林里看星星看月亮嘛，那个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天上的星星又自己的运行规律，不是还因此衍生出占星学之类的学说……咳咳，于是晚上我就拉着老师讨论了几句……”
“……到你了，伊里斯。”
“啊？哦，九万！具体都讨论了什么？”
“大概就是说药水的炼制时间和地点应该是有讲究的，但我从前一直泡在实验室里，完全忽视了这两点。那天黑森林的星空实在太美了，让我感觉如果在那种环境下炼制出的药水说不定会有什么奇效……”
“话是这么说，可具体会有什么效果还需要仔细推理……不会说，你已经试过了吧？”
“嘿嘿……”
“你昨天晚上其实没睡觉，回到店里之后就一直在尝试炼药？所以今天早上才那么早……”
“那肯定的呀，不然我不可能起的比学长早，是吧老师？”
“嘘……你们俩小点声，我在思考……嗯，如果要凑这个役的话……”
海蒂见昆恩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更加放心大胆地对伊里斯说：
“我以为学长知道呢，所以才会帮我一起拉老师出来。”
“我只是看你早餐的时候眼睛一直往老师身上瞟，以为你就是单纯想跟老师出来玩呢！”
“我当然想和老师出来玩了！最近光看见卡尔前辈和卢米前辈忙里忙外，老师却一个人守在工坊里，多不平衡呀！”
“说不定老师就喜欢待在屋里……”
昆恩终于打出了自己的牌，又推推伊里斯的胳膊，开口道：
“……我谢谢你们俩的关心了。和卡尔一直拉我去参加竞技相比，你们这也算是好的了。”
“是吧！我们是老师的贴心小棉袄！”
“你呀……”
伊里斯打完牌后提醒海蒂摸牌，又说道：
“不过老师和两位前辈相比，的确显得消极了些。现在克莱门茨的面积理论上是无穷无尽的，老师不打算扩建工坊，或是挑个更合适的地方迁居吗？”
昆恩的眼神暗淡了一瞬，又强笑道：
“折腾来折腾去的做什么。”
“老师……”
海蒂忽然抬头直视昆恩，让昆恩心惊了一下。海蒂睁着那双灿烂如太阳的眼睛，真诚地看向昆恩：
“我的时序药水，可能，可能……真的能成。”
“……”
昆恩手上一抖，把自己的牌推倒了两枚。她赶忙把倒下的牌扶起来，又顾头不顾尾地推倒了边缘的几枚。
海蒂继续说道：
“如果是我的请求的话，老师，您……愿意尝试一下这药水的效果吗？”
“……你这是拿你老师试药啊。”
昆恩勉强挤出一句玩笑话，可语调听起来一点都不好笑，只让人觉得她在逞强。
海蒂的音量大了些：
“我是说真的，有了昨夜老师的指点和炼药环境的改变，这一系列因素的作用下，时序药水可能真的快要达成了！眼看，眼看就剩那最后一步……”
“那挺好的。明明是好事，你怎么说的像快哭了一样……”
昆恩慈爱地看向对面的海蒂，明明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
伊里斯作为旁观者，大致看清楚了这两个人的纠结，解释道：
“这是世所罕见的大事，一时间难以相信也正常。”
“真的，真的……我其实是在害怕，害怕做到这一步才发现这个想法从开始就不可能实现，可是它看起来又像是真能实现，如果那样，我岂不是做出来了……一个历史性的成就？”
“……这我倒是不怀疑。海蒂，我早就认为你有朝一日会成为下一个划时代的魔药奇才。”
“可是，可是……老师，学长，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反而更迷茫了……”
看着这样的海蒂，昆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为了你的药水，我肯定愿意尽我所能帮助你。海蒂，你不用把这件事搞得这么紧张，这么害怕啊。”
“可是……呜呜，老师……”
海蒂的眼中滚落巨大的泪珠，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她声泪俱下，边抹眼泪边断断续续地诉说：
“我一开始只是想帮老师一把……我承认我有自负的成分，我就是觉得我有那个能力，能研究出让老师回到过去的药水……但是随着研究进度加深，我越来越激动，也越来越害怕，我发现我只是把老师当作我功成名就的素材而已……我就是害怕，我会不会……太自大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你有野心，这很好，我为你高兴。”
昆恩坐到了伊里斯对面，海蒂的旁边，轻轻拍着海蒂的背以示安慰。她目光迷惘地看向远方，呢喃道：
“其实你们说的很对。卡尔、卢米，甚至是卢米认识的那个一直与女巫世界隔绝的格雷，都在如今的世界里大放异彩，而我却依旧守着那间小小的工坊止步不前……非要等你们拉我出来，我才发现现在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
“老师……”
“我知道海蒂和你在顾虑什么。每次试药，都会看见那个已经找不回来的过去的自己吧？就像反反复复做一场美梦，然后每次醒来都要被迫面对残酷的现实，这场景光想想就觉得可怕，倒不如什么都淡忘了，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但是……但是我……我还是相信……”
“我也相信。”
昆恩拍着海蒂的背，对她微微一笑：
“我也相信你最终能成功研发出药水，帮我找回从前的自己的，然后我就可以捡起我未完成过的研究，我就可以继续那些曾经半途而废的梦想。对吧？”
“……呜呜，老师…………”
海蒂扑到昆恩的怀里大哭起来，不知道是愧疚、难过还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