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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后最快速度扩大棉花种植面积,纪清越在画里化身为“割草机”,疯狂清理山坡上的野草。

画卷上看不见全貌,只露出一个圆弧坡度的山坡其实很长,纪清越之前把果树移栽在坡顶,坡上是果藤架子,坡后被遮挡的是砖房,其余的坡面都可以开垦出来当做棉花田。

当初只开垦了一小块地方,种出一家身身上穿的棉花。

今年的雪化后,纪清越立刻拿出已经打磨锋利的镰刀锄头,上山割草锄地。

开垦坡地时,等温度稍微上升一些,他才开始培育棉花苗,移栽到第一块棉花地里。

纪清越沿着第一块棉花地,慢慢开垦出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棉花地。

去年种出的十几斤棉花,一共收获了近十斤种子,给了二郎三斤,如今剩下的种子将将足够种三亩地。

进入四月的时候,纪清越已经拥有五块棉花地,可惜画里只有他这一个劳动力,种子也不够。

棉花的生长周期本应该是六个月,如今这个温度,神奇土地可让棉花生长周期加速到两个月。如果天气再热一些,光线日照再充足一些,生长周期会缩得更短。

为了获得最大收益,纪清越与李二郎合计商量出一个办法,等到收获期时,纪清越把棉花连枝带干都割下来,拿出来交给他们采摘和除籽。

在神奇土地的加持下,一亩地能得六百斤带籽棉花,又称作“籽棉”,其中包含了大约三百六十斤棉籽,两百多斤除籽棉花——“皮棉”。

只需辛苦一年,就能收获足够播种成百上千亩的棉花种子。

除去每年损耗的坏种劣种瘪种,纪清越再额外从画里拿出种子补充,精耕细作下,还是能种出品质稳定的棉花。

参加胡商宴会回来的那个晚上,李二郎想了许多,其中最关键的还是纪清越的安全。

他一直在想,伊斯梅尔为什么会提及“白登”,为什么恰好是关于“白登”的故事。

“洪夫人说,那个故事确实是伊斯梅尔故乡流传的故事,同一种东西,西方诸国唤作‘白登’,我们称为‘白叠子’,而越郎你叫做‘棉花。’”

从宴会场出来又去了一趟县衙,回来时天色已晚,马家祖孙三口被隔离在后院,不能进入花园以前的正院,如今他们都已睡下,李瑜也睡着了,宅子里只剩李二郎与画里的纪清越。

纪清越刚洗完澡,穿着宽松的t恤,夜里的风还有些凉,他披上外袍,从画里出来。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微弱的烛光下,纪清越看到李二郎穿着难得一见的“盛装”,布料上带着暗纹的蓝绿色圆领袍,头发由幞头裹了起来,腰间革带上坠着一枚香囊,脚踏一双长靴。

迎着李二郎不解的目光,纪清越捂着嘴,眼睛里装满了星星,满脸惊喜地站在原地,打量着李二郎。

李二郎抬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虽说他没少这样穿,但还是第一次穿上这种华丽料子制成的袍子,因裁剪合适修饰得当,而他也将身上的肉养了回来,越来越结实,这身衣服衬得他身形高大,气质不凡,若是提刀而立,气势只会更加骇人。

纪清越眨巴着眼,盯了又盯,看了又看,惹得李二郎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这是东家少爷为我准备的,说是赠予我了,若越郎喜欢,我明日去铺子里给你裁两身……”

纪清越洗了头,擦得半干了,外袍也只是披在肩上,他像是终于缓过神,笑着摇摇头:“我只是忽然觉得你长大了,我们相识时你还是个小少年,如今只过去两年,你竟然好似变了个人!”

这话让李二郎悄悄有些不愉快,想着纪清越许久都没有走过来,那还是他自己走过去吧。

“越郎,我一直未变。”李二郎拧着眉头走向纪清越,低头将人揽过来,触碰到沾着凉意的衣领,顺着衣领往上,他捻了捻纪清越的微微湿润的发梢,不满地嘟哝:“未曾想过越郎你还会生病,如今咳嗽刚痊愈,又急着洗头了。”

纪清越拢紧外袍,另一只手顺着发梢抓住扰动他发丝的手,温热的手沾上水汽,指尖有些冰凉。“我只是有些咳嗽,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好吗!我们去花园走走!”

