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拉着方夏从寝殿里退了出来,忙不迭地将妙妙怀孕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凭什么只有你能去看妙妙啊,我也想去!”方夏的脸拉得老长。
许秀将侍月给她的那块引魂玉给了方夏:“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这个你拿着,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是梦见自己在一片混沌里面,那就成了!”
“那我到时候怎么去找妙妙?”
“我也说不好……”许秀挠了挠头,“哎呀,反正你睡着的时候我也该睡了,到时候我带着你去!”
方夏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你还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盛碗粥!”
等她去了小厨房,许秀坐在桌旁,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味药,又一一划掉了。
对于侍月中的毒,她略微有了些头绪,只是想要解毒并不容易,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要是一个不小心,哪味药的剂量没掌握好,侍月只怕就危险了。
她写写划划,不一会儿就写满了好几张纸。
“先吃东西吧!”方夏走过来,将纸收起来放到了一边。
许秀闻见一阵清香,抬头便看到一只碧玉碗里面盛着白粥,搭配了四碟翠绿的小菜。
“我想着侍月如今也吃不了什么别的,就用丝苗白米熬了粥,也没做旁的。”方夏说道,“你将就一下,等中午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已经很好了!”许秀喝了一口,白粥入口软绵嫩滑,落在胃里,说不出的熨帖。
她三口两口喝完了:“再来一碗!”
三碗粥下去,许秀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幸福地长舒了一口气:“夏夏,等你的酒楼开起来,不用卖别的,每天早上卖白粥,都能日进斗金!”
“你当白粥熬着就那么容易?”方夏白了她一眼,“这米可是贡米,能进贡到皇上面前,落到你嘴里的,哪一粒不是精挑细选的?而且这粥光熬就要熬好几个小时,我可是起了个大早,亲自看着熬的呢!”
“竟然这么麻烦……”许秀讪讪地闭上了嘴,她刚才想问问方夏这粥还有没有,给李渊送一碗去,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李渊反正也不挑食,让御膳房随便做一做吃就行了,夏夏这么辛苦熬的粥,给他吃有些浪费了。
这时候白芷的药也煎好了,许秀带着她进去,将药递给了侍月。
“服过药之后半个时辰再吃些东西,应当会好受些。”她说道,“我这边先给你开了个方子,下晌将药吃了,你好好休息就是,晚间的时候我再过来看你,到时候你的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要一丝不漏地说给我听。”
“奴婢知道了!”侍月将那药接过来,不顾还烫着,一饮而尽。
“不用这样着急的……”许秀摇摇头,没有再劝,将自己斟酌了半天的方子递给了白芷。
等她从偏殿出来,早有宫女在等着,说方夫人已经进了宫,正候在外面。
“快些请进来!”许秀转头对方夏说道,“我昨天想了挺长时间,我本来就不是管账的料,现在又要忙着侍月的事,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
“那你让我娘进宫,是为了……”
许秀笑眯眯地点头:“没错,我要将后宫这些账册,都交给方阿姨!我知道你快成亲了,她也忙得很,这些账册她拿回家里,抽时间看看,帮我想个法子理出章程来就可以了!”
“可是后宫里的事,我娘一个外人怎么好插手呢……”方夏有些犹豫。
许秀大手一挥:“我跟李渊说,他也同意了。往大了说是后宫的事,可往小了说,不就是我的家事?底下那些下人贪污的都是我的银子啊,我的银子!”
她想想就心痛:“夏夏,你看这皇宫里面处处富丽堂皇,可在我眼里,全都是银子啊!李渊他这个皇上也不知是怎么当的,就算大周再富庶,国库里银子再多,也得仔细着花啊!”
“他还不仔细,李潜给他当差,好几年都拿不到一分月银的。”方夏嘟囔道。
许秀听在耳朵里,立刻先声夺人,伸手便去捏方夏的脸:“好哇,都说嫁出去的闺蜜泼出去的水,你这还没嫁呢,就已经开始替李潜抱不平啦?夏夏咱们之前是怎么说的,就算各自都成了家,也要咱们几个最好的!”
“我就是这么一说……”方夏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快走吧,别让我娘等急了!”
许秀见成功忽悠住了她,心中得意,主动拉着她的手:“快走快走,好长时间没见方阿姨了,我也想她了!”
等她们进到了正殿,方夫人已经在殿内等着了,见了两人,脸上就露出了笑来。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当着宫女的面,方夫人还是要将表面功夫都做全的。
“方……夫人快快请起!”许秀咳嗽了一声,摒退了下人,三步两步来到方夫人面前,“方阿姨您快坐!”
“秀秀,你这么突然叫我进宫,是不是夏夏闯了什么祸?”方夫人不跟她客气,坐在椅子上,问道。
“妈你怎么老觉得我闯祸,”方夏嘟起嘴来,“怎么说我在宫里也生活两年了,要是像你说的那么容易闯祸,还能活到现在吗?”
“那是因为有秀秀罩着你!”方夫人毫不留情地说道,“我还不知道你么,整天迷迷糊糊的,脑子也不好使——但凡你有你姐一半的聪明,也不至于我操心到现在!”
“说我就说我,怎么还拉踩上了呢?”方夏噘着嘴把许秀往前一推,“是秀秀有事要求你帮忙啦!”
“秀秀有什么事?”方夫人对着许秀,就换了和颜悦色的一张脸。
许秀也不跟她客气,将自己的想法对她说了:“方阿姨,您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个管理的料,您帮我想想办法吧!”
“账面上看着倒干净,”方夫人翻了几页账册,眉头皱了起来,“可是这……花得未免也太多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