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紫瑶打了个招呼。
李老板苦笑一声:“陆小姐。”
陆净远拱手道,“李老板,我们又见面了。我们昨日晚间进城的,可巧住在清水客栈。”
李洪济苦涩一笑:“原来如此,我们还真是有缘。”
他昨天带着队伍紧赶慢赶的,到傍晚才回到李家。远远就瞧见家门口挂着白布,母亲哭着告诉他,他父亲李宏达被活活气死了。
最近几个月有人城中流传着清水客栈闹鬼的传闻,生意一落千丈。
没有客人不说,还养着掌柜的,店小二,厨娘等人,都是开支。然后族里的几个叔叔伯伯还来兴师问罪。
其中一个是远房族叔叫李某某,本是乡下的屠户。李宏达照顾他生意,让他长期给客栈提供猪肉羊肉。
这些年,连带着让他赚了不少银子,听说乡下盖了一个红砖大院子。
还有一个族侄叫李二狗,本是个混混,成日无所事事。仗着和李家沾亲带故,他的寡母求上门来。
李宏达看她哭得可怜,让李二狗跟着田掌柜学习,本意是想让他学点本事。
没想到他仗着亲戚的身份,抢了采买的差事,买回来的食材一次比一次差,显然吃了回扣。
田掌柜发现以后,严厉的训斥了他。看在东家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可是,李二狗不仅没有悔改,还变本加厉。
终于惹怒田掌柜,向李宏达报告了此事。
李宏达大怒,并且希望给年轻人一个教训。把李二狗赶出了清水客栈。
李二狗被逐出清水客栈以后,整日怨声载道,到处说李家的坏话。后来闹鬼的谣言也有他的一份。
其他的族人,见他家生意不景气,也都趁机踩一脚…
家门不幸啊。
李洪济收回思绪,抱歉道:“李某今日家里有丧事,恕不能招待两位了。这样吧,住宿的钱一会儿我就让田掌柜退给你们。”
陆紫瑶阻止道:“李老板不必如此客气,田掌柜已经给了我们最优惠的价格。我们找你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李洪济目露疑惑:“陆小姐但说无妨。”
陆紫瑶:“我听说有人盯上了李家,想要李家的印章,更想要李老板的身家性命。务必请多加小心。如果要出门的话,多带几个人。”
李洪济一惊:“到底是谁要置我李家于死地?我李家从商以来,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我父亲更是乐善好施,是晖县知名的大善人。”
他越说越气愤,到底是谁要置李家于死地?竟然如此狠毒。
陆净远安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李洪济噎住:“你是说?是…”他左右看了下,终究没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他感激涕零:“多谢陆公子陆小姐相告,李某感激不尽!”
他正欲开口,后面锣鼓喧天,有下人来催促:“大少爷,时辰到了,夫人叫您过去。”
李洪济回头看了一眼,那边一大家子人都在等他。他只好向陆家兄妹告罪离开。
白家出殡队伍有序离开。街上经过的路人闲闲碎语。
“李家老爷子可是个大善人哦,才五十多岁怎么就去了?”
“可不是,我上个月才见过他,身子骨硬朗得很。”
有一个妇人故作神秘道:“有钱人家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兴许是被人害死的呗。”
另外几个人闻言都聚了过来:“你好像挺了解的?快说来听听。”
一帮人叽叽咕咕咬起耳朵来,陆紫瑶凑近听了一耳朵。
无非大家族的那点故事。争财产,女人争宠。
陆净远注意到墙根底下有两个奇怪的乞丐一直时不时往李家门口看。
之所以觉得奇怪是那两个人虽然穿得很破,披头散发。但是身材强壮,一点也不瘦弱。
要知道,古代的乞丐都是真乞丐,一个个瘦得皮包骨。
可疑,陆净远把骡车停到附近一个巷子口,他让陆紫瑶坐在骡车上时刻注意着那两个乞丐和李府的动静。
他自己赶上了出殡队伍,去保护李洪济。
李家的队伍绕城一圈到了西城门,出城门的时候费了好一番功夫。
原来今天早上,县衙被盗,有那大胆的贼人不但把县衙搬空,还敢在县令大人头上写字。
听说百花楼也遭了毒手,许多客人的银子被盗,那些客人可不是省油的灯,闹着让老鸨子赔偿。
县令大怒,命令全城戒严,封锁城门,派出所有捕快,挨家挨户搜查。弄得城里鸡飞狗跳。
李洪济怕误了时辰,好说歹说的,只差开棺验尸了。最后一狠心,送了一张百两银票才出得城来。
把李宏达安葬好,回到家里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李洪济回到家里,整个人都木木的,也许是冻的,也许是心痛的。
他夫人韩氏心疼坏了,韩氏亲自绞了热水帕子服侍他洗脸洗手。
触手的温热,让李洪济回过神来,他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想起陆净远的忠告。
说起来,从家里两个月前派他出去行商开始,就是一个阴谋。他李家已经被渗透,被收买。
这些白眼狼!忘恩负义。
陆净远回到了骡车上,和陆紫瑶商量后续的安排。
有管家慌张来报:“大少爷,白虎,刘海家十几个人正在大门口哭闹呢,怎么办?”
白虎,刘海是跟随他车队,死在黑风寨的两个人。
韩氏怒斥:“不是一家给了一百两银子抚恤金了吗?昨天没说清楚吗?”
管家面色难看:“回少夫人,昨天给他们银子的时候,她们只是哭,拿了银子感恩戴德的。
谁知道现在怎么变卦了。”
管家一个头两个大,老主人才死的不明不白。族里那几房人蠢蠢欲动,好不容易少爷安全回来了,又闹出这些麻烦事。
李洪济头疼欲裂,这一切,肯定是有人在幕后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