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谢大人救了你侄女,不去谢谢?”崔博握着骨头大口吃肉,看上去很有些混不吝,可也是没办法,手指头太粗,筷子不好捏。
王观捋着胡子颔首:“正有此意。”
王观起身离座。
崔博顿时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
和王观一起在并州为官也有四五年之久,竟还是不知道王观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新官上任,初来乍到,身为观察使不应该观望即可吗?
啧,文人啊,就是踏马的奸诈。
谢玉看到王观过来,却并不觉讶异。
她知道王宛如就是王观的侄女。
“多谢谢大人救了我王家女儿,一路上更蒙谢大人照料。”王观道。
“应当之举。”谢玉推谢,“王小姐清素若九秋之菊,能有王小姐一路同行,亦是谢玉之福。”
王观嘴角咧开。
谁都喜欢自家的孩子被称赞,尤其是本来就文采尚佳的人,更是一种认同。
王观说了几句谦逊的话。
在旁人看来正是相谈甚欢,也没有人不识趣的凑过去。
这两位都是皇帝的人,自然和旁人不同。
酒宴继续,歌舞再起。
就在那动人的纤细身影翩然若鸿时,王观突然道:“谢大人以为可是汉王所为?”
谢玉终于知道王观不是来寒暄的。
谢玉沉吟片刻,道:“不,大人也知道是二公子手下所为。”
“谢大人是与二公子有怨?”王观问。
这一问就有意思了,似乎并不相信汉王那套说辞。
谢玉坦诚直言:“仔细说没有,不过下官在江州时曾救过四公子,四公子也是被死士所袭,险些身亡。”
王观深深的看了眼谢玉。
这话颇有深意啊!
莫非二公子想要对四公子不利,而因为谢大人相救四公子,所以迁怒?
以他对二公子的了解,倒是极有可能。
若是真的,二公子的胆子还真大啊!
王观神色不定。
谢玉也没再多说。
但有事件,尽可猜测。
若依照刑法,却是要证据确凿。
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
有证据,什么都不说也逃不掉。
就看这位王大人如何清正不阿。
不过清正不阿还没看到,谢玉先看到了这位大人的勤政。
“谢大人冬日在并州所为本官深有感悟,待谢大人上衙,你我一起探讨一番如何?”王观道。
“固所愿耳。”谢玉道。
王观走了。
有官员也想过来。
观察使大人都去打了招呼,他们也要过去意思意思。
却是刚要站起来就又复坐下。
因为有人先他们过去。
轱辘的辙声在地上滚动着的像是生涩磨动着心神,谢玉的注意也自然的被牵扯过去。
姜堰,汉王世子,黑衣锦袍,矜贵自生,却又是如清风霁月的眉目温润。
即便是满心满肺的不满,在看到如此韶光人物时,也会不自觉眼角放软,嘴角下柔。
“谢大人。”姜堰道。
“世子殿下安好。”谢玉先以礼待。
“有劳谢大人眷注,姜堰还好。”姜堰道。
谢玉叹道:“来时听说汉王世子殿下从军英武,卓尔不凡,今日一见才知是肤浅了,世子殿下如扶苏荷华,又如有匪君子,如切如磋,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实为谢玉倾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