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的时候,尧兰起身伸伸懒腰说:“好饿啊。”饿是假的,只是催促他们尽快启程,以便早点捡到个娃娃。
即将行至老樟树时,尧兰用神识唤醒了儿子,随着婴儿哇哇的哭声传来,众人心里一惊,荒山野岭婴儿啼哭,难不成有鬼?青天白日不至于吧?
尧兰闻声快步走过去,惊呼:“这有个娃娃!快过来看!”
尧兰把孩抱起来轻轻哄着,孩子马上就不哭了。云英看襁褓中有张纸条,拿起来念道:父母双亡,无亲无戚,求有缘人收养。背后小写了出生年月,原来才两个多月大。
尧兰对着何大人道:“大人,你看这孩子,无父无母,那么可怜,正好我有一个女儿差不多大,我想收养这孩子,跟女儿做个伴。可以办收养手续吗?”
何知县正愁不知道如何安置这娃娃呢,这年头自己亲手的都养不起了,谁有多余的口粮养别人的娃,既然有人主动收养真的太省事了。
“尧娘子心善,待你给孩子取了名字,送到县衙,我便为你办理手续。”
尧兰道:“既是缘分所得,便取名缘吧,喊小远吧,大名尧远。拜托大人抽空帮忙落户在我名下。”
何大人应允,一行人吃了点干粮,返程。
回到拴马的地方,尧兰发现路边有野生的木薯,对何知县道:“大人,那手掌型叶子的就是木薯。”
温泉都考察完了,路上还遇到木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何知县兴奋地吩咐衙役去挖,一众衙役抽出佩刀就要挖,尧兰赶忙说:“把周边的杂草清理掉,双手握住主杆,就能拔出来。”衙役们依尧兰指示,一根一根孩童手臂那么粗红皮木一棵拔地而起,一棵有十几二十斤的样子。衙役送到何知县面前,尧兰抱着襁褓不便动手。何知县用树枝把树皮刮掉,露出雪白的木薯肉,掰断观察。
“这木薯肉质看起来不错,尧娘子,你同意将去毒的方法无偿传播给百姓吗?”
尧兰点头:“当然可以了,种植方法也同步传播出去,农家种植,一棵能收三十至四十斤,亩产千斤以上。”
“你说什么?!”众人异口同声。亩产千斤,这,不是开玩笑?若真的实现了,这天下还会有人饿肚子吗?
尧兰继续科普:“没错,亩产千斤。何大人你安排收集几百斤,通知各村的村长过来,大集的时候在县衙门口摆个摊子,我现场做给大家吃,当然何大人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您老人家都吃了,他们自然能相信。哦,对了,这杆不要扔掉,全部带回去,这是插杆植物。”
何大人现在是尧兰的小迷弟,追着问:“何谓插杆植物?”
“就是把这杆啊,砍成十公分长一段,插到泥土里,就会扎根发芽,长成一个独立的作物,跟甘蔗一样。你老人家已经学会了,到时候你来教百姓啊,记得每一株相隔五六十公分啊,这东西山坡地头都能种,越是山坡越容易拔起,大人你多鼓励开荒坡地啊。”尧兰乐得当甩手掌柜,路上跟何大人的马并行,细细跟他讲解了种植的方法。
经过一个小村庄,何知县见村庄破落萧条,心下又加紧了尽快实施富强计划的决心,没错,富强计划是他刚取的,按着尧兰的思路,西江县脱贫不是梦。思索间,前方有几个人在步行,衣衫褴褛的瘸腿男子抱着一个昏迷的孩子,妇人牵着另外两个女孩子。见一众人骑马经过,妇女忙跪下来磕头。
“各位老爷夫人小姐,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啊?”接着又磕头。
众人见何知县下马,也纷纷下了马。
何知县来到几人跟前,“这位娘子,你先请起,有事慢慢说。”
妇人还是跪着哭着磕头,泣不成声。何知县问男子:“到底怎么了?”
男子看了眼怀中的孩子说:“这位老爷,我们是前面蔡家村人士,孩子高烧不退,想去县城的医馆看大夫,见各位路过,求借马送去,更是斗胆求借一些银子作为医药费。”
何知县也顺着他目光看去,确实是小脸烧红通通,已经昏迷不醒。
妇人接着磕头说:“求求老爷,救我儿一命,我愿为奴为婢报恩啊。”
何知县今日是微服出行,拿出腰牌递到男子眼前说:“我乃本县知县何泽西 ,现派两名衙役带你和孩子快马赶往医馆,你家人与我们随行,你看完大夫拿药后,到县衙找她们。”
尧兰让云英帮忙抱着孩子,去探了那男孩的额头和脉搏,感觉有四十度了。借着衣袖的遮挡,摸出一棵她最近试炼的药,为了给自己两个孩子准备感冒发烧的药品,她最近都在空间里炼药。
“烧了两天了吧,再烧下去不死也傻了,我这里有一颗救命的药,赶紧给他服下。”
有知县大人打底,男子毫不怀疑尧兰的药,马上撬开儿子的嘴,把药丸塞进去,又灌了水。幸好孩子还知道吞咽,吞下几分钟,呼吸就顺了,脸上的潮红也开始褪去了。
尧兰看药起效了,让男子带去医馆再看看。说完便有两名衙役领命,一人带男子同乘,一人抱他的孩子同乘,策马而去。
妇人见儿子得救了,拉着女儿也跪下,向何知县和尧兰再次叩头道谢。
云英吩咐丫环把母女三人带上同乘,路上交谈得知,妇人姓方,嫁到蔡家村十多年,与丈夫蔡水生育有二女一儿,因小儿子生病,村里的赤脚大夫说治不好了,夫妻二人不愿放弃,向家里两老要银子去县城看病,蔡老太不愿意,水生无法只好要求分家,打算用分家得到的田地卖了去救儿子,两老不肯分家,干脆把他们一家都赶了出来,分文不给,粮食也没有。两口子无法,商量了到县城自卖自身换银子救儿子。
何大人听闻叹气,唉,都是穷闹的,水生这房孙子被村医判了不治,便是最早放弃的一批,如果继续饥荒下去,卖孙女换粮食是很平常的事。
尧兰本来计划买下人,这家人无家可归,收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测一下妇人的人品。
“方娘子,请问你几个孩子多少岁了?”
方氏答道:“回夫人的话,民妇正好三十岁,我丈夫三十二岁,大女儿十六、小女儿十四,儿子十二。”
尧兰又道:“两个女儿姿色不错,可愿意卖给我家老爷做妾?从此锦衣玉食,我也会安置好你们夫妇和儿子的。”
妇人听闻大惊,差点又要下跪,“各位恩人的救命之恩,只是我们福薄,我们一家人愿为奴为仆报恩,只是万万不愿女儿高攀为妾,求夫人开恩。”
尧兰闻言,放下心来。“方娘子,我刚才是开了个玩笑,既然你两口子商量好了自卖自身,可愿意到我家?”
方氏知道卖身到尧兰家一家人不用分开了,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女儿也不用为妾,也不问尧兰的身份,就直接答应了。
回到县城,尧兰带着“捡来的娃”和“捡来的下人”先行回家了,何知府派人去医馆通知衙役把蔡水生父子送到平安居。水生的儿子已经退烧了,防止反复发烧,大夫还是开了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