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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晓敏很官方的点头:“我回去详细看看。”

直接就把这个话题结束。

那边范彦青听到自己挑起的话题被带偏,有些恼,脸上却没有流露,还是把话又扯了回来:“谢知青,你们宰那么多羊,不知道方不方便帮我们搞些羊皮?”

谢承志一愕:“羊皮?”看看祝晓敏,见她皱着眉没有说话,立刻会意,点头说,“我们队里自己的羊,我们要一些羊皮,总比别人方便。”又问,“范科长不知道是想要多少,什么品质的?”

范彦清见他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心里暗乐,瞄一眼祝晓敏,笑说:“要做皮袄,是绵羊皮好些吧?不知道谢知青能弄到多少?”

张玉杰咳一声喊:“范科长。”

范彦清扫他一眼,仍然去盯着谢承志。

谢承志想想说:“原本是有协议,这批羊皮全部给皮毛厂的,只是自己人要,想来十几张没有问题,绵羊皮的话,市场价五十五,内部价是三十,张科长想要的话,我可以托人直接送来。”

还是要钱!

范彦清看着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张玉杰忍不住好笑,向谢承志说:“我倒是想要一张,回头把钱给你,劳你帮我费个心。”

谢承志立刻点头:“好说。”

这么一来,范彦清更说不下去,愤愤的转回身去,叮咣的给自己倒水。

许席林不知道之前羊皮的事,奇怪的问:“范科,怎么了?”

范彦清摇头:“没什么,刚才手冻僵了,没拿稳。”

祝晓敏心里好笑,也不再接话,招呼谢承志吃菜,又问起扫盲班的事。

谢承志把各大队的情况大致说一下,微微摇头:“有一些大队宣传动员工作做的不到位,去扫盲班的社员只有三分之一,好些人宁肯在家里窝着,也不想去学。”

祝晓敏沉吟一下:“回头我联系一下公社的宣传队。”又问,“一大队呢?”

谢承志点头:“一大队算是最积极的。”

那边范文清插话:“是受你们知青的影响?”

话里带了些讥讽。

祝晓敏倒是也不知道原因,眼神示意。

谢承志如实说:“之前做罐头,有贴标签的活儿,是按定额计工分,大嫂、大娘们都想做,可是不识字,根本分不清头上头下,后来是小学的孩子们做的。这次扫盲,诗文就说,以后还会有那样的活儿,完全不识字,就挣不到那些工分。”

有这样的事?

祝晓敏忍不住笑,没有去理隔壁桌的反应,问:“白桂花怎么样?”

谢承志笑说:“那姑娘人聪明的很,我们私下也说,可惜以前没读过书,不然不会比我们差。”

祝晓敏问:“也去了扫盲班?”

谢承志点头:“去了,除了她,还有一个钱柱子,也算是学的快的。”

钱柱子是钱家难得的一棵好笋,要不然当初大队也不会挑中他推荐上大学。

祝晓敏点点头:“年轻人里,重点培养几个,不止是读书识字,还得是人品好的。”

到两年后恢复高考,如果知青们整体回城,村里那一大摊子就得有村里人自己接手。

谢承志倒不知道她想那么长远,向她看一眼,欲言又止,只是点头答应。

有了隔壁一桌人,两人也不再多坐,饭菜吃完,祝晓敏结了账,向他说:“招待所房间里人多,不如去我宿舍坐坐,小何也在,你上次见过的。”

刚才在楼道就碰到何兰芳,谢承志自然知道,这些话是说给隔壁桌听的。

谢承志答应,向另几个人招呼一声,套了衣服跟着她出来。

直到离开饭馆,祝晓敏才问:“刚才想说什么?”

谢承志无奈:“是聂一飞,说他也是知青,也有文化,也可以去扫盲班讲课。”

祝晓敏皱眉:“他又凑什么热闹?”

谢承志想一想好笑:“还不是为了大队部吃顿饱饭?前半年还好,宣传队拿的是满工分,后来被宣传队除名,他自己就挣不了多少工分,再后来因为巧梅的事,足足有一个多月没有上工,过几天分粮,想得到有多少。”

不止是他,连钱壮寡妇上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两人还带着三个孩子,这么一来,恐怕不用到秋天,到夏天就得断粮。

那一次,钱壮寡妇隔了三天本来怒火已经消了,可是见聂一飞被臭哄哄的带出来,又气不打一处来,带着走到石板桥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到河里去,把黄稀涮掉才又拖出来。

湿淋淋的带回去,就在院子里扒了衣服,几桶冰凉的井水兜头冲下去,直到冲干净才丢回屋里。

再想着聂一飞居然有自己回城的心思,钱壮寡妇恨的咬牙,关起门又是好一顿收拾。

聂一飞被绑了三天,饿了三天,又窜了肚子,冷水这么一泡,再被她一顿折腾,几乎半条命都没留下,居然一下子病的不轻。

也好在钱壮寡妇看上的本来就是他的一副好模样儿,看到生病,倒也肯好好照顾,就是那样,也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能下炕。

只是那个时候山里上冻,除了基地已经没有工分好挣,听说办扫盲班,就也要过去。

祝晓敏听着,又忍不住好笑,问:“大队部的意见呢?”

谢承志摇头:“我没有问大队部的意见,这项工作既然是你直接安排了知青点,我就没把他算在内。”

所以他直接把聂一飞堵在门外。

祝晓敏笑笑,微微点头。

回到宿舍,何兰芳刚煮了面吃,见两人回来,手忙脚乱的收拾。

祝晓敏笑:“你吃你的,承志不是外人,不会笑话。”挪椅子过来给谢承志。

谢承志也不急着坐,见桌子上有摊开的书本,随手翻翻,惊讶的问:“怎么又抄书。”看一下笔迹,见不是祝晓敏的,回头看何兰芳。

何兰芳红了脸:“我……我抄的,字很丑。”

祝晓敏笑:“我们下班也是闲着,小何就跟着我也看看书。”

她这是走哪都当家长。

谢承志笑笑,这才到炉子边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