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好”
龙清羽:“想找什么样的,哥哥给你张罗”
摇光:“哥哥挑选的自然是最好的,你安排就好”
龙清羽:“好,小摇,如今果然不同了”
摇光笑笑
龙清羽:“我到如今,都不敢相信,璃儿,子琛,已经殒身三百多年了”
摇光:“听说,清风的识神现世了,是鲲鹏”
龙清羽:“是”
摇光:“想让他为我所用”
龙清羽:“你心里现在只有这些了”
摇光:“鲲鹏百万年都不会有一个,再说昆仑山一直不归天宫管,早晚都是隐患”
龙清羽:“清风定不会答应的”
摇光:“我想立清风与火吟的儿子,为太子”
龙清羽:“你刚不说要成婚的吗”
摇光:“哥哥还没发现吗,我永远都不可能有身孕”
龙清羽:“哦”
摇光:“你去和清风说说,到那时,有苏的法术部,就挪到昆仑山,我再派人过去”
龙清羽:“很难,我可以试试”
摇光:“再有几日,就是白柏辰的四海尊主大典了吧”
龙清羽:“是”
摇光:“他近几年表现如何”
龙清羽:“白公子做事滴水不漏,倒看不出什么”
摇光:“越是这样,越证明他的野心不可估量,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
龙清羽:“好”
摇光去北海参加白柏辰四海尊主大典,白柏辰见到摇光心下一惊,这几百年来,摇光的手段,他算见识到了,虽说有野心,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摇光亲自前来,定是敲打他的,表现的极为恭敬。
摇光:“你穿这身尊主服很是好看”
白柏辰:“多谢天吾赞赏”
摇光:“如今四海八荒,皆已安定,承诺你的尊主之位,我定不会食言,今日亲自前来恭喜,就是想看你,是否喜悦,是否满意”
白柏辰立即下跪道:“天吾,在下很满意”
摇光俯身扶起道:“满意就好,这些年,你的实力有目共睹,原本想将一些小部族,让你管理,你若满意,我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白柏辰:“在下统管四海,全赖天吾相助,已是能力极限,再不敢,有其他妄想,若是天吾有可信赖之人,还望赐予一二,以辅佐与我”
摇光:“好,若是有这样的人才,定举荐给白尊主”
白柏辰:“多谢天吾”
摇光:“听说,你的长子聪慧过人,若是送到天宫教养,不知白尊主意下如何”
白柏辰沉默良久:“天吾,原谅我,再唤你一声阿摇,我做四海尊主,只为父亲期许,并无其他野心”
摇光:“这么说,你是不愿了”
白柏辰:“阿摇,你一定要做这么绝吗”
摇光笑笑:“既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了”
白柏辰:“多谢天吾”
摇光想着,他若是同意,倒显得他野心勃勃,如此激烈,可见他是有软肋的,有了软肋,就好办多了,想他近些年,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便准备离开。
在大厅看见了珍珠,与珍珠聊了几句,珍珠总欲言又止的,摇光看了半天,见她又将话,咽了回去,也没有多言,便回了天宫。
过了几日,珍珠来了天宫,摇光心想,难道是想为共卿,某个什么职位。
两人坐在茶榻上,珍珠小心的喝着茶,不时偷看着摇光
摇光道:“珍珠,有话尽管说,我能做的,定不会为难”
珍珠沉默半晌,道:“天吾,我”
摇光:“还是叫我摇光吧”
珍珠:“摇光,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要,撑住”
摇光:“好”
珍珠:“沐苏是不是对你说,他有个和你长的很像的心上人”
摇光:“是,你与他自幼相识,应该见过吧,她一定温婉良善,不像我这般,所以,沐苏才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珍珠:“是,我见过”
摇光:“她是鲛人”
珍珠:“不是”
摇光:“无所谓了,总之是一个我永远也成为不了的女子”
珍珠:“那个女子就是你”
摇光:“什么意思”
珍珠:“你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危险,沐苏都能知晓吗”
摇光:“为什么”
珍珠:“因为,你那颗心是他的,你的喜怒哀乐,他都能感受得到”
摇光回想起,沐苏总是问他,在想什么,她回复之后,他总是笑笑不说话,她曾问他,为何你总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只是笑笑,原来是因为他们心意相通。
