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珩觉得,最近的南栀似乎有些奇怪。
她似乎在跟什么人偷偷联系着。
好几次,自己下班回来后,会见到南栀一边抱着念念,一边在跟什么人打着电话。
南栀的脸上,满是轻松的笑意。
但见到自己之后,她又会立刻终结和电话中那个不知身份的神秘人的谈话。
然后,好似一切都没发生一般,轻轻将这件事一带而过。
她在谈什么呢?
宴珩在集团会议的间隙,还是没忍住在想这个问题。
宴承磊或者祁淼的事?
宴珩觉得应该不是。
南栀并不会在这些事上瞒着他。
她针对这两个人的每一次报复,也都从不避讳着自己。
而且,最近的宴承磊和祁淼似乎也安分得很。
祁淼的手因为切断后送医的时间太长,早已经错过了黄金救治时间,没了再接上的可能。
祁淼歇斯底里过,但如今,也是只能接受了现实。
她现如今正在医院里面专心养伤。
失去了一只手的惨痛代价,让她整个人变得寡言了许多。
即便祁淼还要有动作,也得等她先从医院出院以后才能有这个心思了。
至于宴承磊那边。
为了保下他的那条手,宴成江被季夫人咄咄相逼,不得不舍出了自己手上十分看重的几条人脉和关系通路进去。
还被自己又发现了他在外头埋着的几张关系网。
虽然保住宴承磊是当时他自己的决定,但看着这个让自己手上底牌折了大半的亲孙子,宴成江显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听老宅的人说,宴成江如今的脾气越发古怪了,动辄便会用手杖责打宴承磊。
或者直接便是上家法。
宴承磊大概是被季夫人吓破了胆,如今倒是老实得很,没了曾经桀骜的模样。
虽然神情越发阴郁,但在宴成江面前却一直十分恭顺听话。
祖孙两个人,一方面迫不得已必须合作,一方面却又互相折磨,一时半会儿也是没了出来折腾的心思。
至于其他人。
宴珩仔细想了想。
褚绵如今忙着收拾她那个又想折腾事的继子,似乎最近也没什么空。
刘叔刘姨正在陪着刘佳莹旅游。
前段时间,刘佳莹还跟南栀报喜,说自己终于如愿考上了燕大。
刘叔刘姨高兴得不得了,特意关了粥铺两个周,陪着刘佳莹出门好好玩玩。
想了半天,似乎自己知道的南栀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和那个电话的主人有些对不上。
宴珩发现,自己有些在意那个电话。
垂下眸子的宴珩,整个人显得更加严肃了几分,吓得正在报告下季度营销策略的策划总监心中一惊,语速都不自觉快了。
心中总是很在意这点的宴珩,决定直接问问南栀。
所以。
当天晚上,卧室内。
从浴室出来的宴珩,看到南栀正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翻看着什么。
见到他出来之后,南栀迅速地将手机锁屏,而后笑盈盈地望向了他。
宴珩眸子微深。
他没感觉错。
南栀,似乎真的在瞒着自己什么。
他躺上床榻,将南栀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轻声在其耳畔问道。
“最近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他对南栀的的情绪探知很敏锐。
他能感觉到,南栀在打那些电话,还有刚刚在看手机的时候,心情是放松而愉悦的。
他深深地看向南栀的眼睛,似乎想要从她的眸子中察觉到一丝痕迹。
很南栀很快移开了眼神。
“在跟老师问一些专业上的东西呢。我马上就要返回燕大了,怎么说也隔开一年的时间了,心里难免紧张,所以总是想多问一些。”
不对。
宴珩能够明显察觉到不对。
南栀刚刚在说谎。
她为什么要说谎呢?
两个人结婚之后,南栀从未在自己的面前说谎。
因为他们都深知,婚姻中最不需要的就是欺骗和隐瞒。
但如今的南栀,似乎在瞒着自己什么。
宴珩从不会怀疑南栀,但此刻,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内心是有一股不安的。
有些报复心思地在南栀白皙纤长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两下,宴珩附身压下,似乎要将自己内心的不安,全都换个方式发泄出来。
第二天,南栀腰酸背痛地从床上爬起了身。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中午11点了。
她那规律的生物钟,似乎又再一度被打破了。
宴珩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南栀抱着被子,思索道。
那她的动作要更抓紧一些了。
她不想让宴珩产生什么误会或者不安。
哪怕是为了准备惊喜,但让爱人感到了不安,南栀觉得,这也是另一半的失职。
宴珩生日的前一夜。
这次的生日,荣老爷子特意打了电话,让宴珩带着南栀和念念到他那边去。
宴珩不喜欢大办生日,也不喜欢在自己生日那一天,跟一群并不熟识的人在那里应酬往来,谈所谓的生意。
所以每年的生日,大半都是他自己过或者和荣老爷子一起过的。
不过今年,多了南栀和念念了。
宴珩嘴角刚刚扬起,很快又想到了南栀这段时间的异常。
“栀栀,你最近很忙吗?”
“嗯。”
昨天刚发生的对话,在脑海中依旧在回想。
南栀,在忙什么呢?
宴珩也曾经想过或许是自己的生日礼物。
但是,南栀这些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银行卡账的大笔支出。
这让他渐渐放弃了自己内心那点子隐秘欢喜的猜测。
车子在庄园的车库停好。
宴珩收拾好心情,抬步朝电梯处走去。
电梯门打开,宴珩刚准备进去。
却有些惊愕地看到了南栀那张清冷秀美的脸庞出现在电梯里。
还没等他说什么,宴珩突然察觉到,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自己的腿。
他低头,却是瞳孔一缩。
这,这是————
“阿珩,只能提前一天跟你说生日快乐了。因为不想看着你因为我的隐瞒而不开心,所以实在忍不住,想要提前一天给你送上这份礼物。”
南栀蹲下身子,抱住那只毛茸茸的小狗,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在宴珩身边站定。
“它叫福来,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生。”
福来。
宴珩一瞬间,心头涌现了许多记忆,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不记得,以为自己早就可以释怀了的记忆。
福来,是fly的音译。
他曾经很小的时候,也有过一只叫福来的狗。
因为跑起来的时候,四只腿会不自觉向前后舒展开来,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好似飞翔一般。
所以,他给那只狗取名叫做fly。
可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久到,他以为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宴珩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栀栀,你最近很忙吗?”
“嗯。”
那段对话再度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想,自己此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