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容怎么啦?皇上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许秀将侍月拉进来,命白芷去拿东西,要先给她处理伤口。
“许娘子,奴婢无妨的,您先跟着奴婢去看看我家娘娘吧!”侍月慌乱不已,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许秀刚往外露了个头,平日里像两尊雕像一样的侍卫立刻抽出了刀,拦在她面前。
“皇上有令,除了皇上和太后召见,许宝林不得踏出玉灵阁一步!”
许秀满头黑线:“侍月,你也看见了,我想去也去不成。你别着急,先进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正好给你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万一弄不好,往后是要留疤的。”
侍月抽抽搭搭地和她进了院子:“我家娘娘、我家娘娘被淑妃娘娘狠推了一把,头磕到了桌角上,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王昭容的父亲就是太医院的院首,皇上没有叫他过去看看吗?”许秀轻轻替她将脸上的血擦干净,又敷上了药粉。
“王大人已经过去了,可娘娘一直昏迷着,脑后还有好大一个伤口,一直流着血……”
侍月“呜呜”地哭了起来:“许娘子,您之前连十三王爷都能治好,您救救我家娘子吧!”
“我也想救,可是我连这宫门都出不去,怎么救啊?”许秀也有些急,她与王昭容接触过几次,对她的印象还不错,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子。磕到头之后昏迷,很可能是脑震荡,严重些甚至可能是脑出血。
“你别着急,像这种重击之后晕倒,一般很快就能醒过来的,如果超过了一天一夜没有苏醒,那么才可能是脑部受了损伤。现在这样的情况,尽量不要挪动王昭容,免得形成二次伤害。”她说道。
侍月的哭声一顿:“可是……皇上已经命人将王昭容抬回宫了……”
“……”
“许娘子,皇上命您速去雍华宫!”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又传来姜公公的声音。
“来了!”许秀转过头对侍月说道,“走吧!”
她心里没底,这个时代连ct都没有,如果王昭容真的有什么颅内损伤,她连诊断的手段都没有。
如今只能祈祷王昭容伤得不重吧!许秀在心里默默念着,带着侍月走出了玉灵阁。
姜公公满脸焦急,一边引路一边说道:“淑妃娘娘和王昭容之间的争执,太后娘娘也知道了,两人动起手来还见了血,伤到了王昭容,太后娘娘动了怒,皇上责令淑妃娘娘在合欢殿思过。”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的差距吧,许秀满心苦涩地想到,同样是起了争执,同样是太后动了怒,她和夏夏被关到了冷宫自生自灭,而淑妃只是思过就行了。
“王大人可处理好王昭容的伤口了?”许秀问道。
姜公公面色有些尴尬:“王大人一见王昭容昏迷过去了,伤心过度也昏了过去。”
“……他是怎么做上院首的?”许秀记得上次她给李泽缝合伤口的时候,只是让王兆德帮个忙,他也一样昏过去了,这样见了病人就晕倒,还能叫做大夫吗?
姜公公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皇上又叫了两位太医,眼下王昭容脑后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是还是昏迷不醒着。”
说话间几人就到了雍华宫前,守门的侍卫见了姜公公,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礼,放了几人进去。
许秀一路走到内殿,看到两个太医跪在地上,李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还有心情在喝茶,见了她,对她招招手:“你过来给王昭容看看。”
许秀不敢不从,走到了床前。
王昭容面色苍白,一头秀发已经放了下来,披散在床上,衬得她楚楚可怜,若不是许秀看到她的眼珠极轻微地转了一下,只怕也要心疼她了。
“呃,两位太医能不能说一下都用了什么办法唤醒王昭容?”
跪在地上的两个太医对视了一眼,左边那个答道:“臣等给王昭容处理过头部的伤口之后,用冰水浸了帕子给娘娘擦过脸,又嗅过提神露,娘娘均没有动静。”
“那提神露是什么东西?能不能给我瞧瞧?”
那太医看着她的眼神立刻就带了鄙夷,许秀知道要不是皇上在这里,他肯定要说“连提神露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装什么大夫”了,只是她是李渊叫过来的,那个太医就算再瞧不起她,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放肆,乖乖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了她。
她拔下瓶盖闻了闻,这不就是简易版的清凉油嘛?是用薄荷冰片等制成的药水,味道有些冲,若是人睡着了,闻一闻肯定要醒的,只是王昭容如今是装的,只怕闻再多也没有用。
“皇上,臣妾斗胆问一句,王昭容与淑妃娘娘,是不是有什么怨仇?”王昭容的心思她怎么能不明白,就是想趁着自己这次受了伤,叫皇上厌恶起淑妃来。正巧她也不喜欢那个淑妃,何不顺水推舟呢?
“怨仇?”这话倒是把李渊问住了,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她们同为朕的嫔妃,为何会有怨仇?不过是些年纪尚小的姑娘家罢了,发生争执应当是常有的事。”
正是因为都是你的嫔妃,所以才会有怨仇啊!许秀心里翻了个白眼,口中却说道:“那您往后得好好劝劝淑妃娘娘了,即使发生了争执,也不能伤人啊!王昭容此番伤得这样严重,若是这碰到的位置再往下一点,只怕就要有性命危险了!”
“此话当真?”李渊终于重视了起来,“只是伤了头,难道会危及性命吗?”
“那是自然,不然怎么会有人触柱而死?”许秀想起史书里经常说大臣进死谏的时候,就会一头撞到柱子上自杀。
“唔,从前朕倒是见过有人想要触柱自杀,可惜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头上撞起了包,回家休养几日便好了。”
“……总之头是很重要的部位,一不小心真的可能会死人的。”许秀悄悄在被子下面握住了王昭容的手捏了捏,“王昭容伤成这样,可见淑妃娘娘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如今是王昭容运气好,若是运气不好,恐怕真的就危险了。”
李渊眉头微皱:“月凝的脾气是燥了些……朕回去会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