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妙妙咱们再说一会儿话你就回去吧!”许秀说道,“要是你一直不醒过来,顾墨白就要精神崩溃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林妙妙嘀咕着,人却飘到了顾墨白身边,伸手虚虚地抱了他一下,口中抱怨道,“这人平常做事滴水不漏的,怎么这一会儿好像傻了一样,连宝宝是男是女都不问问医生的!”
“他满心想着你,能记得自己有个宝宝就不错了。”许秀看着顾墨白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各种通知,看也不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爸妈是真爱,宝宝是意外,真替你的宝宝感到伤心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林妙妙吐槽,“哪个当爹的会整天吃孩子的醋,一岁开始学四书五经,两岁就要开始练武,李渊分明就是嫌小诺儿分了你太多的注意力去,心里不高兴了,才找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小诺儿以后是要当皇上的嘛,责任重得很,比别人辛苦一些也是正常的。”许秀替李渊说着话,“李渊他虽然有时候挺小气的,但肯定不会吃自己儿子的醋呀!他平常在我那里见到小诺儿,还会抱起来玩一会儿呢!”
“李渊现在才多大年纪,有你这个医生跟着,他再活个五十年都没有问题,就算开始培养小诺儿,也不必这么早啊!”林妙妙说道,“就算小诺儿学得慢,十年学不会完全可以学二十年嘛,有什么好着急的。”
被她这么一说,许秀渐渐有些回过味来:“我就说怎么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我一说小诺儿年纪还小,他就要说往后小诺儿要继承大统,必须刻苦些,偏偏我每次都被他绕了进去!”
她有些恨恨地拍了拍大腿:“小诺儿本就聪明,李渊分明可以慢慢教他的,这么急做什么?不行,我回去之后要找他对峙一番!”
“嘴上说着对峙,说不定人家两句话你就又忘了。”林妙妙小声说道。
手术室的门又开了,她们跟着躺在病床上的林妙妙,一路飘回了病房。
顾墨白亲眼见到了林妙妙,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个孩子,匆匆跟着护士离开了。
“等会儿你就先回去吧,”许秀说道,“明天晚上咱们再见。”
“有点舍不得你。”林妙妙捏了捏她的脸,“不过老天已经对我很好啦,死了两次都活过来了,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和夏夏的,如今又有了机会——秀秀,等到夏夏分娩的时候,咱们三个是不是就能团聚了?”
“一定是的!”许秀重重地点头,“到时候咱们三个还能像从前一样,坐在一起聊天吐槽,永远都不会分开!”
“嗯,永远都不分开。”林妙妙恋恋不舍地拉着许秀,“明天见。”
她合身扑到病床上去,许秀看到她睁开眼睛,因为麻药的作用,她现在还不能说话,但是却努力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许秀一直等到顾墨白回来之后,才放心地离开了。
睁开眼她就感觉有人在一下一下轻轻啄自己的唇,许秀一抬手,“啪”地一声拍在了李渊的脸上。
李渊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捂着脸小声问道:“秀秀你怎么突然醒了?”
他没想到自己被抓了个正着:“平常的时候,只要你睡着了,不管朕做什么,你都不会醒过来的……”
“哦?那你平常都对我做了什么啊?”许秀没好气地问道。
“也没有做什么……”李渊含含糊糊地回答。
许秀才不信他,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他掰扯,这件事就暂时先饶过他好了:“李渊,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给小诺儿启蒙?”
林妙妙的一番话,让许秀恍然大悟,小诺儿就算不这么努力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李渊这个皇帝当的好好的,小诺儿学的慢些,他就仔细教他就好了啊,又不急在这一时。
李渊没想到她睁开眼睛便会问这个,不由呆了呆,还是拿了从前那套说辞出来:“他身为太子,朕当然想要他尽早学会一切……”
“可是他就算一时学不会,不是还有你吗?”许秀问道,“你如今正值壮年,在皇位上再坐个三五十年不成问题,小诺儿慢慢跟着你学就好了呀!”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脑补:“你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所剩时日无多,所以才会这样逼迫小诺儿吧?”
李渊看她撑起身子要来给自己把脉,哭笑不得:“朕哪有什么病!”
他知道自己这回敷衍不过去了,便只好一五一十地对许秀说了实话:“秀秀,朕知道你在宫里不开心。”
“这皇后的位子,对别人而言是无上的荣耀,是梦寐以求的地位,可对你而言,却像是一道枷锁,将你锁在了这深宫后院里面。”
“朕之前便想着,这其实并非你所愿,所以只能遣散六宫,让你过得尽量开心些……可是这些并非是你所愿。”
他看着许秀,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初李潜成婚的时候,朕便想着,朕与你相爱,却连一场大婚都没能给你。朕如今是皇上,可是皇上也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朕可以在后宫中只留你一人,但这已经是朝臣们的极限了,若是朕执意要做些别的,比如大婚,再比如——”
他顿了顿:“再比如,在京城里给你开一家医馆,放你三五不时地出宫去看看,他们只怕要对你群起而攻之了。”
“朕想来想去,没什么旁的法子,只能委屈了你。”李渊摸了摸许秀的头发,说道,“可朕不想委屈你那么久,等到小诺儿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朕便传位给他,我不做这个皇上了,你也不是皇后,自然能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
“可是……”许秀万万没想到他竟有着这样的打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李渊有些无奈地笑笑:“朕确实有些着急了,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要在方夏的酒楼旁边开医馆么?朕早早命人盘下了两间铺子,却没想到那边行情那样紧俏,这几日常有人去打听。”
他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说得对,小诺儿才多大年纪,朕怎么能将这样的重担压在他的身上?你放心好了,朕往后不会逼他了,那铺子朕也不会卖,最多也就几十年,他总有长大的一天……”
李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秀打断了。
许秀揪着他的袖口,坚定地说道:“不,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启蒙自然是越早越好的,从明天起,我帮你一起督促他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