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萧太后就像是没听见苏苒说的什么似的,又可能是明明听见了但怎么也不敢去想那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她不是萧家的孩子?她又怎么可能不是萧家的孩子!!!
萧太后仿若石化了一般只能怔怔地看着苏苒,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苏苒看着这般模样的萧太后,唇角笑容愈发肆意,也……愈发残忍。
她的每一个字落在萧太后耳中就犹如一刀刀在剜下她身上的血肉一般。
“三十五年前,萧老夫人确实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不过……”
苏苒顿了一下,声音带上些许玩味。
“是一对男婴哦。”
萧太后瞪大了眼,终于反应过来。
“不可能!你在骗我!什么男婴,阿娘明明生的是我和哥哥,是龙凤胎!!!”
苏苒“啧啧”两声,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萧太后这副精彩的表情。
“可惜啊,萧老夫人不知道的是,她满心以为心里只有自己的相公,其实有一个心心念念爱而不得的人,而那人命运坎坷,被夫家肆意凌辱,最后只能逃了出来投奔昔日的青梅竹马。”
“说起来,萧老王爷也真是个难得的痴情种子了,若不是萧老夫人设计,他也不会与心爱之人错过一生,如此他的爱人也不会受了这么多磨难。”
“他心里有愧啊,而且就是这么恰好,那位青梅竹马与萧老夫人同日生产,产的是一名女婴,眉眼与她生得像极了,萧老王爷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
苏苒语速越来越慢,萧太后的心也越来越沉。
“喜欢到……不惜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去给这个女婴铺路,因为只有成为名正言顺的萧家大小姐,她才能享有荣光和富贵。”
“太后娘娘啊,你说这件事到底谁更无辜呢……是拆散有情人的萧老夫人呢?还是刚刚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掐死在襁褓中的无辜孩童呢?”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苏苒轻哼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萧太后。
“骗你?你觉得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宫在你身上耗费力气?本宫不过是好心告诉你真相罢了。”
苏苒一边把玩着手上精致的护甲,一边继续给萧太后伤口上撒盐。
“不过真是可惜呢,本宫知道这个真相的时机有些晚了,若是再早上两天的话,说不定萧常在知晓了就不会这么想不开寻短见了呢。”
听到萧慕兰的名字,萧太后眼眶迅速红了一圈,她紧紧攥着拳,整个人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沉默了半晌,萧太后才重新开口。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苏苒有些站累了,干脆在一旁坐下,听到萧太后的问题,她也没有隐瞒。
“哦,这个啊,其实也是凑巧,太后娘娘应该知道萧家被抄家了吧?我的哥哥,正好就是负责此事的人。”
“好巧不巧的,当时有一名妇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太后您以前在萧府时的闺房,哥哥发现她时她正抱着你的东西哭得不能自已呢。”
这件事苏苒并没有说谎,而且巧合的是萧睿峰和萧芮兰长得真有几分相似。
就算是她也从来没有往两人不是兄妹的方面想过。
但燕曜将那妇人之事告诉她时,她就想到了一直以来都有些想不通的一件事。
那就是若是萧慕兰和萧茂尘是近亲结合的孩子的话,怎么会这么幸运两个孩子都没有半点问题?
正因为这个疑惑,所以苏苒特意嘱咐燕曜好好审一审那妇人,这一审还真就从她嘴里审出了这桩萧家的密辛。
苏苒刚刚得知此事之时也是有点唏嘘的,萧慕兰以为自己是血脉肮脏的产物才心如死灰绝望间选择一死了之。
如果她在黄泉路上知晓自己的死原来只是个笑话,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苏苒决定,等会儿就派人去萧慕兰的埋骨之处好好将这事跟她说上一说,免得死了还得做个枉死鬼。
她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前世燕家的覆灭也少不了萧慕兰在后宫的推波助澜。
虽然现在人已经死了,但她也不会对她有一分恻隐之心。
也幸亏萧慕兰死得果决,若是她还活着,苏苒定会让她知道什么叫活着还不如死了。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苏苒也没必要在慈安宫看萧太后表演痛苦欲绝。
她推门而出,恰好对上了容韶修那双带着笑意的眼。
“你都听见了?”
容韶修颔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
“听见了,这萧家还真的一家子心狠手辣之人,有这个结局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苏苒对容韶修的亲昵也显得很自然。
“嗯,现在萧家就只剩了一个萧茂尘,你打算怎么处理?”
容韶修闻言眼中划过一丝狠辣。
“斩草不除根,是为祸患。”
苏苒对于这话深以为意,故而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容韶修看着她,唇边弧度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这就是他的苒儿,她与他是一类人。
她心有大义,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对于意图伤害到自己在乎之人的人,她只会做得比自己更果决。
出了殿门,容韶修问:“苒儿今日可还有什么事?不如回绯烟宫你我手谈几局?”
苏苒摇摇头拒绝了他,自顾自坐上了步辇。
“不,我还有一个地方须得去看看。”
容韶修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看着苏苒的步辇兀自走远。
那模样俨然就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般,怎么看怎么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刑公公凑近他,小心翼翼问:
“陛下,现在咱们可是要回御书房?”
容韶修似乎磨了磨牙,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委屈。
“不,我们跟上去看看皇后。”
“是。”
容韶修的御辇就这么跟在苏苒的身后来到了……冷宫。
对于容韶修又跟了上来这件事苏苒没有说什么,默认了他牵着自己的手。
容韶修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完全忘了刚刚被抛下时的委屈。
冷宫如今只住了一人,苏苒来此要见谁不用说容韶修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