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峰在诸葛斐的房间里谈事情。他了解到去年他离开岭南的这半年,邻国的夷人又发动了两次攻击,不过都是小规模的滋扰。
在边境线上,被王爷痛打落水狗一般,收拾了两次以后老实了不少。
王爷才敢放心短暂离开岭南。
诸葛斐说:“我离开快一个月了,是该回去了。”
“王爷不必担心,夷人习俗与我们相近,腊月也是要过年的,现在正月。几十年来从没有在腊月和正月发动战争。”
蒋峰安慰诸葛斐。
诸葛斐叹口气,他这次私自离开封地,心里多少有些自责。原来是想着快去快回,最多十天就回去了。
现在拖了一个月,就怕边疆出事。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百姓流血牺牲呢。
“我们尽快回去,你安排一下。”
“是,王爷。”蒋峰恭敬地行礼答应。
就在此时,船身大幅度摇晃了一下,然后停止不动了。
“怎么回事?”王爷皱眉。
“我去看看。”蒋峰说完急匆匆向外走去。
他走到甲板上,看到两面大帆已经收了起来,王传德和王传喜在船尾,手上忙碌着。边上一队士兵在煞有介事的观看。
“你们在干什么?”蒋峰问道。
“将军,我们在下锚!准备停船过夜。”王传喜大声回答。
“停船?谁让你们停船的?”
王传喜一愣,手里动作一停,王传德瞪了他一眼。
“回将军,我爹说附近只有这里能停船了,所以在这里下锚。”
蒋峰已经明白了,他望向海平面,碧波荡漾,风平浪静。再转身,发现他们的船停在一个岬角之中。
岬角呈不规则的弧形,边上是悬崖峭壁。他记得地图上并没有这么一个地方。
他径直去驾驶舱找王老拴。
“王老栓,这里是哪里?天色还早,为什么不再开一段。”
王老栓正坐在一张竹椅上喝水,他在舵盘那站了一天,精神高度紧张,此时才得空喝水。
他闻言,放下水杯,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天快黑了,船累了,需要休息”。
蒋峰没有得到答案,眉毛拧了起来:“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在地图上没有?”
王老拴淡淡的看他一眼:“这是一个小岛,附近只有这里勉强能停泊。至于地图上没有,我怎么知道。”
他的语气透着一股不屑,仿佛蒋峰问了多么一个白痴的问题。
蒋峰眼睛一瞪,就想骂人。王老拴的目光不甘示弱的盯着他。
蒋峰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心里的火气,先去禀告王爷再说。
诸葛斐知道以后倒是没说什么,他走到甲板上,看向四周。只能看到陡峭的峭壁。
他登上船头,站在最高处,取出望远镜。才看清了这个岛并不大,峭壁最高处才十几米高,最低处两三米。
峭壁旁边是一片岩石区,岩石区后面是一大片空地,空地的那一头是一片稀疏的树林。
整个岛呈扁爪形,他们的船就停泊在其中一个大爪中。
诸葛斐看清楚以后,回到舱房,拿出一副特殊的笔墨,在地图上添加了两笔。
蒋峰重新回到驾驶舱,准备找王老拴谈谈,他们在海上要仰仗他的驾船本事不错。
但是该教的规矩也是要教,比如停船这种,完全可以先通知一下自己。
驾驶舱里,王老拴正在吃饭。他端着一个大海碗埋头闷吃。
宋氏在他身边苦口婆心劝着:“孩子他爹,我看咱们现在的主子人挺不错的。你可再别犯倔脾气了啊!
你看见将军能不能别再板着脸啦?咱们一家子在王家当牛做马几十年,也算对得起老主人了。
王家已经被小主人败个精光。咱们就算留在王家也没得好结果。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两个儿子想一想吧。”宋氏越说越激动。
“再说,老主子已经不在了,小主子把咱们都卖了…咱们还是打起精神把活干好。我看将军没搓磨我们的意思。就连那几位夫人小姐也是个个菩萨心肠。”
她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也不知道王老拴是不是听进去了。
王老拴是个粗犷汉子,原本性格豪爽,在王家兢兢业业几十年,对老主人忠心耿耿。眼看着王家偌大家业败个精光。
自己一家还被小主人发卖出去,经历此事,性格大变,变得沉默寡言。
他递出去一个空碗:“你出去吧,我知道了。”他说完,转过身看向远处。
远处的海平线上,太阳缓缓落下,将整个海面染上了一抹温暖的橙色。
宋氏叹了口气,拿着碗筷,往门口走。她刚抬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惊呼:“将军!将军您怎么来了?”她心里有点慌,刚才在背后议论前主人可是大忌。不知道被将军听到了没有。
蒋峰冲她点点头,就往里走。
宋氏连忙施了一礼,侧身退开。她有心想在门口偷听,外面人来人往的,也不像样。
索性心一横不管了,她家男人的性格倔得像头驴一样。她赶紧去把夫人小姐们巴结讨好一番才是。
此时海面平静如镜,微风吹拂,船身轻轻摇晃。
所有人吃完饭,都跑到甲板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海。
海面上弥漫着一片金红色的余晖,照亮了整片海域,海水波光粼粼。组成了一幅壮观瑰丽的景象。
大家都看得如痴如醉,沉浸在这罕见的一刻之中。
“噼里啪啦…嘭!”众人回头,看到甲板上放着十几杆鱼竿,和一个陶罐。
陆净远兴致勃勃的叫道:
“钓鱼啦!紫瑶我们钓鱼吧!”他挑了一根细细长长的鱼竿,递给陆紫瑶:
“拿去玩吧!试一下啊,看看能不能钓条大鱼上来。”
陆紫瑶笑了:“二哥,你准备的挺齐全的啊。”
陆净远得意的看了她一眼:“那当然,好不容易出个海,肯定要好好享受一下。”
其他人看到了,也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