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谁都不想,我决定孤家寡人一个”
火吟:“谁孤家寡人,也不该你这样的美人啊,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
摇光:“你去清羽寝殿吧,胭脂刚生,你们定能聊在一处”
火吟:“是,我尊贵又美丽的天吾陛下”
摇光被逗笑,看着火吟悠哉悠哉的走出寝殿,好似这世间,所有人都获得了幸福,唯独她,她想无论如何,沐苏去蛮荒前,她是一定要去趟夜魔国的。
下午给黄子琛写了信,他第二日就来了
摇光原以为还得好几日呢,没想到他会如此之快,果真是不愿见自己,又想,火吟如今怀孕,她定然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伤害火吟,便让侍女带他进来。
摇光故意坐在案前,纹丝不动,看着黄子琛随着侍女的指引,从门口进来,只一眼,便已心跳加快,理智去了一半,摇光这才知道,有些人他只是站在那里,便已胜过所有人,即使是沐苏。
摇光故作镇定的拿起折子,低头看着,心却不停狂跳。
待黄子琛走近,摇光才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间,摇光便已理智全无,哪怕他看起有些憔悴,此刻,让她与他在这里承欢做乐,她都愿意,又去管什么廉耻,礼仪。
黄子琛在摇光抬眼的那一刹,仿佛回到了他们刚认识时,但此刻的眼神却是犀利,敏锐的,不像以前是谨慎,小心的,感觉她通体散发着光芒,有威严,有冷静,更有不可冒犯的美丽。
两人对视了一会,黄子琛:“火吟在哪里”
摇光:“她现在怀孕了,你不能杀她”
黄子琛:“我不杀她”
摇光:“那你是”,摇光想着,他定是来看自己的
黄子琛:“只是想知道当晚的经过,事情的来龙去脉”
摇光:“你为何又不杀她了”
黄子琛:“仇恨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我父母,大哥,已经回不来了,我杀了火吟,栖梧定会给她报仇,就算不是栖梧,指不定哪一日,被与她有关的人杀了,冤冤相报,无止尽”
摇光:“你何时这样悲观了”
黄子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摇光:“晚一点吧,我带你去”
黄子琛:“不用,你这么忙,我自己去”
摇光停了一会,道:“你还在因为清莹恨我”
黄子琛:“不是你在折磨我吗,白公子不合你意,你可以去找沐苏,或是其他让你钟意的男子”
摇光一巴掌扇在黄子琛脸上,
黄子琛握紧摇光手臂道:“为什么不放了清莹,让她做个凡人都不行”,心想,现在茂儿体内有对摇光的诅咒,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面对摇光,他若与摇光在一起,那便是将摇光时时,置于危险之地,而茂儿是他的儿子,他能怎么办。
看着摇光眼圈泛着泪花,便已是心痛万分,他恨不得现在去死,也不愿看摇光这样难过。
摇光任由黄子琛抓着,道:“我是想去找沐苏,可他不要我,都是因为你,他厌弃了我,你不是说我何时能原谅你吗,那你就去求他,求他要了我,我便原谅了你”
黄子琛心像被击穿,不可置信,楞了片刻,道:“你之前与我说的那些情话,写的那封信,都是骗我的,其实你都是写给沐苏的,其实一早就恨透了我,是吗”
摇光:“是,我恨透了你,我早都爱上他,可他却不要我了,都是因为你”
黄子琛缓缓放开摇光手臂,楞了许久,道:“我早该明白的,谁会狠心到,挑断最爱之人的手筋脚筋”
摇光见黄子琛要走,立即怒吼:“是,我恨你,我早都不爱你了,我爱他,你连他一根发丝都不如,你什么都比不上他,我只要他,只爱他”,摇光想着,哪怕他此刻与自己吵闹。
黄子琛听着摇光对自己说的那些狠话,这些都是自己与清莹说的,原来爱而不得这么痛苦,原来自己这般狠心,这般欺负人。
