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是什么意思?!
余云淑一个踉跄。
还是管家立刻察觉到不对扶住了她。
“夫人,您别激动,您的身体也不好,这段时间也在吃药,切忌伤心动怒啊!”
余云淑这段时间一直身体不算好,家庭医生也是隔三差五就要过来检查,甚至祁野之前来看余云淑,也是因为听说她身体状况不太好的缘故。
余云淑整个人都瘫在了管家身上,几乎无法思考。
律师看到余云淑这副模样,也是再三斟酌自己的措辞。
“余女士,您先不要着急,我回去慢慢跟您讲。”
这里毕竟还是警局。
余云淑勉强恢复了理智,在管家搀扶下上了车子。
在车子上,律师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大致同余云淑讲述了一下。
“祁小姐买凶杀害蒋建才这件事,目前证据链是比较完整的。雇佣的杀手已经被逮捕了,相关沟通证据也都有,而且虽然警方没有透露,但是他们既然敢来拿人,能申请下那张逮捕令,手中肯定是有比较决定性的证据。祁小姐目前看着也是没有辩驳的意思。但是,目前最棘手的,不是这个……”
余云淑已经被这短短一段话中的信息量,震惊到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蒋建才?!
祁淼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对蒋建才下手?
之前自己不是找人帮她调查了蒋建才的过往,也找到了可以抓的纰漏之处,目前只是需要点儿时间继续找到切实有力的证据罢了
当时,祁淼还泪目盈盈跟自己说,多亏自己帮忙,她心里就有了底了。
为何,突然变了主意?
这才几天?
可律师给她的重击还没完。
“祁淼小姐,可能还涉及多年前的一桩谋杀案。”
律师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身为律师,他要做的只是为当事人辩护,并非裁断公允的法官。
所以有的时候,知道自己的当事人是为恶的一方,他也必须发挥全部能力为其辩护。
这些年来,他见的恶人也不在少数。
可如今回想起和祁淼见面的场景,他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他怀疑,这位祁小姐的精神状态怕是已经不太正常了。
她眼神阴恻恻,也不看人,只盯着天花板。
不过应答倒是十分自如。
只是答完话后,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怎么都重来一次了,还是进了这里。”
律师本以为这是祁淼急中生智,想出了假装自己精神有问题的办法,好为后期量刑留出可操作空间。
可交谈了一会儿,律师发觉,这祁淼不像是装的。
“多年前?多少年前?祁淼不过是个孩子,多年前她才多大?如今怎么什么脏水都往她头上扣了?”
余云淑的话,让律师都有些皱眉了。
这位前任祁夫人,怎么如此拎不清。
她不会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这个养女是无辜的吧?
警方是不会无缘无故拿人的,但凡这么做,绝对是有关键证据的。
那祁淼自己不都没有反驳吗?
不然她不得声嘶力竭让自己给她想办法?甘愿被警方扣在那里?
这些有钱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余女士,我知道您现在情绪很激动。但现在先平静下来,对接下来祁淼小姐的事,您才能更加理智地去判断。”
律师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不是看在祁家的面子上,仅以余云淑来说,他是不会接这单的。
到了他这个地位,钱不钱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他当年是靠祁振安先生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曾给祁氏的各大公司担任过十数年法律顾问。
恩情在这里,自然不愿落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
余云淑虽然和祁振安离婚了,但到底夫妻一场,还有两个儿子在那里。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单子也是得接的。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余云淑脑袋这么不清楚,而祁淼这案子,居然牵扯这么大。
余云淑勉强冷静了下来,抽噎着看向律师。
“您接着说。”
“另一桩凶杀案,警方目前说是案情保密,目前没有透露太多,我还是从祁淼小姐口中,外加我在医院的一些熟人那里得知的一些相关情况。余女士,您记得蒋英这个名字吗?就是当初祁淼小姐所在的那家福利院的院长。”
律师自然是有自己的消息通路的,所以他才对这个案件越发不看好。
祁淼身上背着的,可能不止一桩案子。
那这,就麻烦了。
蒋英这个名字,余云淑根本没什么印象,不过提起福利院院长,余云淑倒是想起了一些。
“她不是死在火灾里了吗?这和祁淼有什么关系?当时不是说是她自己抽烟引起了火灾吗?后来我还给福利院捐了钱。这怎么还能牵扯上呢?”
律师缓缓摇了摇头。
“蒋建才,就是蒋英的侄子。他也是因为蒋英的死,找到了祁淼小姐。而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祁淼小姐陆续给他转了五百万,用处,是封口。”
蒋英的侄子?
封口费?
他不是拿着祁淼那些私密照片来威胁她的吗?
怎么扯上了蒋英的死?
而且,祁淼哪里来的五百万?
她之前不是跟自己哭诉,说她走投无路,身无分文了吗?
当初自己可就是因为看她太可怜了,所以给她掏了那笔欠款。
庞大的信息量涌入了余云淑的脑子,一向被保护得极好的她,根本无法从这堆信息量中轻松走出。
到底谁是对,谁是错?
难道,自己真的错信了祁淼吗?
余云淑那薄弱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眼前一黑,直接瘫软在了后座上。
“余女士!余女士!”
律师也是吓了一跳,这,这怎么就晕了过去。
车子只好调转车头,立刻往医院开了过去。
余云淑被急匆匆推进了医院。
而律师站在那里,沉思良久,还是拨出了一个电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显然不是余云淑能够做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