“好。”李二郎转身将烛台上的蜡烛放进灯笼里,拉过纪清越的手,两人绕过正屋,穿过回廊进入花园。

白日里春意盎然的花园此时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如今赏的不是景,而是人,体会那份旖旎的感情。

自从说开后,纪清越不再畏畏缩缩,对于喜欢的人,就要大方地表达爱意,虽然这份感情还不能公之于众,但一点也不影响展示给李二郎。

两人牵着手,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专注于这份感情之后,他们都意识到竖立在两人之间的屏障是多么碍事。

明明两人都待在同一个地方,但时间、空间的差异,让他们很难相见。

这比同一个城市里的异地恋还惨,是同一个房间里的异地恋。

所以两人格外珍惜每一次相见,纪清越来自现代,习惯了直白,本以为李二郎在这段感情中会是被动的那一方,但让他没想到,李二郎竟然比他还要大胆开放,毫不吝啬地流露爱意。

牵手、触碰、抚摸……

哦,接吻是纪清越教的。

未曾想教会徒弟师傅也饿不死,还学会把他啃得差点透不过气。

谁说古代人保守?打爆狗头!

“唔……松、松开……”纪清越拍了拍紧紧箍在他腰间的手,像两条铁链一样,绞死了不松开,“仰着头难受……”

李二郎松开嘴,手还是箍在纪清越腰上,语气委屈巴巴:“分明是越郎你热情相邀在先,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

纪清越扯了扯对方的耳朵:“我们不是来一边散步一边聊一聊宴会上的事吗?是谁逮着我在花园门口站了这么久?灯笼都灭了!”

“是我。”李二郎被扯了耳朵非但没有一丝不恼,还主动低头让纪清越扯:“越郎,你究竟被什么东西戳中了,如此热情!”

纪清越手顿了一下,羞赧地往上抬手,扯掉李二郎的幞头。

李二郎的头发本就由幞头固定,如今幞头被爱人扯下,漆黑的长发散落满肩。

“若是只看头发,你比我还像女子!”

见纪清越不肯回答,李二郎聪明地一个一个猜,势必要找到答案,答案显而易见。“难不成是因为我穿的这身衣裳?”

被戳中心事的纪清越彻底恼羞成怒,举着幞头摁向高大男子的嘴巴:“你给我闭嘴!”

要不是被紧紧圈起来,撼动不了半分,纪清越早就摁着人打了。

李二郎压抑着笑声:“哈哈哈哈……以后我来寻越郎时,定然穿上好看的衣裳!”

士为悦己者容,这话说得不错。

两人大闹一番,在热吻中结束原地停留的状态,终于向花园中走去。

灯笼因摔在地上早已熄灭,幸亏月亮出来了,不至于看不清路,何况李二郎眼神极好,肯定不会让他们两人摔进池子里。

“哎,说真的,我们该聊一聊正事了。”

“好。”

纪清越拉着人绕着池塘小路,月光皎皎下可以看到山石植物的轮廓。“你刚才说伊斯梅尔提到棉花,是什么意思?”

牵手也是纪清越教的。

李二郎与纪清越十指紧扣,一想到伊斯梅尔说的故事,他的心里莫名感到惴惴不安:“我之前也说过,白叠子并非无人知晓,只是因为难以成活,而不能广泛种植。惠帝在位时,也曾极力鼓舞百姓种植,还是因为难以成活的问题才不得不放弃。”他停下脚步,看着李二郎:“我总觉得他并非无意,西方诸国也种植棉花,白叠子制成的布料名气虽远不及丝绸,但也不是有价无市,有的商队就是以贩卖白叠子为生,不知这些商队是不是也在胡商商会之中……”

“那要怎么办……”李二郎心思缜密,想得也多,有时候并不是胡思乱想,都是根据细微的线索推敲而来。

“若是不与泰安楼贩菜,还是回村子住吧!待县令大人整治妥当,再回县里也不迟。”

纪清越沉吟。

当初他执意要来县里只是为了落户,摆脱黑户的身份,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是一定要待在县里。

况且他的工作重心已经移到棉花上,住在村子里也不是不行。

“瑜郎他们……?”

