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牛躺在地上,听到了一切。“狗官!该死的狗官!啊~”他气得破口大骂。
他拼命挣扎着起身。
“先别动,我来看看你的伤。”陆净远连忙阻止刘阿牛,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刘阿牛的身体。
刘阿牛头上流血,左手脱臼,肋骨断了两根,幸好伤口并不致命,浑身多处钝伤,大多是皮肉伤。
“你先躺一会儿,不用担心,我再去看看有没有其他人。”陆净远说完把虎头叫过来,让他和刘阿牛待在一起。
刘阿牛感激涕零:“公子…多谢!”
他虚弱的躺在地上。
陆净远快速在村子里穿梭,一间间屋子搜寻,找遍了整个村子,一个活人都没有。
亲眼见到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的村民,现在变成了一具具尸体,其中还有孩童,有的甚至身首异处。
陆净远悲愤不已。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张之意!!!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决定一定要把幕后指使者,大平府知府张之意,杀了为村民们报仇!眼下,村子里不安全,他只能先带刘阿牛和虎头离开。
陆净远在村口的大树旁挖了个巨大的坑,把村民们的尸体埋葬进去,再找了块门板,刻上“山下村诸人”几个字。当做墓碑。
做完这些,天已经快黑了。他给刘阿牛包住扎了头部的伤口,等回去需要让陆紫瑶给看看,伤在头部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
脱臼的手臂复位,其他伤口给他用碘酒消毒,简单的包扎好。
陆净远扶着刘阿牛和刘虎娃坐上牛车。他俩踌躇着不肯上车,两人跪在大树下,虎娃重重的磕了十几个头,泣不成声。
“先跟我走!此地不宜久留,用不了多久,第二批衙役可能随时过来。先保重自己,将来才有机会报仇。快走!”
陆净远好说歹说的,才拉起二人到了牛车上,“驾!”他拉起缰绳,迅速驾车离开。在每个岔路口还不忘清除车轮痕迹。
他一边赶车,一边用手表给陆紫瑶发信息,告知她这边的情况。不然天黑了他不回去,会引起陆家人的恐慌。
……
果然等到了吃饭时间,陆净远还没有回来,陆家人自是担心,叫陆紫瑶也坐立不安起来。她发了两条信息,都没有回信。
就在他们准备出门去寻找的时候,陆紫瑶收到了陆净远的回信。
她震惊,悲愤,凄然泪下,难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情绪压了下去,擦干眼泪,找到了蒋峰。
“将军,我刚才收到我二哥的飞鸽传书,他去了山下村,要明天才能赶回来。”
蒋峰愕然:“飞鸽传书?哪来的鸽子?”
陆紫瑶:“嗯…我刚才在门口,有只鸽子落在我面前,我看到它爪子上有个纸筒,一时好奇打开,居然是我二哥的落款。”
蒋峰:“鸽子呢?我看看。”
“已经飞走了。”陆紫瑶敷衍道。
蒋峰:…
陆紫瑶迅速转移话题,把山下村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蒋峰心里狐疑,这个陆净远不声不响的跑回山下村去做什么。
经过两个月的相处,他倾向于相信陆净远。但是理智告诉他,事情有点反常。
他一脸严肃的警告陆紫瑶:“我们虽然私交不错,但是他如果逃跑的话,整个陆家将会罪加一等。这点,希望你们能明白。”
陆紫瑶郑重点头:“我知道,将军你放心,他一定会赶回来的。”
陆紫瑶回来以后,对陆家人说,陆净远去执行蒋峰给的秘密任务去了,才把陆家人的嘴堵住。
翌日
蒋峰随大伯蒋见春去了市舶司,购买船只的手续繁杂,经手的人多。蒋见春早早的给各经手人塞了银子打点好。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就办好了,直到亲眼看着蒋峰的名字在船主一栏登记盖章。
蒋见春才松了一口气。他对着跑前跑后的钟秀作揖道:
“钟大人,今天多亏你帮忙。大中午的,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
钟秀微笑着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啦。”
他们出了市舶司直接找了一家酒楼,要了一个包间。
蒋峰恭敬的把菜单递给钟秀:“钟大人您先请。”
钟秀摆摆手,“将军客气了,我只是牵牵线搭搭桥,银子可没少收。吃个便饭就好。”
蒋峰却不敢托大:“钟大人您是长辈,您先点。”
两人推辞来推辞去。猛的菜谱被蒋见春夺了去。
“呵呵”蒋见春爽朗一笑,“你们两个呀,都一个村的,说起来能算得上亲戚。客气什么呀,磨磨唧唧的。”
说完,不由分说点了一桌子好菜,好酒。他当然知道侄儿一个参将俸禄不高,而且也没必要买下这么大的船,肯定是背后有人。
所以没必要给他省银子,再者,钟秀帮了大忙,请他吃一顿也是应该的。
待三人觥筹交错,酒足饭饱之后。蒋见春见蒋峰还蹙着眉头,问道:“大侄子,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大伯,我在想要去哪里找合适的船把式和水手。”时间不等人,王爷越快离开月好。
毕竟,他是为王爷办事。找的人既要本事好,还要可靠,最好是能留在岭南的。
如果随便雇几个人,等那些人从岭南回来,万一泄露了王爷和船只的消息,很是麻烦。
“这有何难,你别光想着雇啊,去买两个人来,卖身契捏在手里,谅他敢翻出你的手掌心?”
蒋见春提议,“只是,一般到牙行手里的船把式,要么是技术不行,要么是人品不行的。合适的真有点不好找…”
钟秀一口酒下肚,打了个饱嗝。
“这有何难,我正好认识几个厉害的船把式,刚好他们主家犯了事被抄卖。”
蒋峰闻言一喜:“此话可是当真?”
钟秀拍拍胸脯:“当真,不然钟某也不会厚着脸皮白吃你一顿酒。哈哈”
原来,城里的航海世家王家,传到这一代只剩个败家子,生意全落到别人手里。前段时间欠了巨额赌债,把家里的船只和家生子都发卖了。
他家的家生子都是十岁起跟船出海,在海上闯荡多年,船技绝伦。
正好还剩几个没人买,因为年龄五十来岁,要价还高。一个人要卖一百两银子,这个价格能买两个青年船把式了。
“其实海上行船,经验是最重要的,那几个老把式我是知道的,除了脾气有点倔,技术和经验更是没得说。”钟秀伸除一个大拇指。
蒋峰率先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劳烦钟大人现在就带我们过去!”
蒋见春笑骂道:“你这个急脾气,人家钟大人酒还没喝好呢。”
钟秀已经站了起来,“无妨,我已经吃饱喝足,走吧。”
说完,三人出了包厢,一路往码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