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陵洲这会正在房间看着一个虎头娃娃发呆。这个虎头娃娃他记之前在上京城的时候,有位大娘送了他一对。说是可以祈福辟邪所用。
他把其中一只又赠予给了赵崇山。他记得自己那一只虎头娃娃没带出京城,那么如今自己手里这只就是赵崇山的了。
赵崇山还是来看他了。
“殿下……殿下……”
门外有人偷偷摸摸的喊他。
赵陵洲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罗闽:“进来吧。”
罗闽飞快的进入房间之后,还带上了门。但是自己只敢站在门边,而不敢靠近赵陵洲。
赵陵洲见状,倒也没有让他靠近,手里把玩着那只虎头娃娃:“有事。”
罗闽小声说道:“荣王殿下估计是想屠城。”
赵陵洲原本那病态得苍白的脸上,顷刻间染上了红气:“你说什么!”
罗闽将自己这几天看到的猜测都说了出来:“刚刚有人来送药方,那药方温大夫都说了可以试。
但是荣王殿下却和手下商量着拖着温大夫他们不让用药方。
之前下官巴结荣王殿下的时候,隐隐听到他们说什么西北除疫一事。”
罗闽毫不避讳的说起这几天自己巴结赵陵川的事:“那西北当年也是起了这种疫病,是屠杀近三十万的患病人口,才将此疫遏制住的。
看来荣王是想效仿西北除疫。而且,观他的意思,是想等殿下你死之后,他们就立即开始屠城。”
赵陵洲火气没压住,随着血咳了出来。罗闽见状又怕又惊的。
隽王殿下都吐血了,不会被他说的话给气死了吧。
门外,听见赵陵洲咳嗽的温书若赶紧上前拍门:“陵洲哥哥,你还好么?”
不过好在赵陵洲飞快的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神情自若的将唇边的血迹擦掉。
又安慰了一下温书若:“无碍,就是喝水呛到了。”
才看向了罗闽:“罗闽,你应该知道此事过后,本王也不能放过你的。你虽没有与许多万他们蝇营狗苟。
但你贪赃枉法,收取贿赂,玩忽职守的罪名是跑不掉了。就算免了杀头的罪,最轻也要流个二千里。
其实跟着荣王,若是他计划成功,你依旧还是平州知州。”
罗闽摆摆手:“殿下,我这双眼睛看人可准了。荣王斗不过您的。
况且,我罗闽确实不是良善之辈,比不得殿下高尚,还贪财好色,但下官也不是那种会因为一己私欲就坑杀百姓的人。”
罗闽说完之后,赵陵洲终于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垂下眼眸,开始思索之后的路该如何走。
——
温大夫众人正要验证云妤新药方的时候,赵陵川带着人出现了。
“温老先生,这是本王从上京城带来的神医。
李神医医术高超,那张药方不如也让他看一眼。”
温大夫淡定将药方递过去:“看吧。老夫倒是要看看荣王你带来的神医能说出什么。”
李神医接过药方看完之后,便立即吹胡子瞪眼起来:“胡闹,这哪里是药方,分明是毒方。
荣王殿下,这药方上所记载之物都是那剧毒之物。寻常人吃一样便见了阎王,可这毒方却把十几种毒物都聚在了一起。这分明是想要人命呀。”
云妤目光森冷的看着那位神医:“这位李神医,这药方乃我族巫医所写。我族一百年前也曾遭过疫病,当时我族就是凭此药方渡过了难关。”
赵陵川看向云妤:“你是谁?”
云妤没有行礼就报了名讳:“苗族大祭司,云妤。”
赵陵川总觉得这位云大祭司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李神医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对着云妤说:“你们夷族会什么医术?生了病不都靠跳大绳么,能有什么医术传承下来。不过是骗人玩意罢了。”
说着对着赵陵川鞠身道:“荣王殿下,为了百姓们的安危,切莫用此药方呀。”
赵陵川假惺惺的说:“哦,当真如此严重。但如今疫病当前,哪怕有一丝希望,本王也不想放弃。”
他看向温老大夫:“温老先生,本王并非要阻止你们用此药方。只是这药方实在太过危险,万一用在人的身上,把人致死那本王罪过可就大了。
百姓的命也是命,不可沦为大夫们验证药方真假的物件。本王这话温大夫可认同。”
温老大夫连眼神都不想多给一个给赵陵川,目视前方道:“自然认同。”
赵陵川:“不如等本王派人好好查验一番,若是验明这药方是真的,本王立即派人准备药材可好。”
“不好!”说话的并非是温老大夫,而是把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实的赵陵洲。
“皇兄如此体谅百姓,本王实在惭愧。正巧本王也染了疫病,这药方就让本王来试吧。
做弟弟的也想同皇兄一般,为百姓做点事情,皇兄应当不会拒绝吧。”
你要是拒绝了,就是居心不良哦。
赵陵川僵硬笑道:“五弟莫要闹了,这药方太过危险,要是你出事了,本王如何和父皇交代。”
赵陵洲:“这个皇兄不要担心,我连遗书都写好了。一定不会连累皇兄。
我都这么诚心想要替百姓试药了,皇兄都不给我这个机会,难道是不想救百姓,之前说的那些,也都是借口?”
这话把赵陵川架在高地上。
思索良久之后,赵陵川才把药方还了回去:“既然五弟愿为百姓试药,本王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