李二郎捏了捏他的手,让他不必担心:“如今瑜郎比四郎都能干,何况还有三郎呢,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吧,秋收之前我都住在村子里。”纪清越想起李二郎去兵营训练的事:“你不是说还要去曹副将军那儿继续接受训练吗?”

李二郎点点头,叹息训练真不是个好时候,但又不能不去。“月底春耕结束我便得去兵营了,可能要秋收前才能归来。”

这也是他执着地请求纪清越回村子里住的一个原因,胡商势力报复的手段真的太阴险,不得不防。

“好,我一定好好待在村子里。”

“贩菜时记得让阿爹相陪。”

“我知道。”

黑暗中两人浓情蜜意,而遥远的长安城。

侯府大门金碧辉煌,烛火通明。

杨晃看完从甘州送来的信,脑门上的青筋因气血上涌而突突跳动,他狠狠地将信件拍在桌上。

“没有?!查无此人?!”

送信的属下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这时,一个艳丽端庄的女子端着一杯茶走进书房,无视侯爷的怒火,将茶杯放在杨晃面前,拾起桌上的信纸,细细看了起来。

“兵籍册上记录关于山单的士兵之中,并无一位‘李大愚’。”女子看完简单的信件,瞥见跪在地上的人在瑟瑟发抖。

两次查找都找不到人,作为当年将军的旧属,当真无颜面对。

“你下去吧。”

“谢侯爷!谢侯夫人!”

杨晃痛苦地仰头,紧闭双眼:“你说,兄长的孩子是不是真的不在人世了……”

侯夫人走过去,轻抚郎君的脸:“侯爷不是常说兄长与阿嫂十分聪慧吗,那么阿嫂身边的人定也不蠢。侯爷如今已查清阿嫂以前身边有个叫做‘李大愚’的护卫,兵籍上必定留着这人的信息。”

“阿柳,你说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杨晃的眼睛充满血丝,已是十分疲惫。

“侯爷已寻了八年,最难的已经找到,就差这最后一步,切莫要想的复杂了。”侯夫人坐在杨晃身边,将茶杯端来,递给杨晃,“山单户籍是否查过了?与甘州兵籍是否能对应得上?”

杨晃捏了捏眉根,接过茶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山单户籍已被烧毁,他们去山单核查过,户籍上已无‘李大愚’的任何信息。”

“既如此,人极有可能已经亡故。”侯夫人想了想:“很有可能,这人离世的时间十分凑巧,恰逢县衙补录户籍,县令偷懒懈怠,未将亡人信息记录下来。”

“阿柳……”杨晃放下茶杯,痛苦地扶着额头:“养育瑜郎的人已死,不足周岁的瑜郎又会怎样呢?”

“侯爷,户籍上寻不到‘李大愚’,侯爷的人如今就在山单,不妨派人亲自去村子里询查一番,户籍上不曾记录,但总有人记得,问一问便知晓了。”

侯夫人又提议:“侯爷是不是劳累过度,忘了还有一个法子。”

杨晃惊醒般瞪大眼睛,欣喜地揽过坐在身边的人:“是啊!既然已经知道李大愚来自山单,那便在山单寻找‘瑜郎’才是。多谢夫人提醒!夫人真乃我的贵人!”

“侯爷只是太累了。”

户籍上没有记录李大愚,难道也没有记录孩子的信息?

他这是急得忘了!以前不是没有通过孩子的名字来找人,可茫茫大海,犹如捞针。

孩子生死未卜,去哪里找。

只盼孩子能顺利长大,全须全尾地等着被他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