黄子琛转头道:“你早都计划好了,利用我,利用白柏辰,利用你所能利用的一切,只为沐苏”
摇光不敢再说,心底在打颤,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那么想他,为什么会变这样。
黄子琛见摇光默认,想着应该是担心自己受不了,才不再说话了吧,落寞的转身离开,差点摔倒。
出门,让侍女带他去了火吟寝殿。
摇光看着黄子琛离开,便瘫坐在地上,她恨他,恨他为什么不懂自己,恨他为什么那么护着清莹,恨他为什么与清莹有个孩子,更恨自己什么这么爱他。
将寝殿打在一通,趴在案上哭泣。
黄子琛去了火吟寝殿,见他脸色很不好,本担心自己真会出什么事的,看他这样虚弱又憔悴,便也顾不得了,转头关心起黄子琛了。
黄子琛:“没什么,我想知道那夜在星云峰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父母,还有我大哥与九霜姑娘”
火吟沉思一会道:“是我以他们双方的名义约在星云峰的,就是为了阻止九霜与清羽的联姻,却不想他们没想私奔,而是劝慰,后来狐帝狐后,及你父母赶到,麒麟一直是祖母最忌惮的,我便想着,让你们两族误会,相互厮杀,定能让祖母满意”
黄子琛:“原来如此,你的一个举动,一个突然的想法,却影响了无数人的命运,改变无数的生命轨迹,若你没有杀了我父母,大哥,我只怕,现在正四处逍遥,我或许与清莹在一起,还算和美,或许会遇见摇儿,或许遇不见,我的茂儿也不可能没了娘亲”
火吟:“对不起”
黄子琛缓缓起身,自言自语道:“一念动,万千变,一步错,步步错”,没走几步,便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火吟急忙不顾自己,蹲下身去,黄子琛凭着最后一丝力气,道:“送我回麒麟,不要让摇儿知道”
火吟:“好”
黄子琛才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昏迷,被侍女们,抬上云辇,送回了麒麟。
管家见状心疼不已,立即给黄子钦写信,唤了回来,青槐因为讨厌黄子琛便不想与黄子钦一同前去,黄子钦没办法,只得独自回去了。
见黄子琛好似生了很重的病,憔悴虚弱很多,他从没见过黄子琛这般模样过,便担心不已,立即叫来最好的医师。
医师号完脉后,惊诧不已,黄子琛竟然脉象紊乱,没有了生的希望,好奇到底是何事会让,一向自信,甚至是自负的王上,这般绝望。
黄子钦见医师的眼神,便已明白其中利害,坐在床边痛哭道:“二哥,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是因为茂儿的生母吗”
黄子琛挤出苦笑:“二哥想把茂儿托付给你,永远不要让他见到摇光”
黄子钦心想,难道是摇光要杀了茂儿,二哥才这般难过,可又想摇光应该不会这么狠心,又想她在天宫做的那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狠心,道:“二哥,我知道了,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
黄子琛:“子钦别担心,我没事,我只是胸口疼,只是担心茂儿”
黄子钦心想果然是摇光,可因为心善,便理解摇光几分,毕竟茂儿是伤害她之人的儿子,道:“二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茂儿,当我自己的儿子一样”
黄子琛:“好”
缓了一会道:“子钦,我想一个人呆会”
黄子钦:“二哥,你别这样,你从没这样过,即使父母和大哥去世”
黄子琛:“我真的没事,休息几日就好了”
黄子钦:“好”
黄子钦出了门,黄子琛胸口掏出摇光写给的他的信,字字句句都是爱意,她说生生世世,都只当他是夫君,他还感慨自己,如何能让她爱到如此,原来是说给沐苏的,这么想来,倒是说的通了,沐苏不论是长相,性情,气节,都比自己出众太多,她这样想,一点没错,若他是个女子,定也会选择像沐苏这样的做夫君,而不是自己。
