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是前去搜索受灾之地的士兵们,他把地图呈上:“三十公里处,发现受灾地——”
万青松看着送回来的地图,一脸难色道:“殿下,第17处了,我们这才救的第一处。”
受灾地如此之多,看来他们带来的粮食是坚持到不了赵崇山后续的粮药了。
赵陵洲沉着脸说:“如果马有道能稍微拎清楚一点,就已经出兵了。”但是他有一种预感,这次怕不是不能如他愿了。
果然,被他派去南洲的士兵,跑倒了两匹马,连夜赶回来给他报信。
“殿下,平州那边不出兵也不出粮。说是平州夜受到了波及,他们要先安抚好平州的民众才能派人来乐州。”
万青松当即破口大骂起来:“放屁,怎么可能一点人手都调不出来!殿下,你当初就应该让我去讨粮食,我抢也给他们抢回来。”
赵陵洲冷声道:“当务之急是救人……至于马友道他们,之后我会跟他们把把账一笔一笔算清楚的。”
如果赵崇山的粮食是在他后面的话,最多三天应该就能到了。只要能撑过这三天,人,粮,药,就暂时都有了。
而且乐州地动的消息,赵崇山肯定也收到了。所以从南洲那边出发的粮药,一定会有第二批。
天微微亮的时候,赵陵洲他们留下一小撮人,继续搜救。他们继续赶往下一处受灾点。
获救的村民们看着赵陵洲他们要走,原本麻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波动,他们激动拦住了赵陵洲的去路
给他们跪下:“你们别走,救救我们吧!!”
只有赵陵洲会救他们了,官府早早就跑了。现在赵陵洲就是他们生存的唯一希望。
赵陵洲解释道:“我们并不是要把你们扔下,而是要赶往下一个受灾点救人。这里我留了二十个人再次照看你们,等之后会有人将你们迁进集中的安置营。”
那些村民:“真的不会丢下我们么?”
赵陵洲站在他们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诸位,本王乃大昭五皇子。这些拼命救你们的将士乃南洲军,我们不会放弃每一个大昭子民的……”
说着,他取过一面军旗,用力的插在了地上:“以军旗为证——”
世人皆知,军旗所插之地,南洲军不退。
赵陵洲用这种方式安抚住了他们那颗担惊受怕的心。
——
平州,马有道正在听着小曲。
下面的官员都急疯了,乐州发生这么大的事,平州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能断事的三位大人,就跟聋了瞎了一样,啥也不看,啥也不听。
这些官员们倒也不是急百姓受难,而是乐州死了这么人,他们这些官员乌纱帽危矣呀。
与平州悠闲不同的是乐州之事迫在眉睫。
为了提高赈灾速度,南洲军他们兵分三路。同时赶往不同的受灾地点。
但意外远比计划变得快。原以为带来的粮至少可以撑三天。
可他们去的第二处受灾点,却是乐州最大的县——民安县。
“殿下,根据先前去探路回来的人来报,这民安县,死伤不计其数。”
万青松为难的说说道:“我怕我们的粮食不够。”
赵陵洲这时候也发了狠:“我会想办法的。”
与第一处受灾点不同的是。
民安县显得有生气许多。
这种生气体现在人未到,而哭声先至。
听着他们哀嚎声,赵陵洲脚步沉重起来。
控场的只有三位南洲军的士兵,他们已经开始组织还能动的人进行救援了。
在看到赵陵洲他们出现之后,在场的百姓瞬间奔走呼号:“南洲军来了,南洲军来——”
赵陵洲看着他们带着希冀的眼神,陡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自己本不该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救救我的孩子,我听见我的孩子在哭!!”一个脸上划出一个大口子的妇女跑了过来,跪在赵陵洲面前拼命的磕头:“大人,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赵陵洲把人拉起来:“你的孩子在哪?”
那妇人一听,眼里迸发欣喜若狂之意。也不管赵陵洲的到底是哪位大人,拉着人就跑。如小山堆的废墟面前。
“你听,是不是我的孩子在哭。”妇人仿佛察觉不到脸上被划伤的疼痛,用那面受伤的脸贴在一块石板:“他哭得好大声。”
赵陵洲觉得妇人情绪有些不对劲。
之前留守在这的士兵对着赵陵洲说:“殿下,我们下去看过了,这下面没人。后面余震来了,洞口塌成这般小,也就没人进去了再查看了。而且,我们也根本没听到什么哭声。”
接着,士兵压低声音说:“听说是她的孩子死了,所以她才这样的。”
那妇人估计对“死”这个字眼很是敏感。听到死字,立马神情癫狂的喊到:“要我说多少遍,我的孩子还活着,还活着——”
赵陵洲看着妇人的神情,突然说道:“我下去看看。”
妇女一下就愣住了。
在知道赵陵洲要下废墟,万青松立马说道:“殿下,还是我去吧!”
其他士兵也纷纷自告奋勇起来。
赵陵洲摇摇头:“洞口太窄,这里面只有的身形是适恰的。若是发生不对,我会先出来,不会执意下去的。”
看见万青松还在犹豫,赵陵洲说道:“万一她的孩子真的在下面么,我们是来救人的,没道理在知道下面还有一条人命而视若无睹。”
在赵陵洲的坚持下,他们找来一根绳索,绑在了赵陵洲的腰上,在将人放下去。
赵陵洲顺着绳索慢慢了下去。
下面果然和那位士兵说一样,静悄悄的,没有哭声。
为了以防万一,赵陵洲又翻找了一会,还是没有发现小孩的踪迹。
他正要拉动绳索,让万青松把他们拉上的时候。一声细若无闻的呼喊,让他的手顿住了:“娘……”
赵陵洲下来的时候,特意问了孩子的名字,于是他一边继续翻找一边唤道:“毛毛,你在哪?”
“娘……”
就是这一声,让赵陵洲确定了孩子的位置。那个位置卡了一张大床,孩子被夹在了床头和墙角的缝隙之间,周围全被石板给挡住了,怪不得发现不了。
赵陵洲费力的搬开床铺,终于将孩子给抱过来。孩子的脸已经憋紫了,要是在晚一点,估计真就回天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