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桂花答应:“好,一会儿他们去找人,我先进村子!”
黄六叔有些不可思议:“让钱家的媳妇儿盯钱家的人?你们疯了?”
黄小娟在厂里接触的多,忙解释:“六叔,她们早不是钱家的媳妇儿了。”
黄六叔还是一脸的不安。
祝晓敏说:“黄六叔,用钱家的人,比别人还要方便一些,你不放心,也可以悄悄通知村子里的婶子大娘们留意,我主要是怕他们发现不对,悄悄溜出去害人。”
黄六叔立刻点头。
这一会儿,谢承志带着李文泽也已经回来:“拖拉机准备好了。”
祝晓敏向李文泽说:“你留下吧,这件事权当不知道。”
李文泽不安:“厂长,你也要去?”
祝晓敏笑笑:“我们很快就回京城,我再去看看李奶奶。”
李文泽只好点头:“我去拿几个罐头。”说完又跑出去。
这一会儿,狼牙也跑了过来,在门口说:“好了!”
祝晓敏向门外看,见外边足足二十几个人,显然是除了柳树村的,还有三大队的十几个小伙子,就说:“走吧,我们先上拖拉机。”
一群人很快往外走,快到厂门的时候,李文泽追了上来,把一网兜罐头塞到陈旭东手里。
拖拉机一路向一大队开去,离打谷场还有二里地的时候,白桂花叫拖拉机停下,向狼牙说:“你带他们先去,我跟着晓敏姐进村子去。”
狼牙点头,挥挥手,带着小伙子们跳下车,很快跑上山去。
黄六叔看着,忍不住问:“他们知道那片山?”
白桂花说:“狼牙知道,我带他去过。”
拖拉机重新启动,黄六叔又向山上看一眼,就见那二十多条人影已经跑的只剩下几个小黑点,一下子多了些指望。
拖拉机在打谷场边停下,大家下车,黄六叔和黄小娟先去大队部,祝晓敏四个人一起往村子里走。
经过这么几天,向日葵已经收完,打谷场上又恢复原来的冷清。
进了村子,有屋檐下坐着歇凉的大娘扬声招呼:“晓敏啊,怎么这会儿来了?”
祝晓敏答的很大声:“大娘,我们来看看李奶奶,明后天就得回去了。”
“怎么这就回去,不多呆几天?”大娘惊讶的问。
祝晓敏无奈:“孩子在家里,诗文一个人看着,我也不放心。”
大娘点头:“是啊,孩子小,当娘的放不下。”
问答间,已经进了村,路过钱大娘家的院子,白桂花顾自进去,祝晓敏三人仍然往李奶奶家走。
钱大娘正坐在屋檐下洗衣服,见白桂花进来,见鬼一样的往后缩了缩,睁大眼盯着她。
白桂花过去,向地上堆的衣服瞅一眼,抬腿就踹她一下,冷笑说:“懒老婆子,这是又偷懒了吧?今天都什么时候了,也没洗几件。”
钱大娘全身哆嗦,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指指院子里晾的衣服,低声说:“没……没有……”
白桂花转头看看,过去随手抓了几件瞧瞧,又一把扯下来丢回去:“没洗干净,你糊弄鬼呢?”
钱大娘气的咬牙,却不敢说个不字,只好把衣服又泡进盆里。
说这几句话,就见隔壁钱二婶出来,伸长脖子往村头方向看一眼,才阴着脸问:“大宝家的,你是跟着那几个知青回来的?”
“知青?”白桂花一脸愣怔,顺着她刚才看的方向瞧一眼,才一脸恍然大悟,“你是说我们厂长啊,是啊,他们用拖拉机,我搭车。”说着,咧开嘴笑,露出一嘴白牙。
钱二婶啐:“只要她一回来,就没有好事。”
白桂花瞪大眼:“二婶儿,你说什么呢?我们厂长回来,可是为了我们厂里的生产,怎么就不是好事?”
钱二婶瞪她一眼,念叨:“那么一个死老婆子,又不是她亲奶奶,还三番五次的去看。”
白桂花摇头:“我们厂长有情有义的,哪次回来不看看村子里的老人,何况李奶奶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你快死了,她肯定也来看你。”
钱二婶恼了,啐她:“你才快死了。”
白桂花瞪眼:“你不快死了,你眼红李奶奶干什么?不就几个罐头?等你死了,我给你上个供。”
“小贱蹄子这张破嘴。”钱二婶骂骂咧咧,也知道吵不过白桂花,又向村头方向看一眼,才问,“刚才我听着,他们马上要走了?”
白桂花点头:“是啊,我们厂长是大学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哦,对了,你又不识字,知道什么大学生,和你说了也白瞎。”
钱二婶又啐:“你才不识字。”
白桂花撇嘴:“才不是,我们厂里也有扫盲班,我们厂办秘书都说了,我都能初中毕业了。”
钱二婶还啐:“你就吹吧!”
白桂花哼一声:“你知道个屁!”也冲她啐一口,又转身往外走,“我去瞧瞧大拴媳妇儿,她那肚子有四个月了,不吐了吧。”走出门像是刚想起来,“呀,对了,她怀的也不是钱大拴的娃儿,那坏种可没这个福气,哈哈!”
钱二婶被她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看着她进了对面大儿子的院子,气的跳起来骂,结果没注意脚下一块石头松了,差点崴了脚。
钱大拴寡妇现在是金唐宋的媳妇儿,两个月前发现怀孕,现在在家里养胎。
钱大拴生前有一儿两女,两个女儿一个六岁,一个五岁,儿子刚刚三岁,钱大拴死后,钱二婶都霸占在身边,男孩满村子乱跑,两个女孩在家跟着她干活儿。
钱大拴活着的时候,听着自己老娘的话,处处压制着媳妇儿,钱大拴寡妇没少被婆婆挫磨。
钱大拴死了之后,钱大拴寡妇又和婆婆抢孩子,大大小小也不知道干了多少架。
直到有了金唐宋,钱大拴寡妇见几个孩子也和自己不亲厚,渐渐灰了心,也懒得去争。
现在又怀了金唐宋的孩子,更是把一颗心都放在新的家庭上,对钱二婶爱搭不理,有金唐宋在,钱二婶倒也不敢再挫磨她,最多隔着院墙骂的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