将信揣在怀里好久,痛苦不已,以往痛苦都是清莹在身边,她那么细心的照顾,自己却视她为恶魔,这才想起她的那句:“我只是爱你,有什么错,为什么她的爱就那么高贵,我爱你就卑贱如泥”,他应该善待她的。
如今自己爱对摇光来说,应该也是卑贱如泥吧,眼泪划过眼角,伤心至极。
黄子钦带着茂儿日日来看望,过了几日,黄子琛便好了一些,开始料理族中之事,将每一件细细给黄子钦标注清楚,待一切准备妥当后,与黄子钦和茂儿,开心的一起吃了晚饭,还为茂儿放了烟花,反复叮嘱,让茂儿永远都不要见到摇光。
第二日,身穿与摇光初见时的衣服,精神抖擞的去了天宫。
摇光自黄子琛离开就后悔不已,她觉得自己不该说话那么绝情,清莹是茂儿的生母,他难过是应该的,可终究他爱的自己,琉璃的孩子都能叫胭脂姨娘,自己为何不能容下那个孩子呢。
正思索着,如何找个借口,去麒麟,若是她对茂儿好,黄子琛会明白她心的。
侍女通传黄子琛求见,摇光欣喜不已,她想,定是黄子琛知晓自己,那日说的都是气话,来和自己和好了,他或许会与自己争吵,但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说违心的话了,便急忙让侍女带人进来,欣喜自己今日一袭粉裙,趁的肤色还不错。
见黄子琛一袭蓝衣,从门口起来,步履稳健,不急不慢,刚想好的,一见到他便扑上去,见到人,却又赌气似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黄子琛慢慢向摇光走来,快走近时,对摇光微笑着
摇光:“你来做什么”
黄子琛只是微笑,忽然嘴角流出血来,摇光大惊,急忙起身,随后黄子琛吐出一大口鲜血,摇光急忙奔向黄子琛,黄子琛倒在摇光怀里。
黄子琛靠在摇光身上,嘴里还在不停往外流血,摇光想用手捂住,可怎么也捂不住,血一直伴随着咳嗽,不停的向外流。
摇光惊慌失措,半天说不出来话来,待黄子琛不再吐血了,伸手摸向摇光脸颊,她才反应过来道:“琛,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了”
黄子琛缓缓道:“摇儿,我高估了自己的雄心壮志,低估了对你的爱,我以为此生没有什么可以控制我,直到遇见了你,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今日,我总觉得为情而死是很傻的事,可如今,我竟走到了这一步,我说过,若你负了我,我便自毁元神,神形俱灭”。
摇光这才反应过来,大喊道:“不,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的,我错了”,看向侍女道:“快传医师,快传医师”
黄子琛看向摇光:“摇儿,不怪你,是我负了你,又害了清莹,还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摇光:“不,我错了,琛,我错了”,立即抬手为黄子琛输入灵力,
黄子琛拉过摇光手,道:“摇儿,我好累,让我睡会吧”
摇光:“不,你不能睡,你不能睡,你不能睡”
黄子琛:“我多希望茂儿,是你与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摇光:“琛,我可以当他是自己的孩子,我可以的,你相信我”
沐苏在夜魔国感受到摇光的万般心痛,便急忙赶往了天宫,来到摇光寝殿,便看见黄子琛,躺在摇光怀里,旁边的医师都在为黄子琛输入灵力。
摇光哭的撕心裂肺,手足无措。
摇光看见门口的沐苏,仿佛看到唯一的救星,急忙喊道:“沐苏,求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是我害了他,求你了”
沐苏走近,摸了下黄子琛的脉搏,又探测了他的内丹,惊讶,他竟然自毁元神,何事让他这样的人,这般绝望。
