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眼中的光十分复杂。
第320章 “你不要太伤心”
“海蒂还说，如果可以，你打算把她们都带上……”
“当然，是她们自己愿意的话。”
“……我还是觉得这个决定有点鲁莽了。”
听到卡尔这句话，伊里斯实在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卡尔前辈，您听见您在说什么了吗？曾几何时，吵着闹着要隐居的人还不是我……”
“我倒是对这件事持保留态度。不管伊里斯和她们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都尽我所能帮你们出谋划策吧。”
卢米也表明了态度，似乎是想缓和一下卡尔和伊里斯之间微妙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伊里斯对卢米笑了笑，又看向卡尔，直白道：
“卡尔前辈，您有重新出山的打算了？不想避世，想再一次站出来，成为女巫中的战神？”
“……”
伊里斯的一番话让卡尔有些措手不及。但她仔细想了想，点点头道：
“或许吧。”
卡尔又紧接着补充道：
“可是这一次，我更想和你们一起。”
“一起什么？”
“……战斗女巫集会啊！这是个好机会，我们正好从这里开始东山再起！重新建立学院秩序，不提完全推翻协定什么的……至少也能改变些什么！”
“…………”
这次轮到伊里斯惊讶了。她沉默片刻，开口道：
“……为什么，要带上我一起……？”
“…………”
“……卡尔前辈？”
“……因为，大概是我终于发现了，光凭我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还远远不够……这样行吗？”
卡尔说的很艰难。大概对于她这样风光了几十年的战斗女巫来说，刻在骨子里的骄傲根本不允许她低下头，哪怕只是一点点。
“……哈。”
伊里斯看着卡尔少见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松动，最终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那这样吧。我们先来把话都说明白，这次什么都不隐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然后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如何？”
“好。……从谁开始？”
“你这个做前辈的还不身先士卒？”
“这词是这么用的吗……随便吧，等我想想，我都知道什么……”
“就从收获节之前的那次黑森林集会说起吧。”
提到“收获节”三个字，伊里斯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那次集会上，前辈你神秘兮兮的说要调查某件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调查某件事情……”
“……你不会自己也忘了吧？”
见卡尔皱眉，卢米在一旁笑道。
卡尔推了卢米一把：
“说什么呢你，我自己说的我还能忘？”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我也一直想着呢。”
“……是不是昆恩老师多年前的遭遇的真正原因？”
伊里斯干脆自己开口，加快对话进程。卡尔眼睛稍稍睁大，惊讶道：
“是这个。你怎么知道？……不对，你知道了……？”
“……果然。”
伊里斯没有回答卡尔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
“是从桑布那里知道的答案吗？卡尔前辈，您在收获节之前联系过桑布……或者说，应该是找她当面谈过吧？”
“…………”
卡尔双手捂嘴，不可置信地看向伊里斯。
这反应相当于默认了伊里斯的说法。于是卢米也有些吃惊地看向卡尔，不敢相信卡尔居然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行动，谁也没告诉。
“果然啊，果然……之前我也只是个大概的猜测而已，验证了之后，我就能理解为什么收获节当天卡尔前辈什么事都没有了。”
“……啊？这和我……我能有什么事啊？”
“谁知道呢？大概就是和海蒂一样的待遇吧。”
提到海蒂，伊里斯声音里又包含了些许怒气。
卢米插话道：
“你觉得是因为卡尔和桑布面谈过，说了什么，所以桑布最终选择放过卡尔一马？”
“是…………”
“什么叫放我一马啊！我虽然名声没有以前高了，但战斗力还在，谁能对我怎么样啊！”
“你先冷静一下，卡尔。再说你一个人终究也敌不过数量上的压制啊。”
“是啊，数量取胜的刺杀计划嘛……繁星会的方法其实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可以说是面对高级战斗女巫唯一的取胜方式了。”
伊里斯淡淡地说了一句，又继续回到卢米问的问题上：
“我现在几乎能肯定，就是因为这个。大概是因为桑布认为卡尔前辈是她死后唯一知道昆恩老师当年真相的人了，为了老师以后的安全，她宁可留下卡尔前辈这个在她的原计划中不能不死的人……”
“等等，等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为什么桑布又要杀了我？”
卡尔一脸迷茫。
卢米叹息道：
“桑布这个人……真是有着很复杂的一面啊。”
“嗯。……”
伊里斯回忆起当时的场面，她这些天来一直不愿意触碰的回忆——
在她临死前，包裹她的“茧”破掉了，于是她亲眼目睹了桑布死于她人之手的瞬间，也破灭了最大的希望。
桑布临死之前见到了昆恩，除了说出那句“活着就是地狱”和“你们就在地狱里煎熬下去吧”以外，伊里斯其实还隐约听到了一句微弱的“你不要太伤心”。
——“不要太伤心”。
是因为在她眼中，昆恩的两个得意门生全死了，特别是那个即将继承昆恩旧日森林的魔药天才死了，所以才要给昆恩留下一个卡尔，让她不要变成孑然一人吗？
桑布是不知道卢米的存在的。所以留下卡尔的性命，在她看来，就是对昆恩和她自己最后的一点安慰吗？
伊里斯也不清楚，只是有模糊的猜测。
“既然和桑布面谈过，她应该说了‘我们都无法成神’‘过于扭曲平衡的存在会被神明抹杀’之类的事情吧？”
“……你说什么？！”
这次换卢米不淡定了。她猛地看向卡尔，眼中含着怒火：
“你知道？你知道了，还什么都没跟我们说？”
“……嗯，桑布确实说了类似的话，但我也不能轻易相信其真假……”
“不要转移话题！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应该一起讨论的！……伊里斯，你说这些，是因为收获节当天……”
伊里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