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实在是太解气了!
然而她笑着笑着,心里忽然疑惑了起来,转头小声问许秀:“秀秀,不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吧?”
许秀满脸无辜:“我倒是想动手脚,可这里到处都是宫女,我哪里有那个本事?”
方夏转念一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看来是老天也看不过去了,这萧梦茹遭了报应。
许秀见她开心,也不由一笑,拿起一颗葡萄继续吃了起来。谁知她一转眼,就看到李渊不知怎么回事,远远地正看着她。
他们隔得远,她看不清他的目光,可说不上为什么,她忽然就一阵心虚,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了自己刚才给萧梦茹下药一样。
许秀慌乱地低下头,连手里的葡萄都滚落到了地上。
李渊收回目光,唇角微微勾起,他方才看得清楚,许秀确实是往那羹汤里放了些什么。方才御花园里的事情早有人禀告给了他,他知道是那萧充容惹了方宝林,然而看到许秀往汤里下药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惊,几乎想要上前质问她,最后却忍住了。
他想要看看,她之前的种种表现,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
暗卫递过来的信息上面写的清楚,她就是那个刺杀他的女刺客,可是他不信。
他记得分明,匕首刺入他胸口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尽是冷漠。
她伏在他身上,就好像真的是跳舞中不小心绊倒了,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李渊……你还真是好骗呢!”
后来她顶着许家嫡女的身份进了宫,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张脸。暗卫一日日对他说着她做的事,她与方宝林起了争执,她在院中放了一只信鸽,她去了玉灵阁后的那片桃林……
然而就在他快要相信她就是那刺客的时候,她好像忽然就变了一个人。她治好了十三弟,她开始给别人看病,她看着他的时候,目光惊惧惶恐……好似,真的从未认识过他。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这样也很好,他们或许,可以重新来过。
萧充容喝下那汤的时候,他的手在袖中不自觉地发抖,他怕萧充容真的死在这宫宴上,怕她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刺客,更怕的是,他又被她用同样的手段骗了一次。
一直到此刻,李渊的心才落了下来,这才是他的秀秀,她只会治病救人,从未存过害人的心思,哪怕是恨极了萧充容,也不过是想办法让她在人前出丑。
“十三王爷到——”
李渊回过神来,看到李泽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
太后又惊又喜,亲自上前去迎他:“泽儿,你身子还未痊愈,怎么就到处走动?母后不是说了,你今日不必来了吗?”
李泽恭恭敬敬地跪下,给太后行了大礼:“今日是母后的万寿节,儿臣是断不能不来的。”
他手中捧着几卷经书:“儿臣如今身子已经大好,之前是儿臣不懂事,让母后挂心,儿臣无以为报,只为母后抄写了几卷经书,日夜供于佛祖面前,也算是尽了儿臣的一片孝心。”
太后亲自扶他起来:“你对母后的心意,母后心里是清楚的,母后只盼着你身体康健,若是你想要尽孝,往后……往后……”
太后哽咽起来,其余的话并未说出口,然而李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儿臣明白。”李泽忽然对着李渊跪下,“皇兄,臣弟之前愚昧,幸得皇兄教诲,从今之后,臣弟必不会叫皇兄失望。”
李渊点点头,淡淡地说道:“起来吧,你身子才好,不宜久跪。”
那边吕公公早已十分有眼色地命人在太后旁边置了桌椅,宫女扶着李泽过去坐下,李泽咳嗽了几声,笑着说道:“今日人竟这样多,也不知许宝林来了没有?”
太后面色不虞,她自从见了那许宝林一面,便认定了她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刺客。虽说后来皇上调查过,说她只是和那女子生得比较像,可她还是打心眼里厌恶她。
只是她到底救了泽儿的命,如今听李泽问起,太后微笑着问道:“许宝林可曾来了?”
许秀没想到自己竟直接被点了名,她默默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跪在地上:“臣妾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佛心永恒福寿绵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太后颌首,并没有做声。
许秀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举过了头顶:“臣妾喜欢读医书,这是从古籍里看到的方子制成的养颜膏,还望太后娘娘不要嫌弃。”
太后挥挥手,林妙妙就走过来将那盒子接了过去。她将那盒子打开,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快看,许宝林这养颜膏晶莹剔透,闻起来清新扑鼻,比太医院那些药味浓重的好闻许多呢!”
太后接到手中也闻了闻,却皱起眉头来:“这养颜膏没有一丝药味,怎么会有效果?”
“回太后的话,臣妾在里面掺了桂花花瓣捣成的汁水,故而闻起来会好闻些。”许秀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哟,本宫倒是不知道,许宝林还有这样的本事呢!”淑妃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只是不知道许宝林学医几年,师从于哪位神医?这养颜膏可安全吗?这可是要往脸上涂的东西,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许宝林能担待得起吗?”
“淑妃娘娘放心,”许秀说道,“臣妾已经给自己和方宝林用过了,这养颜膏绝无问题。”
淑妃“哼”了一声:“许宝林还真是有信心呢,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许宝林是神医再世呢!”
“许宝林当然是神医再世,之前所有的太医都说本王的伤治不了,许宝林却能治好,不是神医又是什么?”
淑妃一怔,蹙眉看去,却见开口的是李泽。
“许宝林,本王欠你一条命。”他微笑着对许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