摇光乞求的看向沐苏,好像他下一秒就能将黄子琛医治好,黄子琛就能活过来,她什么也不计较,什么也不求,只要与他在一起就好。
沐苏皱眉,他自毁元神,只怕谁来了,也没办法。
摇光见沐苏的表情,立即奔溃道:“不会的,沐苏,我求你了,救救他,是我害了他,我不能没有他”
沐苏吞吞吐吐:“我,只怕”
摇光抱紧黄子琛,眼神绝望,道:“沐苏,对不起,你的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了,我的内丹你拿走吧”
说着,内丹从胸口缓缓飞出,一会便口吐鲜血
沐苏慌张道:“摇,你,为何”
摇光:“我才知道,有人生来是为情爱,有人生来是为仕途,有人生来是为大义,可无论为什么,同样值得用尽全力,同样值得赞颂。我一直想成为像长姐那样的人,可我生来便不是,我母亲不是,我亦不是,我爱他,不能没有他。从一开始,我便错了,错在没看清自己,我不该想着,成为长姐那样的人,而是成为我自己”
沐苏:“摇,你别这样,你还有四海八荒,这些芸芸众生,你也不管了吗”
摇光看向黄子琛,道:“琛,你真傻,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你,我们说过,不论何时,何地,都一定要相信彼此,爱着对方”
说完,便晕了过去。
沐苏急忙将内丹打入摇光体内,可惜她已经陷入昏迷,身躯收纳不了内丹。
龙清羽和火吟赶了过来,见摇光与黄子琛倒在一起,惊慌跑上前。
火吟看着摇光内丹,道:“清羽,你与几位医师,快带着摇光去巫山,兴许还有救”
龙清羽:“巫山在哪里”
火吟:“算了,我与你一起去”
龙清羽:“子琛呢,他怎么办”
火吟:“能救回一个都不错了”
沐苏:“摇是因为黄公子才这样的,他也得救”
火吟:“他的身体快消散了,快取出他的内丹,去昆仑山求我师父,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
沐苏:“他是自毁元神,内丹早都碎了”
火吟立即对准黄子琛画符,随即从黄子琛胸口取出精血,注入一个羊脂玉瓶中,递给沐苏道:“快去昆仑山”
沐苏看了眼摇光
火吟:“放心,快去”
沐苏这才难过的离开
火吟:“算了,你留在天宫,我与四位医师去”
龙清羽:“不行,你还有身孕”
火吟:“放心吧,天宫定不能没人”
龙清羽:“好”
火吟与四位医师,带着摇光,坐上云辇,前往了巫山,黑漆漆的巫山,无数双红眼睛冒出,火吟立即挥扇,黑雾渐渐散去,露出了巫山本来的面目,一处彩色琉璃的城市。
火吟几人落在大典前,飞舞的彩衣巫女,从空中落下,上前接待,道:“火姑娘”
火吟:“今日可是贵客,你们真正的主人”
巫女探头往云辇里看了看,火吟咳嗽了两声,巫女转头,在前面带路,火吟挥手,云辇变成很小的轿子,四个医师抬着,进了大殿。
巫女退出后,一袭灰衣的老者缓缓出现。
老者道:“各位需要什么蛊啊”
火吟:“认识这颗内丹吗”
老者探测过去,道:“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火吟:“快带我去它应该在的地方”
老者:“你怎么知道我们巫山的秘密”
火吟:“既然是秘密,我能知晓,自然不是普通人,再晚,你的主人,就要灰飞烟灭了”
老者:“速跟我来”
顿时整个寝殿,变成了一条长廊,老者走在前面,火吟跟在身后,四个医师,抬着摇光跟在后面。走过一道道环境,刚开始的火吟还能辨识出来,后面的渐渐迷失了方向,终于在一处石门前停住。
老者一袭灰衣,头发垂到脚跟,挥手划掌,随后穿过石门,火吟和医师也接着穿过石门。
来到一处圆柱形的空间,空中无数个内丹,哪一族的都有。
老者从火吟手里拿过内丹,用灵力推到无数内丹中心,摇光的内丹渐渐吸收周围内丹的灵力,渐渐透亮了起来。
老者:“不久前,不知是谁动了这里的阵法,主人的内丹回归了本体,我以为,再也寻不到了”
火吟:“是谁如此煞费苦心,不惜利用整个四海八荒,只为保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