摇光强装淡定,道:“你说的那个女子就是你,是什么意思”
珍珠:“你知道当初沐苏为何拒绝我吗”
摇光沉默
珍珠:“因为他觉得,他给不了任何女子幸福,可他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或许从救你的那一刻,就已注定他的结局。在你昏迷时,我们带你去过南海的集市,他拿起一个白玉的簪子,看了良久,还是放下了,他一个人呆的太久,从未奢求太多,直到答应了陪在你身边,我也不知道,你们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对你的爱,就在你手腕的镯子上”
摇光抬手看向镯子,直到此刻,她依然觉得,一定是珍珠弄错了,或者是记恨她,让白柏辰做了尊主,而不是共卿。
珍珠:“这个镯子,是前夜魔国族长,送与夜魔国夫人的,叫心锁,寓意一生一世,只爱一人,若是遭遇背弃,必遭反噬,痛苦力竭而亡”
摇光:“这个沐苏说,是,是别人带过的”
珍珠:“你还不明白吗,还是在装傻,若是别人带过,他又送与了你,他早都死了,他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真的一丝一毫怀疑,都没有过吗”
摇光:“不可能,这世间,没有人会这样做”
珍珠只是沉默着看着摇光
摇光说罢,便痛苦不已,她望着珍珠,只感到绝望,深深地绝望,是啊,别人不可能,可沐苏可能,为什么,沐苏这个傻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没有负罪感,不觉得亏欠是吗,哪怕他离开,自己也不会伤心,是吗,他这个傻子,这世间最大的傻子。
她想起了与他的与一幕幕,他的每一次苦笑,每一次温柔,每一次等候,每一次拼了命的救自己。原来,一切都那么明显,自己为何就是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他爱她,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是自己太过自卑,总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才一直相信着沐苏的话,仔细想想,若是真的不爱,又怎会做那么多,他虽从未对自己说过情话,从未主动说过爱她,可他做的一件件,一桩桩哪个不是爱,为什么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爱。
摇光看着珍珠,捂住胸口:“珍珠,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
珍珠流泪道:“因为他,舍不得你难过”
摇光一口鲜血吐出,或许是太疼了,便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大笑着,看着珍珠:“为什么最爱我的人,都要这样对我”,说罢,便晕了过去,珍珠知道对摇光来说太残忍,可若是沐泽来,只会更难以收场。
前段时日,是沐泽拿着摇光的画像,找到珍珠,将沐苏一颗心在摇光身上的事,告诉了她,让去找机会告诉摇光,他不想她二哥,为摇光付出一场,就这样被遗忘。
珍珠这才没有办法,几番纠结来了天宫,看了一眼摇光,很是心疼,急忙出了天宫,回了南海。
三个月后,摇光醒了,这次把龙清羽吓惨了,他以为是他逼的摇光太紧了,所以才这样。
喂摇光喝了几口水后,小心道:“小摇,我不逼你了,你想怎样都可以”
摇光仰头大笑着,笑了许久
龙清羽惊慌:“小摇,你到底怎么了”
摇光:“你说我这样的女子,怎么配的上沐苏的爱,我怎么配得上他,他是高悬天空的皎皎明月,而我,我怎么配得上他,那个傻子,看上我什么呢,是狡诈,狠辣,还是无情”
龙清羽:“小摇,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摇光:“我之前给你说,沐苏对我好,是因为,我长的像他的心上人,结果那个心上人就是我,一直以来,他心里只有我,而我嫉妒的那个人,竟然是我,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龙清羽:“这倒真像是沐苏能干出来的事”
摇光:“连你都察觉到了,我竟一直被蒙在鼓里,你说我,是不是很坏,我为什么要这么坏,我在他面前,为琛难过的时候,诉说对琛的爱意,他得多伤心。
