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你此生所有不幸的源泉,都是来自于自己。”
张海客拿走了我的枪,然后又递给了我一把刀。
“而且很明显你并不会保养枪支,不过接下来也用不到枪了。”
几个张家人从甬道的尽头走了过来,领头的人说道:“已经发现了暗道,但是是封死的状态。”
“还有炸药吗?”张海客问道。
胖子的脸色有点发白,我看到他的手几次从裤裆里抽出来,除了偶尔带出来几根弯弯曲曲的毛,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你他妈在干什么?”
那个张家人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胖子倒是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地道:“没有了,一根也没了。”
张海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平时都喜欢把那东西放裤裆里吗?”
“不,”胖子摇摇头,“胖爷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尝试了无数次,最后发现爆炸物还是藏在内裤里比较保险,不然你以为这些雷管是我怎么带过来的?”
张海客没有说话,只是他身后的几个张家人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湿纸巾,然后开始擦手。
从我下来的楼梯那边的墙上有一处机关,这个机关做的非常真实,原本是甬道口的地方被彻底堵死,并且里外两面都用墓砖修砌,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破绽。张海客胖子一行人从第三层下来以后发现没了路,找了半天才靠张海客的双指找到这一处机关,不过说是机关也不过是一道能翻转的石门,张海客硬是抽出来六块砖头才让其他人把墓砖拆下来。这些人身上的工具非常齐全,从螺丝刀到撬棍一应俱全,甚至有人还带了一把电钻,已经是跟上了社会的潮流
和张家人共事久了,就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张家人是非常值得信赖的行动派,他们往往目的明确,行动迅速,就比如说现在。
通往主墓室下方的入口就藏在楼梯的末端,在一块巨大的墓砖下方,那个汪家人说这里的声音不太对,我问怎么个不对,他就站在那块墓砖上跳了一下,然后告诉我:声音不太对。
我趴在地上,耳朵贴在几块地砖上都听了一下,结果不仅听不出任何区别,还差点把耳朵冻坏了。
“不是这么听的,”那个张家人摇了摇头,“算了不能浪费时间了。”
接着几个张家人走了过来,每个人都站在了不同的方向,随后他们就硬生生把 双指插在了地砖的缝里,然后就在我的注视下将一整块石板都抠了出来。
我一直很想问他们的手指疼不疼这个问题,但是感觉在某些严肃的情况下还是闭嘴为妙,然而这次我离的很近,能看清他们的手指,他们的双指都长得奇长无比,上面布满了老茧,而且关节处非常大,其结构很像是晒干的竹节。
但是我又想起,闷油瓶的手指,白皙,修长,连老茧都没有,但是他的手力气却非常大,几乎能一只手把我拎起来。
就在我走神的这几秒钟里,他们已经把整块石板抬到了一边,下方则是露出了另一块黑色的石板,一个张家人上去摸了一下后道:“是青铜的。”
“那怎么办?”胖子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用融化的铜水浇筑,基本上是封死的。”
张海客提着一把撬棍走了过来,然后二话不说抬手就砸了下去。
他砸的位置就在角上,这一砸力度非常大,但是青铜的硬度非常高,只是砸出了一个拇指大的坑。
“这样不行,老大,会把汪家人引来的。”
张海客摇摇头,道:“无所谓,不过蛮力无法破局就只能智取了。”
一个躲在人群最后的张家人站了出来,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快有他一样高的巨大黑色背包,接着他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来几个白色的油漆桶。
“油漆?”我看了看张海客,张海客反手给我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那个伙计打开了桶盖,里面立马飘出了一股非常刺鼻的气味,这个味道我很熟悉,是一种土燃油,燃点很低,以前南派倒斗的土夫子用来做火折子用的,没想到张海客居然搞了这么多。
我刚要开口,没想到那个伙计又从背包里取出两个油漆桶,然后全部打开了盖子,一时间四周都弥漫着燃油的那股刺鼻的味道。这些燃油被浇到了青铜板上的每一处,然后张海客就把火点了起来,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整个甬道都亮了起来,同时惊人的热浪也朝我扑了过来,我意识到自己离的太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火焰升温的速度很快,火的颜色从暗红色很快升到了橘色,然后颜色变得越来越深,同时青铜板被烧得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是因为其内部有一定的杂质,在古代很难做到青铜的提纯,一般都是通过不断地冶炼,可以去除一些大块的杂质,至于内部包含的其他金属则很难分离,更何况是大量的青铜。
燃油中加入了很多助燃剂,这就导致火焰的温度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我即使已经退到了五米远的位置,仍然觉得脸上烫得难受,火窜的很高,已经烧到了甬道顶上,把墓砖烧得通红。
“妈的看的我都想吃烧烤了,”胖子啃了口饼干,“话说外面汪家人还有支援吗?别等我们打退了一波,再来一波,胖爷我可顶不住了。”
于是张海客道:“差不多了,这次我们这一支也损伤惨重,不过无所谓的,这样的事情迟早会经历,无非是早晚的差别。”
我看了一眼他带来的那些张家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几乎一致,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麻木感。
这把火烧了大概三分钟后,整块青铜板轰然倒塌,露出了下方的一个漆黑的深坑,带着火焰的铜水淌下去的时候,我在不远处看到了底下的场景。
在大约五米深的坑洞底部,是一片黄白色的沙漠,沙漠的范围非常大,我已经眯着眼睛尽量看向坑洞的边缘,但是仍旧找不到其边际。
“准备下去吧,你要找的东西恐怕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