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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位于辽西的旷野上,一群幽州骑士正在长途奔袭.......侯羡,便是幽州突骑中的一员。

幽州突骑糅合了匈奴、鲜卑等游民民族的打法,每个骑兵配三匹马,奔袭之时三马同时驱赶,只骑乘其中的一匹。

原则上,当胯下的一匹马疲劳的时候,则迅速换乘身边的另一匹,换乘过程中并不停歇,如此三匹马交替乘骑。

整支军队都在高速飞驰当中,远远能看到侯羡直接从这一匹马背跳到另一匹,动作迅速、熟练、丝毫不拖泥带水。

侯羡紧紧地握着缰绳,他部得到命令,必须在日落前赶到位于辽西北部边境的棘城,彼处的慕容鲜卑正在遭遇宇文鲜卑的大举入侵。

啪!

抽了抽马臀,马儿更加卖力得抖动着四肢,奋力的冲刺,发出高亢而悠长的马鸣。

很快,身下传来疲惫的喘息,似是在求饶。

侯羡飞身一跃,跨到另一匹备用马的马背,这匹马虽然也跟着飞驰了许久,但因为没有负重,体力保存的要好很多。

忽然,剧烈的颠簸使得侯羡脖间戴的香囊跳了出来,他一边拉着缰绳,稳住身形,一边将香囊握在手心,低头看了一眼。

上面绣了两个字:平安。

这是妻子亲手缝的,侯羡将它握紧,随后收进衣领,口中不断念叨着妻子的名字,身下的马速更快了。

终于这匹马儿也快要力竭,他只好迅速换马,好让胯下的马儿休息一阵。

然而刚换好了马,侯羡却发现第一匹马竟然掉队了!

军情如火,他顾不得太多,反正掉队的马儿会被后续的后勤部队接管,喂些草料,恢复体力。

希望它没事吧,侯羡还挺喜欢那匹马的。

毕竟三马同槽,音犹在耳,它们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哪一匹都是不愿舍弃的良驹。

快要到了,棘城的城郭已经远远映入眼帘。

目前身下这匹马素质最为优良,一般他都留在最后乘骑,以便在遭遇敌军时,身下是一匹良马,从而多几分胜算。

不过这匹马有些吃劲,有时候必须用力挥动马鞭,才能发挥它全部的实力。

“驾!”

马儿的嘶鸣声此起彼伏!

幽州突骑们来到棘城之下,眼前正是围攻城池的宇文鲜卑。

闪电般的突袭让宇文鲜卑措手不及,从一开始的气势汹汹转为踌躇不定 。

求饶、恐惧、逃离、投降等多种念头充斥在他们心头。

“全军突击!”

征北将军毋丘俭一声令下,幽州突骑一拥而上,如水银泻地一般丝滑。

........

一个时辰后。

慕容鲜卑部落大人,大魏率义王,慕容木延看着刚刚进城的幽州军,感激涕零。

看到魏军为首的将军进了城,他赶忙上前相迎:“将军,我可总算把您盼来了!”

他是慕容鲜卑初代酋长莫护跋的儿子,莫护跋当年随夏侯献征伐公孙渊有功被封为率义王,并允许他们在棘城定居。

莫护跋死后,其子慕容木延接手了部落,并继承了率义王的称号。

之后他又随征北将军毋丘俭两度讨伐高句丽,如今的慕容鲜卑是大魏实打实的附庸。

骑在马上的毋丘俭看着慕容木延,起初并未开口。

他对这些鲜卑人不完全信任,说不定在哪天他离开北境之后,这些昔日的盟友就会反目成仇,故而他一直维持着若即若离的合作态度。

“此战后,你可以去收拢宇文部的部众,但我要提醒一句,一定要约束好他们,不可无视我大魏法度,滋事作乱。”

慕容木延右手抱拳,放在胸口:“我向将军保证,我慕容部定会以将军马首是瞻,随叫随到!”

...........

夏侯献把昏迷不醒的羊夫人抱回了房内,文绮罗和孙鲁育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狼藉的浴池,彼此都觉得今日实在太胡来了。

两人简单洗漱了一番,又换好衣服,来到羊徽瑜的房间,发现郎君坐在床边,而羊夫人就躺在那里,身子偶然间会抖一下,口中喃喃自语:“不要,不要。”

“郎君,妾先回房去了。”

“妾也是。”

她们没作停留,很快离开了羊徽瑜的厢房。

路上,孙鲁育暗自回味,老实说今日虽然胡来,但却令人终身难忘。

脑海中忽然闪过羊夫人花枝乱颤的画面,暗自不带恶意地嘲笑了她一下。

别看羊夫人整日骚话连篇,说得头头是道。

实则是个高攻低防,非郎君一合之敌,没两下就不行了。

“小虎你想什么呢?”见孙鲁育表情微妙,文绮罗忽然在身边问了一句。

“没什么。”她看了一眼对方,文夫人的发型又规矩地盘成了常见的??撷子髻。

回想起方才的所谓“马尾辫”,似乎是明白了羊夫人口中,“加攻速”是何意了。

..........

“奉明有些日子没来了。”

永宁宫内,郭太后略带埋怨地看着男人,若不是今日她主动召见,怕是又要许久不得相见。

有时候她觉得这太后之位虽然尊贵,但也没什么意思,想要见情郎一面还得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像家中妻妾,想见就见。

但有时候她又觉得,天天见面早晚也会失去新鲜感,不如这种“小别胜新婚”所带来的期待感。

夏侯献不时扶着腰,也顾不得礼仪,昨日“三英战吕布”实在消耗甚巨,他觉得他必须要节制,毕竟曹叡就是这么没的。

“太后今日召臣来,所为何事?”

“想你了。”太后暗道一句,实则只能找些宫中之事向对方吐槽:

“近来皇帝越来越放纵了,他在广望观让低贱的优伶们和宫女们当众苟合,不堪入目。”

“清尚令令狐景诚心劝诫,却被皇帝拿烙铁烫得浑身是伤,都没个人样了。”

“前几日,我让他去乾式殿听学,倒是应下了,我起初还以为他终于改过自新,能听进去我的话...”

“然而我到了那里却发现,里面的人根本不是皇帝,而是一个小宦官!”

“唉~~”

“奉明忙完公事应当多来宫中教导陛下,如今宫里宫外,只有奉明你能管得住他。”

夏侯献听得昏昏欲睡,这些事他岂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