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比斯王宫,图坦卡蒙与阿伊的争论声回荡在法老的议事厅。
作为埃及的法老,与赫梯的战事吃紧,除了要加派人手和物资,图坦卡蒙决定亲自前往前线提振士气。
但是阿伊却不同意,他认为法老此行太过危险。
“恕我直言,我尊贵的国王,您现在没有子嗣,若是贸然前往,恐怕......”
“阿伊,我意已决!”
“王,我在阿玛纳答应过您的父王要好好保护你。”
“......”
“那好吧,臣,告退!”
阿伊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安克珊娜蒙端着一盘金色面包走进法老的议事厅。
“阿伊叔叔,这是最近城中流行的一种面包,你要尝尝吗?”
听到安克珊娜蒙的声音,阿伊停住了步伐,议事厅内的图坦卡蒙将目光投向了她。
阿伊随即向安克珊娜蒙投去了一个微笑,图坦卡蒙也收了收脸上的怒气。
“谢谢,公主殿下,面包看起来很可口,但是宫外的东西,还是要注意一些。”即使面前的安克珊娜蒙已经是王后,可是阿伊却从未称呼她为王后,而一直唤她为公主殿下。
随着安克珊娜蒙的加入,本来紧张的氛围变成了一场下午茶。
“阿伊叔叔,我刚刚好像听见你们谈到了阿玛纳城?”安克珊娜蒙用着平淡又好奇的语气问道。
“是的,公主。”
“你那时候还太小,可能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图坦卡蒙一边收起议事桌上的草莎纸奏折,一边将莫莉的笔记本掩盖在众多的手卷之下。
“嗯,但是我还记得我五岁生日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安克珊娜蒙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她心里却掀起阵阵波澜。因为那天,她被父亲宣布,将成为哥哥的妻子。
而在那个叫做阿玛纳城的地方,懵懵懂懂的她成为了哥哥的妻子。接受着成为埃及女主人的各种礼仪训练和成为祭司的知识。
可是好景不长,不断地有坏人挑战父亲的权威,搬来阿玛纳城的居民渐渐变少,直到有一天,仅存的居民,愤怒地冲进了王宫,父亲在混乱之中突然病逝。
好在阿伊叔叔护住了自己,护住了母亲,护住了哥哥,作为阿蒙神的后裔,他们再次回到了底比斯,这座旧的王宫。
“那时候,我总爱与哥哥打赌,赢了的,可以得到对方的一样东西。哥哥每次都毫不客气地赢了我。”安克珊娜蒙说完,嘴巴轻轻嘟起来表示自己的委屈。
“我承认,我那时候还太小。”图坦卡蒙向安克珊娜蒙解释道。
“不过,有一次,我倒是赢了。”安克珊娜蒙的目光投向了阿伊。
阿伊瞥见了安克珊娜蒙今天佩戴的项链是由一枚戒指改造的,而这枚戒指,他见过。
“那是有一次在王室狩猎场,父亲说谁赢了就答应给他任何想要的东西。我赌阿伊叔叔赢,而哥哥你赌父亲赢。”安克珊娜蒙继续说道:“最后,是阿伊叔叔猎得了那只雄鹿。所以父亲不得不将他手指上的登基戒指作为奖品赠与了我。”
安克珊娜蒙脸上露出了骄傲的表情。作为公主,作为王后,没有什么物品能够凸显她血统的尊贵和全埃及女主人的地位。
......
“对了,你们还记得父亲曾经有个年轻的侍卫吗?”
安克姗娜蒙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她的记忆里,父亲的侍卫总是板着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有一丝印象,是......阿赫麦德吗?”阿伊回忆了之后说道。
“没错。”
“他身手不错,是他们那一批的侍卫中最强壮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也许,他会成为首席侍卫——勒庞特。”
图坦卡蒙知道阿伊所指的是哪件事。
他在回来后对那个脸熟的男人进行了一番调查,没想到,曾经,在阿玛纳城那冷清、荒凉的城址之中,还上演过一段真挚热烈的爱情。
阿赫麦德,本是王家的侍卫,曾为上任法老埃赫那吞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然而,他却深陷在与女祭司之间微妙的关系中。
他的心被伊西丝神庙的女祭司琪西所俘虏。这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子,拥有着迷人的眼眸和妖娆的身姿,深深地吸引着阿赫麦德的灵魂。
然而,他们的爱情却注定是一场禁忌。
贵族之间的婚姻多由父母做主,琪西只是一名实习女祭司,她放弃了神庙的进修,选择了听从父母的命令嫁给了一名高级书记官员。
从此,她的心和身体都被束缚在了命运的枷锁之下,无法逃脱。
而婚前失节的传闻更是让她遭受了无尽的折磨,最终,她在痛苦中离世,留下了无尽的悲伤和怨念。
阿赫麦德痛失心爱之人,愤怒和悲痛交织在他的内心。他冲动地选择了复仇,将高级书记官员置于死地。然而,这个决定注定会改变他的命运。
法老埃赫那吞去世了,接替他的是一个年仅十岁的王子,他下令将阿赫麦德发配去服徭役,为他和他的帝国奉献一生。
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孩子,却掌握了阿赫麦德的命运。
阿赫麦德被迫离开王宫,走上了一条艰辛的道路,自由被夺去,荣誉被夺去,他将在无尽的困难和磨难中度过他的余生......
“真是可惜了。”图坦卡蒙摇着头,内心闪出一丝惋惜。
“好了,天色不早了,即使现在,王的侍卫也是一等一高手。但是.....我建议要多安排一些侍卫随行。”
见阿伊松口,图坦卡蒙也向阿伊点了点头。
“那么,请王早点休息吧。”阿伊见时间不早了,他默默地向他和安克珊娜蒙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议事厅。
阿伊走后,安克珊娜蒙看着哥哥。哥哥此刻微微闭着双眼,似乎是累了,他的手放在面前的议事桌上,手下是一叠各地官员和祭司上报的军情和民情的草莎纸卷。而纸卷的厚度,明显地超出了应有的厚度。
“亲爱的,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御医来看看。”
“不用,妹妹,我只是累了。让我独自待一会儿好吗?”
“亲爱的,那你要去前线吗?”
图坦卡蒙微微点了点头。
“可是,太危险了,我担心你,亲爱的。”
“妹妹,这是法老的责任。”图坦卡蒙仍然微闭着眼,用另一只手示意安克姗娜蒙退下。
安克姗娜蒙见哥哥心意已决,便也就叹了口气,退下了。
等到安克珊娜蒙离去,图坦卡蒙才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本精致的笔记本。原来自己已经习惯走到哪里,就把它带到哪里。里面的内容似乎是了解那个女人的窗口一般。
月光撒下来,照在尼罗河畔也映照着底比斯的王宫。
莫莉房间的烛火下,在月色的照耀下,用小木棍一字一字地刻下泥板书。为了规范面包的交易,她决定用泥板书做一个告示:
1.本摊不接受物物交换,只接受金、银或铜购买黄金面包。
2.为了回馈大家对面包的喜爱,本店推出会员制度。充值10金,赠送1银份的黄金面包。充值10银,赠送1铜份的黄金面包。
3.会员享受送货上门服务。
4.本店的面包数量有限,先到先得。给各位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刻完这一切,莫莉也惊叹自己的天分。这些文字是她向村里计事员请教的,花了10块面包。
底比斯的王宫里,王宫已经进入了深夜的沉寂。
只在法老的议事厅里,烛火还亮着。
年少的法老图坦卡蒙一页一页地反复翻看着手里那本精美的笔记。
只是,后面的空白页面,让他感到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