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又哄着太后吃了些粥,见太后实在不想再吃,只得端着食盒下去了。
刚走出内殿,就迎面见到了皇上,她下意识便要跪拜,被李渊一把拦住了。
李渊咳嗽了一声,问道:“母后眼下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精神尚可,方才用了些清粥,眼下正在寝殿里歇着。”林妙妙说道。
李渊点头道:“有劳林公公了。”
林妙妙连连摆手:“皇上真是折煞奴才了,能伺候太后娘娘,是奴才三生修来的福分啊!”
“若是往常,年节的时候,宫中伺候的宫女与太监,都能早些出宫去,与家人团聚,但今年母后中了毒,旁人朕又信不过,所以还要劳烦林公公多上心些。”李渊和颜悦色地对她说道,“朕下晌要去祭祖,等到晚间,会与十三弟一起过来守着母后,届时林公公便不必在这里伺候了。”
“皇上您说得哪里话,伺候太后娘娘是奴才的本分。”林妙妙一面说着,一面在心里对李渊的评价又高了些,虽然皇上看上去冷漠得很,可你看他说话,对着一个太监都这样客客气气的,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嘛!
李渊对她点了点头,便往寝殿里走去。
姜公公落后了一步,拉着林妙妙,满脸羡慕:“林公公,您说说,您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能让皇上这样看重您!”
他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皇上是个什么性子,他可谓是比谁都清楚。虽然皇上并不是个暴虐之人,可也从没见过他对下人这样好声好气地说话,就算是对着自己的时候,还会冷脸呢!
林妙妙连忙说道:“姜公公您过奖了,皇上这样对我,不过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罢了!我如今才多大年纪,真有什么本事,还能瞒过您吗?不过就是一心为着主子,想让太后娘娘高兴罢了!”
“真说起来,从前我过得多凄惨,您也是看在眼里的,当初我险些死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想着要是没死成,往后这日子该怎么过。”她说着,脸上就露出了感激的神情,“说起来您或许不信,我能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睐,还多亏了姜公公您呢!”
“当时我根本琢磨不透,不知道为什么我天天抢着干活,还落得那样一个凄惨的下场。也算是我命不该绝,那时候正巧看到您陪着皇上来松鹤宫,当时我的心呐,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光!”
“我看着您跟在皇上身后,突然就明白了过来!”她拉着姜公公的手,眼含热泪,恳切地说道,“这皇宫里头,能干活的人多了去了,主子们缺的是什么,是像您一样忠心耿耿、凡事都替主子想在前头的人呐!”
“正是因为我想透了这一点,才能像您一样,得了太后娘娘的信任。”她说着,还不忘给俞公公上眼药,“有些人就光想着攀附太后娘娘之后,能够给自己谋取好处,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难道真的能瞒过太后娘娘吗?太后娘娘明察秋毫,只不过是心善,念着从前的情分,一直不肯戳穿罢了!”
“姜公公,您和宫里其他人都不一样,您伺候皇上,眼睛里一心一意就只有一个皇上,所作所为也皆是为了皇上着想,太后娘娘没少夸您!我往后一定要继续像您学着才行!”
姜公公被她夸得晕晕乎乎,有些自得地笑了笑:“林公公年纪虽小,可这心却是一等一的通透啊!您呐,往后好好伺候着太后娘娘,皇上是不会亏待您的!”
两人又互相吹捧了几句,才笑眯眯地分开了。
林妙妙将手中的食盒给了一个宫女,出了外殿,问在一旁候着的小太监:“那姓俞的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呢?”
那小太监便是她的徒弟,早在她刚到内殿伺候太后的时候,便投靠了她,人十分机灵。她派这个小太监去监视俞公公,之前知道俞公公要害她一事,也是这个小太监打听出来的。
听得她问,那小太监立刻回道:“俞公公这几天一直称病,在自个儿屋里头养着呢!今儿不是能出宫吗,听说他也一早就递了条子,等着到了时辰便出宫去呢!”
“病都病了,还出什么宫。”林妙妙冷哼了一声,“你去同竹筠姑姑说上一声,俞公公身子差,晚间不能出宫了。”
“哎!”那小太监应了,一溜烟儿便跑着去了。
林妙妙揣着手,脚下便往俞公公住着的屋子去了。
松鹤宫里面,外殿的粗使太监,是八个人挤在一张大通铺上,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原主便是这样一个处境;而二等太监,则是四个人一个屋,等到成了大太监,就是两个人一间屋子,一般是由自个儿的徒弟伺候着。
她可受不了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个屋里,所以一得了宠,立即就想法子哄得太后将和她一起住的太监挪了出去,她自己独住一院。
俞公公则不一样了,他是和他的干儿子一起住着的。林妙妙打听得清楚,俞公公年纪大了,本想着将自己的干儿子扶持起来,却没想到被自己横插了一脚,把他们两个都给踢了出去。
她本来没有想着把事情做得太绝,可眼下人家都已经拿刀横到她的脖子上了,她要是再不还以颜色,往后这俞公公岂不是要骑她头上?
俞公公住着的屋子在西侧,她刚转过去,便看到门口守着的那个太监“呼”地一下站起身来,往屋里跑去。
她心里冷笑一声,慢悠悠地晃了过去,伸手推开房门。
方才守门那太监正是俞公公的干儿子,生得人高马大,面相忠厚,却最是会偷奸耍滑。太后十分不喜欢他,从前也只是看在俞公公的面子上,待他稍微好些,如今连俞公公都失了宠,自然也忘了还有他这么一个人。
见她进来,那太监伸手便拦她,厉声喝问:“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