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南栀和宴珩倒并没有去度蜜月。
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腻在一起的每一天,和蜜月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南栀如今也要继续开始燕大的学子生活了。
如今的她,每天都带着笑意,人也越发柔软了。
这其中,还有一个插曲。
南栀的亲人找上门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南栀都惊呆了。
她不是有亲人吗?
那些亲人,在当初父母死后,侵吞了南家所有的东西,将她和祁淼踢皮球一样送到了福利院。
在那之后十几年更是彻底没了踪影,生怕被南栀她们找到。
哪里来的亲人?
是他们吗?
见到人后,南栀才知道,原来父亲的身世,居然那么离奇复杂。
南栀的奶奶,是爷爷的第二任妻子。
而南父,则是她带过去的孩子。
当时才刚刚一岁多一点。
她只说自己的丈夫出了意外死了,多的也不肯细说。
南爷爷后来才发现,她带来的那个小孩子居然没有登记户口信息。
于是,在领了证之后,他给这孩子直接登记到了自己名下,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年纪也直接给写小了一岁。
也是当时户籍系统管理没那么严格,才操作成功了。
后来,南爷爷也一辈子没要孩子,一心抚养南父。
不过夫妻两个命都不长久,没看到南父结婚就相继去世了。
找来的人,南栀并不陌生。
甚至,宴珩也并不陌生。
瓦登国际银行背后的兰斯洛特家族的人。
当然,并不是如今的继承人,但也是家族成员之一。
伊文斯·兰斯洛特。
他揭秘了南栀,不,准确说,她应该姓兰斯洛特。
当年,他的父亲兰杰·兰斯洛特被家族中的叛徒陷害,不得已前往了燕城避难。
就是在这里,结识了南栀的奶奶。
林婉兮。
一个柔美动人,与兰杰之前见过的美人截然不同的女子。
她救下了兰杰,并和他有了一段情缘。
只是很快,兰杰回到了F国。
他要夺回在家族中的权势。
等到他再度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后,他会回来找林婉兮的。
他留下了双鱼坠作为两人的定情信物。
那是他特意买下的。
虽然不及他之前在家族中拥有的那些珠宝那般华贵,但是他如今能够给出的最好的东西。
本来,那坠子应该一人一半。
可回去夺权的事,他也没有把握,他怕自己万一失败,再牵连到了爱人。
于是,将其都留给了林婉兮。
只是,后来,兰杰没再回来。
林婉兮在绝望生下孩子后,很快另嫁他人,一辈子都未曾再去找过兰杰。
对她来说,君若无情我便休,她拿得起,也放得下。
“所以,当年他为什么没回来呢?”
从怀孕,到决定嫁给南爷爷,林婉兮等了两年的时间。
两年,难道不足以让兰杰回来见她一趟,哪怕是给她一个让其心死的答案吗?
“因为父亲当年虽然夺权的确成功了,但是却也陷入了新的纠纷,不得不受制于人,最后靠联姻脱困。他没脸回去见当年的爱人,却也一直心有郁结,不过三十多岁便去世了。临死的时候,才告诉了我当年之事。所以这些年,我一直也有在寻找父亲当年的爱人,想帮他了结遗愿。”
伊文斯因为这几年来往燕城频繁,所以中文说得十分流利。
说是遗愿,其实,更准确说是遗产。
兰杰和妻子的婚姻,是各取所需的利益交换。
他心里有人,所以也并不阻拦妻子在外头心有所属。
伊文斯和这个早逝的父亲感情自然也没多深厚。
他之所以会替自己的父亲寻找恋人,是因为兰杰死前,在瓦登国际银行开设了一个账户。
里头,是他毕生的全部财产。
凭着双鱼玉坠,才可以打开。
如果伊文斯能够找到林婉兮,里头的东西,他可以拿走一半。
而玉坠,当年兰杰做过防伪的小设计,还特意告知了账户保管人,很难伪造。
伊文斯根本不知晓。
所以,他只能咬着牙去找。
谁知道,这一找,都三十多年了。
即使这件事本没有多难。
但是,林婉兮其实是南栀奶奶自己改的名字,并没有在户籍上落实登记,她在户籍本上,叫林娇。
后来兰杰离开,她也不愿再用这个名字,就依旧用着户籍上的旧名字。
没有林婉兮这个人,所以自然不好查起。
伊文斯也知道,关于账户的事,他不能隐瞒。
毕竟,自己这位好侄女,如今可是宴家的夫人,更是深得荣老爷子的喜爱。
哄骗她,等于得罪了宴荣两家人。
所以,他也直说了自己的目的。
为的,不光是认亲,结下宴家与兰斯洛特家族的联盟。
更是为了当初自己父亲留下的那笔遗产。
“当然,你也有了一个高贵的出身。虽然我如今在兰斯洛特家族算不上掌权人,但到底这个姓氏代表的意义不同寻常,这对于你,对于宴总,都是好事。”
说着,他的眼神还瞥向了一旁的宴珩,眼神中满是期待的笃定。
没有人会拒绝自己的妻子从灰姑娘变身公主的。
让自己出身普通的妻子,一下成为兰斯洛特家族的人,这无疑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
可宴珩并没有任何欣喜之色。
他只是温柔看向南栀。
“一切,都只看你的心意。”
不过,他也大概猜出了南栀的回答。
果然,几乎没有犹豫。
南栀直接摇了摇头。
“我姓南,和兰斯洛特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
伊文斯诧异地睁大了双眼。
她知道自己拒绝了什么吗?
“你知道你的爷爷留下那笔遗产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吗?!就算宴家富可敌国,可兰斯洛特家族依靠着瓦登国际银行积攒起的财富,绝对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更有这个姓氏所能为你带来的人脉!”
说着,他又立刻转头看向宴珩。
“宴总,小侄女还年轻,弄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该劝劝她才是啊!”
可宴珩的回答,只有一句话。
“内子的回答,便是我的回答。”
南姓也好,兰斯洛特也好。
都只看栀栀的心意。
南栀只安排人送客,眼神中,没有任何对兰斯洛特这个姓氏的留恋。
“我虽然未曾见过奶奶,却很敬佩她的行为。爱的时候倾尽全力,放下的时候也能毫不犹豫。她既然从未跟父亲提起过他的身世,那么,我便只认南这个姓氏,只认待我父亲如亲子一般悉心呵护长大的爷爷。兰斯洛特先生,我和您,以及兰斯洛特家族,没有任何关系,希望您以后不要再提起。”
那惊人的财富,她就这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伊文斯不可置信地看向南栀。
最后,还是只能垂头离开。
他虽然是兰斯洛特家族的人,可是并不是掌权人。
南栀拒绝了,宴珩的态度也十分明确,他根本不能也不敢留在那里了。
第二天,伊文斯坐上了返回F国的飞机。
透过飞机窗户,他俯瞰着燕城这个他已经十分熟悉的城市。
最终,也只是轻叹一声。
“父亲,感情不是物品,丢掉了,是捡不回来的。”
再多的解释,其实都解释不了他两年未曾返回的现实。
忘不掉的,从来只有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