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县的县医院,杨余和罗庆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杨书记,罗市长,你们来了!”
两人刚出现在医院大门口,就见一个中年男人脸上带着悲伤走了过来。
“杨书记,这位是清水县县长成武。”
罗庆言指指面前的男人给杨余介绍。
“成县长你好。”
“杨书记, 我愧对组织,我,我。”
成武在跟杨余握手的时候,脸上满是愧疚。
无论怎么说,清水县这次可是露了一个大脸,大坝决堤的问题还没有调查,如今又出了事,他这个县长在杨余面前,哪里能够抬得起头。
“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杨余的脸色从进门就是阴沉的,因为清水县又给他找了一个事。
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甄柯,在大坝上因为救灾掉进了大河里,最后虽然人被捞出,但已经断气!
“人已经送到了太平间!”
成武低着头开口,有些悲伤的开口。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你们清水县有这么多的问题?还有你们县委书记周大富人呢?”
罗庆言听见人已经死了,脸色也变的颇为难看。
原本因为雨渐渐小了,炸掉鸭山的计划目前已经取消,他心中还没有开心,就接到了一个县委常委落水的消息,让他原本的好心情立即被破坏殆尽。
“我们书记还在大坝上指挥救灾工作,实在是走不开!”
成武听见罗庆言的询问,低着头的样子并没有改变,先是回答了周大富的事情,随后才讲起了甄柯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在他的讲述中,甄柯是为了救灾,不小心落水。
“这样吧,你们县里先发通告,后面的事情再说。”
杨余听完成武的解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成武按照正常的流程办。
“是。”
“你去吧!”
杨余对着成武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书记,我!”
“现在是特殊时期,县里就不需要人陪我们了,等一会我见一下甄县长的家属,就回市里,那边还有一堆事情要等着办。”
“是。”
听见杨余说出马上就要走,成武明显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便转身离开。
“书记,这件事明显有鬼。”
罗庆言看着离去的成武,转过头对着杨余道。
“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件事只能这般处理。”
杨余看了一眼一旁的罗庆言,并没有接他后面的话。
因为目前杨余在市里仅仅只有名义罢了,并没有自己信任的人,哪怕是如今的罗庆言,说实话他也不可能完全的相信。
所以任何的话,他都不会说透。
再说无论如何,甄柯都是死在了救灾现场,通报也是应该的事情,哪怕他有问题,也要先通报其死的消息,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当然这指的是在杨余的心中。
要是别的地方,哪怕最后查出有问题,大约也不会说什么!
因为一个很扎心的问题,一个县级死在救灾现场,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宣传口,很少有人能够放弃这个好机会,让脏水往自己身上倒。
“书记,我觉得清水县的问题很大,应该查查。”
听见杨余的话,罗庆言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
“哦,罗市长察觉到了什么问题?”
“清水大坝,那是拥有全市几乎七成的沙袋之类的物资,以现在涨水的程度,他们不可能堵不住,突然的决堤必然有事情。”
“等等看吧!”
杨余依旧没有让罗庆言将话说下去,而是再次打断。
“书记!”
罗庆言听见事情到了这一步,杨余还不彻查,有些不甘心的想要再次开口。
“先去看看甄县长的家属。”
杨余伸手,拦住了罗庆言的话,直接朝着一个方向走走。
罗庆言看着离去的杨余,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过这个时候,他说什么,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哪怕他觉得这里面真的有事情,杨余不说话,他也不好直接调查一个县,再说这事也不归他管。
要市纪委才可以,而他跟市纪委的关系不好,人家根本不会理会他。
所以才会想着让杨余下令查。
可他忘记了一件事。
目前的中州市是特殊情况,事情还没有过去,就开始清查问题,极有可能造成人心不稳,这个时候人心显然是很重的。
他能看出来的问题,杨余一个办案多年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杨余是一把手,要考虑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要多,怎么会想这样看到的问题,就要查个彻底。
另一边走出医院的成武,转过头看见杨余和罗庆言进了医院,就把电话拿了出来。
“县长,事情如何?那位新书记可有说什么?”
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清水县县委书记周大富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我们按照正常流程对外通报。”
“正常流程?难道就没有怀疑什么吗?”
听见成武的话,周大富似乎是有些意外。
要知道当时因为事情来的突然,他做的事情很粗糙,漏洞也不是没有,从昨天下午,他就担心事情会不会败露,可一直等到今天上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今天杨余过来,他之所以不过去,就是怕露了什么马脚。
“没有。”
“看来这位书记,也不算很厉害嘛!”
听见成武的话,周大富也算彻底放下了心。
“那我们?”
“老甄跟了我多年,他出了事,我也很难过,该给他的荣誉都要给他,以县里的名义,给他家里一笔钱,他孩子不是身体不好吗?以后的医药费,我们县里给包了,老甄这辈子也不容易,走了我们要将他风光大葬。”
听见杨余没有怀疑他,周大富的心情也轻松不少,开口准备起了甄柯的后事。
“好,我这边马上去办。”
“恩。”
两人挂断电话后,成武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医院,心情也变的很沉重。
他不光在为一个老同事的离世感到心塞,也难免升起了兔死狐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