每一次我问他那个女子是谁,每一次,我拿这个事情,说事,他能感受我的每一次,喜怒哀乐,我为琛的每一心痛,你说,他得多痛苦,为什么,我就是感觉不到呢,为什么我就是眼瞎呢。
他的细致,周到,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不需要的时候离开,那次在夜魔国,他第一次问我,是否一直从未心悦与他,我说是,难怪他说,既如此,他再无所求,原来他的所求,一直是我,难怪,他说若是在重来一次,定会将我留在身边。
我为什么就是没反应过来,若这不是爱,那是什么,是什么,哥哥,哥哥,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是我的怯弱害了他,我一直觉得自己不会被爱,才一直相信他的话。你说他最以后一次,孤身一人去蛮荒,他得多痛苦,他得多心痛啊,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他这样的爱,我该用什么承载,用什么回应”
龙清羽扶起摇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觉得,摇光好似过不了这一关了,该怎么办呢
摇光抓着胸口道:“哥哥,我这颗心是沐苏的,我用了他一颗心,还吃了他一颗心,我差点杀了他,还在牢里,问他为何如此多情,原来多情的那个人是我。而他那个傻子,只在乎,我绑在他手腕的帕子,那条帕子,我不知道又多少条,在他被我打的奄奄一息,却求我,将那条帕子给他,哥哥,为什么要让他在蛮荒遇上了我,若是遇到任何一女子,都会比我强,为什么要让他,遇到我,为什么”
龙清羽:“小摇”
摇光抬手:“这条手链,是他父亲送给母亲的,一生一世,只爱一人,若是取下,他必遭反噬,痛苦力竭而亡,而他告诉我,只是一条普通的手链,我怎么那么傻,一条普通的手链,会有这么强大的灵力,连黄子琛和麒麟的高手,都取不下,你说,我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还是在利用沐苏,哥哥,他为什么要爱上我,上苍为什么要让他爱上我,哥哥,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龙清羽叹了口气,虽说觉得沐苏高贵神秘,可这样的气节,也真是被震惊到了,半晌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摇光哭了好久,她不知道该怎么,如今沐苏怕是早都不在了:“哥哥,他爱上我,为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因为,我是多好的人,而是因为,他本身是很好的人”
龙清羽:“我虽对沐苏没什么了解,可如今想来,他做事却是安静,不张扬”
摇光挤出微笑道:“哥哥,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龙清羽:“没有,只是,我也很震惊”
摇光:“再震惊,也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总得好好生活,不是吗,我答应你,好好生活,找个,找个还不错的男子,成婚”
龙清羽:“真的”
摇光:“真的”
龙清羽:“你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
摇光:“以为什么,我会寻短见啊,你忘了,我死不了”
龙清羽:“虽是死不了,可总折腾自己,也是不行”
摇光:“知道了,你如今有妻子,有孩子的人了,还是不要这般照顾我了,对胭脂不公平”
龙清羽:“知道了,这不是因为,胭脂也被吓坏了”
摇光:“你们与我做亲人,也够遭罪的”
龙清羽:“谁还没有几道坎了,过去就好了”
摇光:“好”
龙清羽:“真的好了”
摇光:“真的,沐苏都已经不在了,不知是不在了,还是不愿见我,总之,过去都已经过去了”
龙清羽:“那就好”
转眼到了十二月,有苏大雪风飞,思洁举办了一场家宴,父母殒身,如今也就剩下她们三姐妹了,摇光为有苏做了不少事,她也可高枕无忧了,便想着一家人聚一聚。
摇光,龙清羽,胭脂,带着两个孩子,还有清风,也带着孩子,青槐与黄子钦,也带着三个孩子,思洁,临安,和他们的三个孩子,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聚在宴厅,烤火取暖,喝酒吃肉。
