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许秀心道夏夏可能已经把方家忘到脑后了,只是为了不让李渊起疑,她脸上还是要装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
李渊仔细地看着她的神情,过了半晌,才笑了笑,说道:“秀秀,你先回去吧,这两日朕会常在母后这边,若是得了空,朕便去看你。”
“你忙你的,我明天再过来给太后娘娘诊脉。”许秀说道,“对了,顾大人眼下如何了?要不臣妾顺路过去给他再看看吧!”
李渊听了这话,立刻就想起许秀给顾墨白缝针的样子,脸拉了下来:“他昨夜便清醒了,太医过去看过,说无事了。”
“那就好,”许秀丝毫没有察觉他的不满,“让他好好养着吧,等过几天我去给他拆了线就好了。”
“你还要亲自给他拆线?”李渊的脸黑沉沉的。
“我不给他拆谁给拆?”许秀有些莫名其妙。
“可他是个男人!”
“啧,小气鬼。”许秀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了,“算了算了,你叫两个太医过去,我不动手在一边指挥总可以了吧?”
李渊仍然有些不满,有什么好指挥的?把要怎么做说明白不就好了?在一边指挥不是还要看着?不过他知道这已经是秀秀做出的让步了,只好点头答应:“你说的明白些,往后这些事就不用你亲自动手了。还有那缝合的本事,你也教给太医们吧!”
“那你得换个不晕血的太医过去学。”许秀说着站起身,“我先回去了哦。”
李渊拉着她的手,恋恋不舍:“朕昨天都没能见你多久……”
“李渊,你别这么黏人。”许秀平静地说道。
她已经习惯了,从最开始的惊悚不适,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她已经接受了眼前这个表情冷漠的男人,实际上是个爱撒娇的黏人精,哦对了,还有一点受虐倾向。
“秀秀,你是不是嫌弃朕了?”李渊委委屈屈地问道。
许秀无语,最后在他脸上敷衍地亲了一下,总算把人哄得眉开眼笑了才得以脱身。
她从内殿出来,林妙妙就守在门口,见她来了,和她一道往外走:“你去瞧过顾墨白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去,不过李渊说他已经醒过来了。”许秀说道,“你不要太担心啦,没有伤筋动骨,疼上几天也就好了。”
“谁担心他了。”林妙妙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把一张油乎乎的帕子塞到了许秀手里,“告诉夏夏下次多给我带一点,我现在这身子是个男人,有点没吃饱。”
许秀有些心虚,接过来之后便转移了话题:“怎么没看见俞公公呢?”
“他昨天被我吓到了,今天告了假,躲着我呢!”林妙妙不屑地说道,“你不知道,他见了我第一句话就问我是人是鬼,敢情在他心里头,我就应该死在外头。”
“反正你小心些吧……”许秀帮不上她什么忙,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塞给了她,“这个你拿着,是我之前闲来无事调制的药粉,要是遇到了危险,就洒在他的脸上。”
林妙妙接过去收了起来:“不会是能让人毁容的吧?”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许秀说道,“你平常小心些不要沾到身上,这个沾到皮肤之后奇痒无比,就算用水清洗也没有用,除非涂了解药,不然会一直忍不住去抓挠,一直挠到骨头。”
林妙妙赶紧将那纸包拿了出来,仔细检查看有没有破损的地方,又在外头包了一层帕子,然后才揣了起来。
“今晚上各家夫人会进宫请安,原本是应当先来松鹤宫的,但是眼下太后娘娘中了毒,大约只会让她们在外面磕个头便算了。”林妙妙对她说道,“我听说方家夫人也会进宫,就是夏夏的便宜娘亲,这还是方家被囚禁之后第一次露面,约摸着皇上是想要转了年便放过方家。”
“李渊刚才对我说,方家明日便无事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许秀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操心的是另一件事,“那要是方夫人进了宫,是不是要去看望夏夏?夏夏会不会穿帮?”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林妙妙头疼得很,“要是别人说不定能瞒过去,可是今天来的可是人家的亲生母亲。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一下子变了性子,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有没有办法不让她们见面?”许秀问道。
“恐怕是不能的。”林妙妙说道,“要不你回去教夏夏让她装病,隔着帐子说上几句话,问问家里的情况,再咳嗽几声,把人送走就成了。”
“实在不行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两人说话间,许秀已经出了松鹤宫,那轿子还在那里等着她。
“嘿嘿,讨好皇上也不是没有好处么,”许秀小声对林妙妙说道,“最起码这冰天雪地的,不用走路了。”
“眼皮子能不能不要这么浅,你再努努力,好处多着呢!”林妙妙笑着回了一句。
许秀上了轿子,对她挥了挥手:“我明日再过来。”
林妙妙点头跪了下去:“奴才恭送许婕妤!”
这一下子把许秀搞得有点懵,回过神来心里就开始有些不是滋味。
她和夏夏虽然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处境悲惨,也是要见人就下跪的,可后来关上门过日子,倒是轻松得很,要巴结的就只有李渊一个,到了现在,连李渊也不必跪了。
可妙妙无论在太后面前多得脸,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太监,当着众人的面,甚至还要对自己下跪行礼,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难受了起来。
与夏夏的处境不同,夏夏和李潜两个,她再磨一磨李渊,李渊应当会成全他们。可是妙妙该怎么办,她这个身份,出宫恐怕是不行了,和顾墨白也成了死结。
“唉,有点难啊。”许秀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