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想到会有如此变故,连太后都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曼青,你无事吧,怎么忽然间就——”
然而到底是太后,立时便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声音里都带着惊喜:“莫非你有了身孕?!”
话音一落,殿内立刻便鸦雀无声。
李渊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许秀,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他摊开手,坚定地摇头:与朕没有关系。
许秀点点头:我知道。
李渊心中本还有些惶惶,想着只怕要好好对许秀解释一番了,却没想到她这样干脆地相信了自己,一时间感动不已,秀秀竟这样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自己以后定不会辜负她!
许秀想的却是,原来王昭容不曾承宠这件事,连太后都不知道,也幸亏自己提前知道了此事,否则若是眼下听到了,岂不是要在这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丢脸可就丢大了。
王昭容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听太后这样说,立刻便摆手道:“太后娘娘多虑了,臣妾这几日只是脾胃不和……”
“太后娘娘!”
王昭容的话还未说完,她身边的伴星便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
“伴星,你这是……”王昭容有些讶然。
“太后娘娘,奴婢是王昭容身边的贴身宫女。”伴星的声音微微颤抖,说道,“我家娘娘……这些日子里常常嗜睡困乏,虽时有作呕,可胃口比从前好了些,尤其爱吃些酸酸甜甜的……”
“好,好!”太后喜上眉梢,连声说道,“可曾叫太医看过了?”
“看过了,是王太医亲自给娘娘看的!”伴星说道。
“这样的喜事,王太医怎么还帮你瞒着哀家?”太后嗔怪道,“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哀家日日夜夜盼着皇孙,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了!”
王昭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噌”地一下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伴星前面,盯着她问道:“伴星,你这是什么意思?”
伴星瑟缩了一下,似乎十分害怕她,声音也小了下去:“娘娘,这样的事,在后宫里面是瞒不住的呀!就算王大人肯帮您瞒着,可总会被旁人知道的,还不如早些坦白,求得皇上与太后娘娘宽恕!”
太后听得一头雾水:“宽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昭容狠狠地剜了伴星一眼,也跪了下去:“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并没有身孕,您别听她胡诌!”
“娘娘,您要瞒着,可也得想想王家啊!”伴星喊道,“您这样,岂不是要连累了王家,连累了太后娘娘?”
太后脸上冷淡了下来,她如今虽不问后宫之事,可能坐到太后的位置上,自然对这些个腌臜的手段了如指掌。
曼青性子单纯,她眼下显然是被人陷害了而不自知。
“本宫根本就未曾有孕,有什么好瞒的!”王昭容怒极,反手便扇了她一个耳光。
伴星泪眼朦胧:“奴婢也是全心全意为了娘娘着想,娘娘,皇上未曾临幸过您,您这是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太后娘娘啊!”
“够了!”太后怒喝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太后身上,只见她的胸脯起起伏伏,显然气得不轻。
“曼青从前肠胃便有些小毛病,”太后平复了情绪,说道,“只是哀家盼着皇孙心切,自个儿想歪了罢了。既然王太医没说什么,想来曼青定然不会是怀了身子。”
“太后娘娘明鉴,娘娘这个月的月信,已经推迟半个月了。”伴星颤抖着说道。
“你——”伴星是从小便伺候着王昭容的,她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阴毒,口口声声要置自己于死地。
殿内渐渐响起了议论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分外明显:“莫非王昭容……与人通奸?”
王昭容怒道:“谁在那里乱嚼舌根!”
一个小宫女往前挪了两步,脸上尽是惶恐的神情:“奴婢……奴婢一时多嘴,娘娘饶了奴婢吧!”
若不是太后和皇上都在,王昭容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你凭什么这样污蔑本宫!”
许秀一见那小宫女,立刻捅了捅方夏:“竟然是她!”
原来她正是跟着萧梦茹,之前因为担心怀孕而找过许秀的那个宫女。方才萧梦茹被人拉了下去,她却一直躲在人群里面没有出声,一直等到眼下才假装将那句人人心里怀疑的话脱口而出。
“你是哪个宫里的,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人!”王昭容气急败坏。
那小宫女跪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抬起头来扇自己的耳光,一边扇着一边哭道:“奴婢不该多嘴!奴婢该死!”
“你——”王昭容一时百口莫辩,她急得转了两圈,忽然看到了在一旁吃瓜的许秀,顿时眼睛一亮,“许宝林,你前几日还去了雍华宫,帮本宫诊了脉,你对她们说!”
许秀被点了名,只能站起来说道:“臣妾之前给王昭容把脉的时候,确实感到那脉象应指圆滑,颇像喜脉……”
“怎么连你也害我!”王昭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许秀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不过后来,臣妾倒是诊出,王昭容这脉象,和之前种种有孕的表现,是因为有人给她下了药的缘故。”
一语落地,殿中顿时就静了下来。
“许宝林,奴婢知道您与我家娘娘交好,可我家娘娘做了错事在先,您不能帮她隐瞒啊!”伴星听她这样说,立刻便急了。
许秀看着她,奇道:“你这奴才倒是有趣,若换做旁人,自家主子即便是做了什么错事,都巴不得捂着不让人知道,你倒好,也不管是真是假,一进来就恨不得喊得人尽皆知,莫非你家娘娘平素一直苛待你,你恨她恨到巴不得她早点死了?”
“王昭容,你这贴身宫女,只怕心里恨着你呐!”她对王昭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