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模因传染，接触它的人会被同化，坚信自己是一块石头，然后变得一动不动的。”
海蒂的说明让伊里斯愣了一秒，
“然后呢？”
“然后……因为动不了，就慢慢死掉了呗。”
“像植物人一样吗？”
伊里斯话刚出口，突然有点后悔，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医学有没有发展到认识植物人的程度。
好在海蒂完全没有疑惑，点点头：
“差不多，不过因为被感染的本人坚信自己是石头，不能做出和石头定义相违背的事情，所以强行移动的话可能会在精神层面崩溃，然后变成一个……呃，不可预测的疯子？”
“看来这个还没实验过。”
伊里斯松了口气。
“当然，要是小白鼠接二连三的被传染了，老师不得扒了我的皮？”
“那你是怎么测试的？”
“用野生史莱姆啊、地精啊之类随处可见的魔物测试的，试验完就全杀干净，也不会留什么隐患。不过最开始的确是用了个会说话的人……那只小白鼠现在还被老师关在密室里呢，不知道死了没有，老师好像也很感兴趣，不知道后来又测试了什么。”
海蒂摊开双手，耸耸肩。
伊里斯对实验的细节倒没什么兴趣，问道：
“所以……这东西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模因污染，在所有精神污染的药水中也是最高级的那一类，因其具备高传染性，杀伤力惊人，所有能被定义为模因污染的药水配方和成品试剂都需要在协会和公会双方的共同监管下使用，私自使用是违规行为，如果惹出什么祸端更是有得受。
“说来话长……学长，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说漏嘴，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管秘密药水。”
“不用不用不用——那个秘密药水喝下去之后，如果尝试把那个秘密说出口，身体就会自燃还是怎么来着吧？太恐怖了，不行不行。”
伊里斯连连推辞，一副“干脆不要告诉我了”的表情。
海蒂撇撇嘴道：
“也没有那么夸张了，只是在你说出去之前会有点反应提醒你而已……好吧，虽然学长你不想喝，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反正要是说漏嘴让老师知道了，咱们都跑不掉。”
“跟老师有关系啊？……啊，我好像有点猜到了……”
“嗯，核心原材料是我从老师实验室的暗格里找到的。”
“哪个实验室，怎么还有暗格啊？我以为以老师那个记性，她不会干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呢。”
伊里斯吐吐舌头。
“就是咱们从前经常一起炼药的那个实验室啊，嘿嘿，学长，你以为你对那个实验室的角角落落都了解透彻了吧，没想到那里居然还有个存放秘密材料的暗格吧？”
海蒂看上去相当得意，自豪地挺起了胸脯。
“话说回来，刚才你说把人关到密室去，我也不知道咱老师什么时候还有个密室……我走了之后你们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啊，整天做邪恶的秘密实验吗？”
听海蒂的描述，伊里斯感觉这实验室和自己在读的时候完全不是同一个，当时感觉身边的人都挺正常的，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学术研究，大概是从海蒂加入之后，整个实验室的走向都发生了些许改变……
“哎呀，咱们是女巫呀，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是，你真相信女巫都是童话故事里的那种刻板印象啊？都在学院读了两年书了，小朋友？”
伊里斯无语地揉揉海蒂的脑袋，大概是平时这样对待莉莉丝习惯了，从来没对人干过的事竟然也没觉得奇怪。
正巧这个时候，海蒂的肚子发出了清晰的一声“咕——”。海蒂顶着被揉乱的头发，抬头看向伊里斯：
“我饿了，学长，咱们去买饭吧。”
“好啊，我也有点饿。”
伊里斯和海蒂同时站起身，拿上背包。伊里斯把手伸进兜里，悄悄清点了一下兜里带来的现金，请海蒂外加整个实验室的人吃顿晚饭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安心地在海蒂身后出了门。
“……薯条两份，土豆泥来一桶，啊，笑脸薯饼！学长，薯饼你要多少？”
“…………你确定，要这么点餐？”
伊里斯笑容抽搐着询问海蒂。
海蒂重重的点了下头，理直气壮道：
“怎么，学长你难道不想吃土豆大餐？”
“嗯……土豆确实怎么做都好吃，但也不至于全部都点土豆吧……”
伊里斯看向海蒂正在点餐的屏幕。
从类似投影仪的水晶球中浮空投影出来的光屏上，显示了可选菜单和已点的菜品。伊里斯一眼望去，满满都是两个字“土豆”。
“什么时候这里有这么奇怪的店了，我怎么不记得有一家店居然专卖土豆……”
“啊，是新开不久的，可火爆了！每天饭点的时候根本抢不到，早早就卖完了！还好今天没过五点就出门，我可是眼馋很久了！”
海蒂开心地在屏幕上戳戳点点，由于伊里斯说过要给同门都买上，于是海蒂更不用顾忌两个人吃不吃得完，各种土豆菜肴基本都来了一份尝尝鲜。
“薯条……薯饼……薯角……薯格……过了今晚，我可能看了土豆就会反胃……”
“怎么可能！土豆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蔬菜！啊，酱料也有很多种，要不一样来一份吧？再多来点经典番茄酱……”
无需伊里斯动手，海蒂快速点好了餐，点击提交，屏幕上出现一个大大的号码。
学院里的餐厅基本都用的是同样的点餐系统，先用光屏自助点餐，然后凭号码在前台缴费，就可以等待叫号取餐了。伊里斯记下号码，前往前台，现在还没到晚饭的时间，不用排队就顺利地付好了款。
“今天人少真是太好了，学长！应该很快就好，咱们就在取餐的地方等着吧？”
“人少是人少，你点了那么多东西，做起来应该没那么快……”
伊里斯拉着海蒂找了张小桌子坐下等。果然如伊里斯所想，大约等了快一刻钟，取餐台才叫到了伊里斯的号码。
“土豆大餐，土豆大餐~”
东西太多，伊里斯和海蒂分工抱着大大小小的纸袋往回走。路上土豆的香气从纸袋里飘出来，馋的两人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