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尧帝之治末期,其有意卸位,另立人皇,乃以真身坐镇仙庭,遣化身游于人间。
不过三百年,尧帝游至斗山,见一青年躬耕于此,心中顿觉惊疑,便上前与之攀谈。
只听尧帝问到:“自帝喾之后,人族仙食不复乏缺,青年修士渐重于修行。我观你当属此类,为何还如此废于修行?”
那青年早已注意到尧帝,此化身虽为老者像,但其气度不凡,帝威犹在,青年自是不敢怠慢,当即便答到:“老先生误会了,非我不修行,此即为我修行。”
听罢,尧帝一愣,但旋即便点了点头。
作为人皇,历经多事,自是明白青年的意思,同时心中也是一叹:竟是自己眼拙,没第一时间看出来,莫不是因政事所累而荒于修行?!!
想到这个可能,尧帝更加坚定了寻找接班人的信念!
见尧帝似乎明白了什么,那青年继续说到:“我道在此,在自然。以万物为邻,寄身于天地,生灵共荣,岂不乐哉?”
尧帝听得明确,这话虽是在问自己,但却毫不掩饰其中那青年对自己的道的坚定。
环顾四周,尧帝心中了然,当即说到:“我看此处群兽耕地,百鸟播种,是为万灵万妖之天堂。你身为人族,置身于此,岂不叫旁人认为有与妖私通的嫌疑?!”
此时的人妖二族,有十日祸乱在前,关系并不如以往和睦,恨意已在族内滋生良久,只待一个时机,便可爆发。
虽然尧帝这么说,但那青年却是不以为意:“我道如此,如之奈何?!
何况昔日有皇少昊立少昊之国,初时不也只其一人?后随其德传天下,名声渐广,人族才逐渐去往他国。难道先生也认为我皇少昊会在此时私通妖族吗?”
对于少昊,尧帝自是不少细说。
再者,此时自己以化身出游,明面上仅是一普通人族,若是说些人皇的不是,难免到时落人口舌。
因此,尧帝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听你提起少昊人皇,莫不是你想仿他之行,以此小地,德传天下而称皇?”
“可别乱说!”青年似有些怒气,“今尧帝为人皇,消十日之灾,灭人族之难,以慧眼识贤臣,仁德之名无人不拜服!汝今岂有篡位之说?!!”
言罢,青年拂袖而去。
见状,尧帝也只好笑着离去。
......
时光匆匆,已过万年。
以尧帝之能,万年时间,已能游历半个人族。
期间虽也见过不少人,遇到过不少事,但他总感觉没那第一个青年有趣。
确实,人总是这样,对第一次的事物总要上心一些。
于是,辗转百年,尧帝又到了当初之地。
那儿还是老样子,依旧是那群兽百鸟之家,依旧是那青年在那修他的自然之道。
见尧帝再来,青年欲转身离去,但他的修养似乎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只听他轻声问到:“先生怎又来此?”
言语中充斥着无奈。
也是,你我二人素不相识,上次相见既已有不悦,怎又再次上门?
尧帝听到他的话,也不恼怒,缓缓说到:“我这些年游走世间,倒也见过诸多人事,却不曾瞧见如你这般诚心向道之人。你可称我为伊祁,不知你之名......”
听罢,青年略有迟疑,但最终还是开口到:“先生称我重华即可。”
“好。”尧帝“呵呵”笑着,“重华,自上次一别,你这道似有见长啊。”
这个转折让重华有些摸不清头脑,但他能察觉到眼前的老者没什么恶意,便说到:“略有长进,不足挂齿。”
略微寒暄了几句,尧帝便说到:“你曾言自己修自然之道,今日再见,我却觉你之气息不甚柔和。这暂且不论,单这千里之地,印有你之气息,如此占地称王,却不是避世自然所为......”
听到这话,重华也有些无奈:“吾观先生今日如万年前一般精神,料想已不被时间所缚。既能看穿我之变化,那先生修行定在我之上。
于先生这般王尊的存在,游于天地,可还为生命凋零而怜悯?”
不待尧帝回答,重华便接着说到:“五千年前,此地精怪以战逐共主,似如当年黄帝与蚩尤一般,死伤无数。若无外力介入,恐此时生灵已烟消云散。
再者,此间生灵战争不断,杀伐四起,血气锐气已污浊灵气,吾之修行亦有所受阻。
故......”
“故你出面,以武力修为镇压,以取今日和平。”尧帝淡淡说到。
“唉......”重华叹了口气。
“何不另寻他处?”尧帝询问到。
“天下之大,自是有去处。”重华点了点头,“只是已承此间因果,当受此束缚。我当初以武力镇压,使得此地生灵不再杀代战争,灵气渐转回归。若就此离去,恐复当年之行,生灵不再,鸟兽散去......
再者,昔日此地生灵以战逐王,自我以力压之后,他们便尊我为王。既为其王,便尽王事,何来抛离部族子民之说?”
“可你为人族,此地其他生灵为妖族。”尧帝如此说到,似在指明二者的不合时宜。
重华淡然一笑,说到:“帝俊之前,世间可无妖族一说。再者昔日我皇少昊立少昊国,于国中称王,其内国民不也是妖族?”
“善!”尧帝听罢,给予了重华大大的肯定。
确实,子民大都只在乎谁对他们好,谁能善待他们,至于他究竟是谁,是人族还是妖族,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当年对此事我也甚是迷惘,但时至今日早已明悟。众生尊我为王,我尽王事,何尝不是我的道!顺其自然,也当是我之道最为核心之处......”
谈到自己的道途,自己的感悟,重华的话也不由得多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