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内所有宫人齐刷刷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王爷这话可是牵扯到了皇室丑闻。
对于这些宫人而言,听到了这话无疑等于是要了他们的命。
在场情绪最激动的人莫过于萧慕兰了。
哦不,应该还包括目眦欲裂的萧太后。
不过可惜她就算再激动此刻也是动弹不得的。
不像萧慕兰行动自由,踉踉跄跄地跑到了萧王爷身边扯着他的胳膊大叫道:
“爹!爹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脑子还不清醒呢?你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那可是我的姑母,你的亲妹妹啊!!!”
“我明明是有母亲的,母亲是生弟弟的时候难产死的,你还说过我和母亲长得很像,这些你都忘了吗?”
面对女儿声声泣血的质问,萧王爷心虚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萧慕兰看着萧王爷这副怯懦只知道逃避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除了吃喝玩乐一窍不通。
弟弟也是遗传了他的德行,只知道在外吃喝嫖赌拈花惹草。
萧慕兰以前还觉得虽然爹爹废物了些,但好歹对一双儿女还是好的,要什么给什么,从不吝啬。
所以萧慕兰一直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是骄傲的。
她有着完美的家世,有太后姑母保驾护航,她本就该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现在现实却给了她重重一击,她为之自得的家世结果却是一场笑话?
萧慕兰不可能会信,又或者说是不敢去相信。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兄妹乱伦生下来的贱种!
苏苒睨了一眼还在不停质问萧王爷,情绪几近崩溃的萧慕兰,眼神冷漠到近乎残忍,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既然萧常在认为自己父亲在说谎,那不如就让太后娘娘亲自来解释如何?”
萧慕兰愣了一下,错愕地看向苏苒,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居然会帮自己说话。
对啊,爹爹一定是被下药了脑子糊涂了才说出这些胡话的。
只要太后姑母站出来证明了这些事那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萧慕兰想到这些,即使再恨苏苒,此刻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多出了几分感激。
苏苒颇为忍俊不禁,心里为萧慕兰点上了一根香。
希望等会儿她不会为现在的感激后悔才好啊。
“给太后娘娘解穴吧。”这话是对宫岑景说的。
可话音落地半晌宫岑景都没有反应,苏苒大声重复了一遍他才恍若如梦初醒似的“哦哦”了两声。
这也怪不得他啊,这么大个瓜他现在都还没能消化下去呢。
宫岑景听话地给萧太后解了穴顺便还颇为怨念地看了容韶修一眼。
那眼神就像是在说“表哥你变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连我都不告诉。”
容韶修选择直接忽视宫岑景怨念的小眼神。
他知道就算他说出来自己也就比宫岑景早一点点知道这件事,估计他都不会相信。
苏苒方才在他耳边说的正是萧王爷方才说的那句话。
容韶修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才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帝王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被人看穿自己的内心。
所以即使容韶修心里波涛汹涌都不能表现出来分毫。
不知为何,萧太后恢复了自由却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
她就这么平静地站在远处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萧慕兰和将头埋得低低的萧王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容韶修被萧慕兰的哭声吵得有些烦躁。
小时候受到萧太后的影响,他最讨厌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女人。
只要女人一哭,他就觉得头都大了。
“母后,儿臣想要您一句话,方才萧王爷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话音落地,萧太后好半晌才所反应。
她深呼吸几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容韶修。
“皇帝,刚刚兰儿不是说了吗?兄长定是被人下药所以迷昏了头才胡言乱语的,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难道你会信吗?”
容韶修与萧太后的视线隔空交汇,两人谁也不退让,空气似乎都冷了下来。
“是吗?那太后的意思就是萧王爷的话全然都是污蔑了?”
“自然。”
容韶修蓦地笑了,他轻轻拍了一下手。
“儿臣自然是相信您的话的,既然如此,按照律例,萧王爷攀污当朝太后当处以拔舌之刑,母后应当没有意见吧?”
萧太后愣了一下,随即眼眶快速红了一圈,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样骇人,厉声喝道:
“他可是你的舅父!若是没有他,没有萧家的支持,你如何能安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过一时失言,你居然想要对你舅父处以如此严重的刑罚?!”
容韶修眼中快速弥漫上恨意,她居然好意思说这种话?
萧家帮他什么了?帮他杀了自己的亲生母妃吗?
这就是他们给他的恩泽吗?
这些年他听多了这些话,他也对萧家处处退让。
如今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再听到这些话就仿若一刀刀割在心上一般。
容韶修双拳紧紧攥起,整个人蓦地变得乖戾可怕起来。
萧太后被这个样子的他吓得下意识闭上了嘴。
苏苒不知何时站到了容韶修的身前将人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她牵住容韶修的手,安抚这只受伤的小兽。
“没事,接下来交给我,没事,他们已经伤害不了你了,相信我。”
容韶修的情绪在苏苒温柔的话语中被一点一点抚平,然后趋于平静。
若不是他眼角还带着淡淡的红意,仿若方才处于崩溃边缘的他只是众人的错觉。
苏苒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最后一步。
只需最后一击便能让萧家万劫不复,容韶修冲动出手只会给旁人留下话柄。
“太后娘娘,您身份尊贵,更何况方才萧王爷所说之话太过大逆不道,不但是污蔑您,更是污蔑了整个皇室,就算是为了皇室的颜面,此事也断不能如此轻易作罢。”
萧太后正想接着反驳,苏苒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
“但您方才说的话也对,毕竟他是您的兄长,是陛下的舅父,拔舌之刑确实太重了些,
以臣妾看,此事完全有其他的解决方案,既可保全了皇室颜面,也可顾全了您和陛下的亲情。”
萧太后眉心一跳,眼中多了几分狐疑,似乎是在想为什么苏苒会在这个时候帮萧家说话。
但她面色还是缓和了几分,问:
“那燕贵嫔来说说你所谓可以两全的法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