外面大雪纷飞,寒气逼人。
一家人吃的开开心心,孩子跑来跑去,热热闹闹。
摇光看着他们一个一个,互相喂孩子吃饭,害怕孩子跌倒,家庭和美,唯有自己,终于坐在了主位,却显得,孤独寂寥。
思洁见状,让最小的女儿,冉儿,去向摇光敬酒,因为有父母的,姐姐们的宠爱,加上性子使然,这孩子最是开朗,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玉儿,启儿,常与摇光一起相处,也从内心里,总是有些怕她的。
冉儿端着甜酿,甜甜道:“冉儿,敬三姨,祝三姨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威武”
摇光笑笑:“好,也祝我们冉儿,快快长大,越来越可爱”
冉儿笑着喝完,走到摇光席边,坐进摇光怀里
思洁忙道:“冉儿,不得无礼”
摇光:“长姐,既是家宴,就该无拘无束才是,你们还真忍心,看我一人,坐在这,孤苦伶仃的,吃饭啊”
青槐:“三姐,这话可是你说的,这几个,都给你,我是一刻都受不了了”
摇光看向黄子钦:“子钦若是愿意,我倒没意见”
黄子钦忙道:“天吾,我们可以,可以自己带”
大家哄堂大笑。
吃完饭,他们都去哄孩子睡觉了,思洁给摇光建了有苏最豪华的寝殿,门口依旧挂着龙清羽送的龙鳞风铃,寝殿很大,却是温暖如春,摇光心里却是格外寒冷。
她披上白色斗篷,只身去了星云峰,这地方,许久未来了,她在黄子彧旁边,用黄子琛的衣物,给他做了一个衣冠冢,以寄托哀思。
祭拜了九霜和黄子彧后,看着黄子琛的衣冠冢,还是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看着麒麟的方向,白茫茫的一片,多想他此刻就能从天边飞来,出现在眼前,她抬头去接雪花,眺望着愿望,竟与她在广陵,猜灯谜赢的那幅画一模一样,想起他们那时多开心,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摇光对着黄子琛衣冠冢,喃喃自语道:“原以为,我已放下一切,没想到,如今还是有所求,求你回来我身边”
“沐苏,这一世,欠你的情,怕是只有下一世来报了,可我只求,下一世,你不要再遇见我”
说罢,唤出短刃,划过手臂,白雪皑皑,摇光一袭白衣,躺在黄子琛衣冠冢前,瞬间流出一道红艳艳的血印,在白灿灿的雪里,分外明显,摇光只觉得轻松,随后身体越来越冰冷,轻盈,渐渐失去了知觉。
黄子琛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不知道是哪里,他想,自己怎么可能还活着,这里应该许久未有人来了,到处落满灰尘,他怎么会在这里。
走出去木屋,发现院子的木桌上,趴在一个人,满头银色,背影瘦弱枯槁,衣服都是褶皱的,不知在这里趴了多久,应该是已经死了。
小心的往前走了几步,只见桌面写着:“杀了我”
黄子琛疑惑的拨动趴着的人,他便轻轻的倒向一边,黄子琛低头看去,这人已瘦的没了人形,可他依然可以认出,这人是沐苏,他怎么会这里,为何这般消瘦,还白了头发。
黄子琛立即去探查他的气息与内丹,虽气息全无,好在内丹还在,可他怎么会在这。
他看着眼前的幻境,催动灵力,走出幻境,原来他们在蛮荒,黄子琛又走了进去,才发现,这个地方他之前来过,是摇光进入蛮荒呆的地方,既是沐苏救了她,那这个地方,定是沐苏地方,难道是沐苏救了他。
黄子琛楞在原地良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若是自己永远醒不来,他也永远死在这了。
黄子琛抱起沐苏,放到床上,探查他的内丹,他体内封印的饕餮,不知何时,早就离身了,如今他这幅躯体,连饕餮都厌弃了,心想,沐苏还惦记着让自己杀了他,真够傻的。
黄子琛看着沐苏:“虽然可能是你救我,但摇光只能是我的,你觉得我会救你吗,既然这是你的地方,那你就等着有缘人吧”
看了瘦骨嶙峋的沐苏一眼,起身朝结界外走出,踏着沙石,走向蛮荒出口,到了蛮荒出口,站在原地,思索良久,叹口气道:“这个傻子,逼得别人也得当傻子”
转身回了结界内,背起沐苏,去了夜魔国。
沐泽以为再也见不到沐苏,即使见他那样,很是心疼,可依然喜悦不已,有史以来,第一次,情不自禁。
黄子琛将沐苏放回寝殿,道:“他交给你了”,起身要走
沐泽:“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