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定理,叫越怕出事就越会出事。
谢玉不怕出事,事情还是找到了谢玉头上。
高座之上汉王妃矜贵持重寒暄几句,话音一转落到了谢玉身上。
“谢大人年少有为,这数月来政令不断,堪称典范。”汉王妃道。
谢玉遥遥抬手而礼。
听着像是夸奖,实际重点是谢玉上任之后点火不断,堪称典型。
看谢玉不说话,汉王妃脸上的笑容越发慈善。
“早先只是听闻,今日初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谢大人霞姿月韵,一表人才,适才乍然一见的还以为是哪家调皮的女儿家装成男子来宴,仔细看去才得知正是谢大人当面。”汉王妃抬臂轻扬,“瞧瞧,咱们谢大人真真是生的一副好相貌,怕是王府里的姑娘们都不及呢。”
听听,这是再接再厉的夸她,说她比王府里的女儿们都好看。
可她是官儿,把官儿比做女儿家,颇有些上不来台面。
在座的一众官员面色各异,汉王,汉王世子面色不变,一如先前满面笑容应对的看向她,就好像刚才那话没毛病。
谢玉弯唇,露出她曾经对着镜子练过数百遍的矜贵自持笑意。
“王妃说的是,可惜了我国朝不是以样貌为论,不然下官怕早已经官居一品了。”
谢玉顺着汉王妃的话说,可往深里头想谢玉的话却是忌讳。
“谢大人这笑话也就是在园子里说说,到了外面可万不敢再言。”王观察使道,“我国朝官员历来是以功勋兢业为民之念升迁往上,谢大人为民之举皇上都是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破格提升,哪里又和颜面扯上半分关系。”
崔博节度使没说话,只晃了下脑袋。
“王大人说的是。”汉王一笑,转而对汉王妃道,“王妃,这玩笑话以后可是不要说了,谢大人可不是外头的那些开的了玩笑的郎君公子。”
汉王妃也才像是想起来,笑道:“这倒是妾身的过错了,谢大人太年轻了些,一时竟忘了谢大人已是重臣。”
“谢大人也是少年心性,这等玩笑话也是敢说呐。”
前面汉王说谢玉开不得那等玩笑,后面汉王妃又说谢玉自己开那等玩笑,两人的话加起来就是在说不管怎么样她谢玉官是四品大吏,可实际上的言行并不配四品之职。
谢玉脸上的笑容越发谦和:“还请王爷王妃恕罪,下官初见王妃便能得王妃玩笑之语,于下官而言只以为是王妃待下官亲切熟络,下官也方有冒昧之语。”
谢玉也不示弱的自请认罪,从根子上撅了坑。
玩笑,都是玩笑,诸位大人不用当真。
是汉王妃和她谢玉说着玩儿的,给足了汉王妃体面。
汉王妃第一次见到谢玉就把谢玉当成了自家人,要不然怎么会说玩笑呢?而既然一开始是玩笑,那后面说的就都是玩笑。
谢玉这样的话出来,汉王妃能否定吗?
不能!
总不能说没把你谢玉当成自家人,不是玩笑,是真心话。
即便是再深谙御下之道,汉王妃久居高位,又是王氏嫡女,怎么还能分不清轻重?如果是真心话,那就是承认故意找谢玉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