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月歌挠了挠头:“难道这个湖还能吃人不成?把人吃掉了,然后兵器留了下来?”
玉容顿时花容失色:“不要吃我啊,我还有毒呢!我不好吃!”
桑阮扶额,捂脸,被这俩人的脑洞给折服了。
龙惊云挑了挑眉,“你们难道不觉得,这里更像是水底的兵器冢吗?”
乐正子长看向兀自沉思的桑阮,轻声问道:“阿阮,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你不是好奇没有损毁的灵器,为什么会生锈吗?”桑阮背对着众人,少女纤细的身影莫名有些沧桑,“或许它们已经埋在这里数万年之久了呢。”
再精妙的灵器,也经受不住数万年的泥水冲刷。
联想到那些奇形怪状,从未见过的兵器,乐正子长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里,难道这里是……
在看到湖底密密麻麻的兵器时,一些记忆的片段浮现在脑海中,桑阮闭了闭眼:“这里就是数万年前人魔大战的遗址。”
少女的声音有些飘忽,却如同一道炸雷,‘轰’的一声在众人耳边炸响。
众人一时间呆愣在原地,内心五味杂陈。
原来这些形状怪异的兵器,原来是魔器啊。
人族修士和魔族的兵器混杂在一起,透过这数之不尽的兵器,足以想象当年战死过多少人。
众人的心情有些沉重。
虽然人魔大战已经过去了数万年,对于他们这一代的修士而言,已经称得上是传说中的存在,遥不可及。
可是通过一些资料的记载,依旧可以窥见那场战事的惨烈。
桑阮眸色深深,在那些零星的记忆碎片中,遍地都是战场,几乎连空气都被浸染成了血色的烟雾。
一个又一个修士的身体倒下,后面的人前赴后继,甚至来不及给同伴收尸。
就也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
“那场人魔大战牺牲的修士数量实在是太多,陨落的大能也不在少数。主战场修士的尸骨来不及收敛,骨血和精气回归天地,逐渐演变成了后世的秘境,继续滋养着万物。”桑阮环视四周,声音中饱含无限感慨。
一鲸现,穹宇惊。
一鲸鸣,沧海静。
一鲸落,万物生。
生于修真界,逝于修真界,接着,归于修真界,反哺修真界。
修士的死亡如同鲸落一般,不是生的终结,而是喧闹的开始。
他们归于深渊,却让后代的修士们走得更远。
几人隔着透明的防御罩,对着周围深深拜了三拜。
原本还觉得阴森森的湖底,顷刻间变得温暖起来。
桑阮驾驶着仙器,在湖底缓慢的转了好几圈,没有错过每个细小的角落。
却始终没有发现别的异常之处,也没察觉到空间壁垒的异常波动。
和小伙伴们对视一眼,桑阮驾驶仙器先离开了湖底。
上岸以后,大雨还在持续,淅淅沥沥的雨点,击打在湖面上,泛起无数小小的涟漪。
周围的雾气变得越来越浓,几乎要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玉戈的眼中闪过忧色,总觉得在这貌似平静的外表之下,潜藏着未知的风险。
在空流谷历练的,几乎都是刚入宗门没多久的师弟师妹。
必须尽快寻到他们!
她看向六人:“六位道友,我要去寻找被卷进来的同门,你们要同行吗?”
玉戈心中是希望这六个人能一起,这样一来,她也可以保护这六个未来的师弟师妹。
桑阮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自然是要一起。”
就算没遇到玉戈,她和小伙伴们也是要去寻找神隐剑宗的弟子。
此地波云诡谲,作为师父的弟子,他们有责任保护同门的安全。
鱼月歌看着雾蒙蒙的一片,有些犯愁:“这里这么大,我们该往哪边去呢?”
桑阮抛了抛手中的铜钱,想要故技重施,按照了尘之前教的占卜方法,抛铜钱,定方位。(上部,第218章。)
可是抛了七八次,铜钱都落在不同的方位。
玉戈的眼睛一亮,突然戳了戳玉妙的胳膊问道:“小妙妙,你来选方向。”
“啊?我选?”玉妙挠了挠头,犹豫道:“要不我们就朝着西面走吧。”
玉戈当即拍板:“很好!除了西方,其他方向我们都可以选。”
玉妙:“……”
神奇小队:“……”
只有玉容一脸的了然,玉妙小师妹是出了名的倒霉体质,
否则,也不会在被卷入这里的时候,直接被传送到万丈深渊了。
玉妙小师妹的选择,就是排雷。
最终,众人撑着雨伞,朝着南方前行。
脚下的路变成了石子路,所以即便雨很大,雾气越来越浓,路却并不难走。
众人行走的速度很快,连续赶路两个时辰以后,玉妙开始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
她唇色苍白的说道:“奇怪,我头有点晕,身体也有点累……”
玉容伸手扶了她一把,脚下却突然一软,差点拽着玉妙摔倒在地上。
幸亏桑阮和玉戈反应快,及时拉住了她们。
玉容那张蓝幽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的语气有些虚弱:“我的胸口有点闷闷的,一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可能是蚀心菇的毒素没有清理干净吧。”
玉戈抓住两人的手,神情担忧。
凤天玖和木蔚兮分别给二人把脉,对视一眼。
“身体没什么异常,可能是赶路太累了,要不我们停下来歇一歇吧?”凤天玖建议道。
出发前,他就已经给玉戈和玉容喂过解毒丹了,体内的毒素已经清理干净了。
至于脸上的蓝色皮肤,就像染色一样,需要身体慢慢代谢掉。
恰在此时,天空中的雨停了。
雾气也变得稀薄,渐渐有消散的趋势。
玉妙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眨了眨眼睛:“身体好像没那么累了。”
玉容也点了点头,她的呼吸也一下子顺畅了,不再那么难受。
“你们看后面!”木蔚兮回过头去,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众人循声望去,微微一愣。
只见前方晴空万里,后方阴雨绵绵、雾气蒸腾。
他们站的地方,就是雨天和晴天的分界线。
半边风雨半边晴。
桑阮想起一句诗词:【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