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米揉着脑袋头痛之际,伊里斯为了给她鼓劲,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有关“模块化思想”的科普,恨不得把前世程序开发的那点经验绞尽脑汁地全想起来,说到最后自己都感觉有点在画大饼了,结果卢米放下双手,露出重振精神的表情: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想试试。”
“好的……?\"
伊里斯也不知道具体是自己的哪句话给了卢米灵感,只见卢米站起身往门外快步走去,不一会,手上扛着她带来的那一麻袋工具返回屋中,解开袋子——
“……好亮!”
伊里斯原本好奇地凑过去查看袋子里面的情况,却被莫名的闪光差点晃瞎眼睛。
揉了半天眼睛,又有些头晕眼花的伊里斯察觉到不对,那闪光好像并非物理上的光线,而是魔力聚集造成的不适。
“你也太着急了……”
卢米俯下身来察看伊里斯的情况,见伊里斯很快恢复,才放心地将袋中的某样物品取出。
“可以睁眼看了。”
卢米掰开伊里斯死死捂着脸的手,无奈道。
伊里斯小心翼翼地从手指缝里往外看,见没有异状,才敢大胆睁眼。
“……水晶球?”
看到桌上摆着的东西后,伊里斯疑惑地看向卢米询问。
卢米则有些自豪地抚摸着桌上通透澄澈的水晶球,介绍道:
“和你印象中的工匠女巫不太一样吧。这是专属于我的武器,是我自行研制出来的流派。”
“说起来,卢米前辈,你用的是哪个系别的魔法来着……?”
“你猜猜?”
伊里斯对工匠女巫了解不算多,只知道每个工匠女巫都有着比较独特的个性,没有什么普遍类型。
对于卢米的魔法,伊里斯暂时还没有亲眼见识过,只知道她建筑技术一流,并且森林里有数量庞大的使魔。
“……好多彩虹片……”
伊里斯认真观察起桌上的水晶球来,那水晶球和伊里斯喜欢的纯净体不太一样,虽然能看出晶体非常干净,但内部有不少形状美丽的爆裂纹,因而在不同角度能观察到内部不同的折射光,呈现出七彩的颜色,十分梦幻。
“多姿多彩……感觉像是发散类型的魔法……?”
伊里斯看向卢米,试图验证自己的说法是否正确。卢米笑眼弯弯,伊里斯心里就有了猜测。
“不会真是万象之灵吧?”
“正确!”
“真的是?……万象之灵,统御万事万物虚幻灵体的魔法……能用在工匠技艺上?”
伊里斯来了兴趣,她的确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个类型的工匠女巫。可以肯定的是,卢米从未公开过自己的魔法细节,不然以伊里斯的经验,这东西发篇文章肯定能大火。
看到伊里斯的样子,卢米露出如愿以偿的笑容,进而邀请道:
“我打算现在去尝试连接一下你森林里那些现成的‘探测器’,这样才能知道你这结界到底有没有搞头。怎么样,跟我一起来看看吧?”
“当然!”
伊里斯一阵欣喜,迫不及待地召来了放在屋里一角的扫帚:
“赶紧出发吧!”
“来了来了。”
卢米从容地把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桌上的水晶球和魔杖,还有之前绘制的简易地图,又顺手从桌上捎了两块茶点塞到嘴里,这才缓步走出房门,和早已等候在门外的伊里斯一同浮空。
“破土而出的生命,嗷嗷待哺的生命;无形无色的生命,与我相似的生命;
“循环,然后永恒。”
随着卢米如歌似幻的吟唱,她面前的水晶球停滞在半空中,进而迸射出无数道形态各异的光。
伊里斯站在卢米后方,怀着敬畏的心情注视着眼前奇妙的景象——
那无数道光芒在脱离水晶球后,在空中划过许多道半透明的轨迹,四散飞去,转眼间钻入森林的各个角落:光秃秃的树枝、被雪覆盖的灌木丛、干瘪的果实、甚至是高挂夜空的星星……
一阵战栗,森林中的万物像是有了生命般自行颤动起来,开始只是微弱的晃动,然而如同共振一般,所有原本无生命的物体在转眼间全部开始按自己的心意活动起来,伸伸手臂,抖抖身上的积雪,幅度越来越大,伊里斯仿佛听到了许多新生的欢笑。
“…………”
心脏猛烈地跳动,内心呐喊着“想要加入它们”。
加入它们、加入它们、成为它们之中的一员——
“…………!”
顷刻,所有异动被平息下来,连带着伊里斯躁动不安的心也被安抚。
水晶球发出柔和的光,带有包容一切的温柔和想要靠近的温暖,让逐渐增强的共振回归平静。
不,虽然表面平静,但伊里斯能明显察觉到不同。
(原本无生命的物体,现在有了呼吸和心跳……)
仿佛能听到这座庞大树林的脉动。
众多器官在大脑的运作下开始和谐有序地工作,共同构成起一个新生的生命体。
“……怎么样,能感觉到差别吧?”
卢米完成了她的魔法,松了口气,那发光的水晶球继续悬浮在半空中,伊里斯几乎能用肉眼观测到它从外界不断汲取魔力的无数管道。
“…………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震撼了。”
伊里斯隔了许久才开口,然后越说越激动:
“太厉害了吧,这就是万象之灵的魔法吗?明明跟森林同属于生命系的魔法,但是感受上完全不一样啊!我竟然还一直以为这两者没有什么区别……这么厉害,早知道我也该考虑一下万象系的魔法的!”
“好了好了,这也是借助道具和你森林优异的魔力环境才能完成的大魔术,属于是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实现的偶然现象,平时施咒哪有这么厉害。其实……”
卢米环顾一圈,感慨道:
“在这种环境里,不管是哪种魔法都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实力。还得是黑森林啊。”
“是这样吗……?”
伊里斯回想自己来到黑森林后的魔法使用情况,才想起自己几乎没怎么用魔杖主动施法,使用最多的就是扫帚飞行和给自己开防护罩的两种。
而自己作为森林系的绿女巫的专业能力,那些植物的长势那么好,应该也有黑森林本身的不少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