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如梦初醒
“…………”
“怎么了？你放心，我们不会再说话了……继续吧？”
“我……我有点……”
伊里斯扶着额头，有些摇摇欲坠。卡尔下意识伸手朝光屏对面拉了一把，才想起伊里斯和她们是隔空对话的状态。
“……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不是吧，你失忆了？！”
卡尔大惊失色。卢米拍拍卡尔的肩，示意她先别这么大呼小叫的，又仔细观察伊里斯的样子，试探道：
“……醒了？”
“…………有点像……大梦了一场，刚刚醒过来的感觉……”
伊里斯满眼都是迷茫，刚才的气氛被中止了一瞬间，哪怕就只是短短的一瞬，却突然让伊里斯发热的头脑凉了下来，狂热上头的情绪戛然而止。
“我是记得的……但又觉得很陌生……刚才说话的人的确是我，又不是很像我……”
“那……”
卢米再次捂住卡尔的嘴，把她按回身后。
“你说到那个修女侵入到你创造的特殊空间，和你争抢成神主导权。然后……她就赢了？”
“嗯。我想想……她一点一点地告诉我之前的那些事全在她的掌握之中，都是她送给我的，所以我实现的那些‘预言’并不具备真正成神的资格。包括……”
伊里斯看了卢米一眼，欲言又止。
“说吧，不是说了今天要把事情全都说出来的吗？不用隐瞒。”
“……包括你们，卢米前辈、卡尔前辈。冥冥之中我们的相遇成了她送给我的礼物。”
“——什么！”
卡尔终于忍不了了，从卢米身后窜出来，似乎想穿过屏幕抓住伊里斯的肩膀大声询问：
“她凭什么啊？凭什么就是她的功劳了？”
“因为……”
伊里斯冷静地将蒂那当时的话语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然后是有关卢米的部分，有关其他人的部分。
似乎刚才发过一阵疯后，这段回忆对伊里斯精神上的压力小了不少，虽然或许只是暂时的。
“…………”
“……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几分道理。”
卡尔和卢米纷纷沉默。
伊里斯忽然发现自己背上出了很多汗，整个人像是刚剧烈运动过一样，身心俱疲。然而事情还没说完，她不能就这么回屋休息。
“后来呢？”
“后来……随着预言进度的瓦解，我的魔力也就很快衰弱下去，和外部世界的隔断也被打破。正好在那个时候，我看见桑布被繁星会的人杀死在我眼前——那应该是她们故意设计的吧。”
“……啧，杀人诛心吗。”
“大概吧。我也不知道……毕竟飞升成神的时候，总会需要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段和方式，这可能是蒂那飞升半神的要求？”
伊里斯甚至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反正对我来说，那就是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亲手杀死桑布，是我唯一能挽回一点局面的方式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必须是亲自动手啊。”
伊里斯叹了口气，释然地笑了出来：
“啊，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桑布就没说假话啊。她的确是打算让自己手底下的人杀死自己，最后也成功了。我呢，我是硬要凑上去分这一杯羹的人，最后还悲惨的失败了。”
“桑布应该有在故意引诱你动手的意思……她和昆恩的茶会，恐怕不止是告别，也是为了给你带话。”
“应该是吧，现在想想桑布也是挺幸福的……她想要的一切，在临死前都做到了。至于未来会怎么样，谁知道呢，变数肯定很多，但她已经不用看见了，也不用担心。”
“带着最美好的期望而死，真的能算是幸福吗……”
“……怎么不算呢？”
“停——停。你们俩别讨论这些哲学问题了，回归正事。我当时也在现场，但我没看见你啊伊里斯。你说你是亲眼见证了桑布死亡的瞬间的，那个时间我也在……”
“嗯，我看见你了呀，卡尔前辈。”
“真的吗？那……那当时的你在哪里啊？”
“我也不好说…………”
伊里斯毕竟不是俯拍全景的无人直升机，看不到当时自己的模样。但她明白卡尔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于是回答道：
“最后的结局是恶魔救了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哈……”
“是那个……”
“没错，就是那个吃了一堆祭品，然后给我一堆虚无缥缈的谜语人答案，让我自己猜各种真相——的那个恶魔。”
“那你说的那句谚语，意思是……”
“啊，是蒂那说就连那个恶魔也是她派来帮我解答问题的，所谓对祭品质量的要求也是为了督促我打怪练级，她们也有交易，交易内容就是我的灵魂，然后……哈哈哈哈……”
“不是，伊里斯，你能不能等一下再发疯……然后怎么样了？恶魔为什么会来救你？是修女又出尔反尔了吗？”
“应该不是吧，你没听她刚才说的那句谚语吗，‘黄雀在后’啊，应该是说——”
“嗯，是说恶魔一开始就没打算跟蒂那好好合作，祂也只是在利用蒂那而已。啊——”
伊里斯睁大眼睛愣在原地好几秒，卢米和卡尔互相看看，都是一脸不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那个故事……是那个意思吧！”
“什么……什么故事？”
“就是那个啊！哦，我没跟你们讲过……这个故事还有点长……”
伊里斯只平静了一秒，眨眼间又恢复了手舞足蹈的状态：
“来自恶魔的‘睡前故事’！我之前一直没懂祂到底想传达给我什么……什么奇怪的全员发癫的故事……哈哈哈，我知道我应该代入谁了！”
“……谁、谁啊…………”
“猎人！”
“‘猎人’是啥？”
“不知道……别急，你继续听。”
“猎人！猎人和预言家的故事！嗯，我明白了，我终于知道猎人为什么一枪打死预言家了……就是不管其他人会怎么样，死都死了，我必须得拉你殉情的意思啊！谁都别想好过！”
“‘猎人’和‘预言家’？这不会是那个……那个游戏吧？”
“毕竟是故事嘛……但是哪个猎人会开枪带走预言家啊？这让剩下的人还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