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充仪忽然跪下,哀求道:“娘娘,臣妾自知这些年不如柳昭媛得陛下喜爱,但究竟母子天性,臣妾实在是思念四皇子。”
王宜修了然:“你是想求本宫去和陛下说,让你把四皇子接回去?”
花充仪连连点头,声音又低了几分:“娘娘,臣妾虽然不得宠爱,但究竟比柳氏有用啊,她这么些年来根本没有为您出过力,求您把四皇子还给妾身吧!”
王宜修暗叹她的愚蠢,示意沧海搀她起来,无奈道;“不是本宫要柳昭媛抚养四皇子,而是陛下一定要柳昭媛照顾好他,前些日子四皇子病了,本宫又被陛下驳了一回。”
花充仪哀求的眼神逐渐绝望,王宜修连忙笑道:“不过你放心,这两日四皇子是身子又好多了,本宫正要去龙德殿和陛下请求,叫你把四皇子接回去抚养,你便一块去吧!”
“多谢娘娘大恩,臣妾就知道,娘娘您终究是疼爱臣妾的!”花充仪立刻又欢喜起来,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于是王宜修便带着她一起去龙德殿,但愿见面三分情,东方泽能够答应。
陛下听了王宜修的劝说,又见花充仪哭得伤心。
“只要陛下肯让臣妾接回孩子,臣妾就是从此不出拾翠宫半步都甘愿呐!”
他不觉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太后从来没有向先帝提过一次接回自己,即便厌恶花氏许久,却也忍不住生了恻隐之心。
她再恶毒,终究还是个爱子心切的人。
“唉,好罢,只是四皇子的身子好不容易好些了,你明日便把他带回去吧,以后要小心照顾,不可有一丝懈怠。”
王宜修便亦放心:“这就好了,今日叫柳昭媛给四皇子打点好,明日午时暖和的时候,你就把人带回去。”
“多谢陛下,多谢娘娘!”
花充仪连连磕了三四个头,感激涕零不已。
晚间时候,不知为何,许是午后为花氏母子之情感伤,陛下竟然破天荒来了王宜修这里。
自登基以来,除了封后大典、大封后宫那几日留宿凤阳宫,陛下一个月里留宿的日子已经是屈指可数,大多时候还是萧淑妃和苏修媛二人。
陛下与王宜修用了膳,看了会书,夫妻二人便睡下了。
这一夜的风格外的大,格外的冷,呼呼吹得人心里发凉。
然而后宫里的娘娘们住在暖阁内,听着风声入睡反而更加安心。
一道黑影急急穿梭在宫闱之间,叹道:“这夜,真冷。”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元水吓得浑身颤抖地来禀报了沧海几句话。
沧海一听亦是头皮发麻,连忙进来叫醒了帝后。
“陛下,娘娘,四皇子,四皇子他忽然犯病,来势汹汹,御医们救治了半个时辰,似乎,似乎不大好。”
陛下和王宜修一下惊醒,王宜修惊道:“什么!”
凤阳宫与承香宫不过几步的距离,等二人穿戴好过去,也不过一刻钟,里头便起了花充仪的哀嚎。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稻香慌忙在帝后面前跪下,颤抖着声线道:“陛陛、陛下,皇后娘娘,四皇子,四皇子殁了!”
王宜修一下睁大了眼眸,望着榻上已经十分安详的四皇子,以及在榻边哭得死去活来的花充仪。
陛下伤心之余,更是震怒,虽未曾问罪柳昭媛,但却将责任都栽到了尚药局头上,又发落了几个伺候四皇子的小宫女。
夏祈安是照顾四皇子的御医,因此便被押至大理寺省问。
凤阳宫内,徐广香急急穿了女官服饰前来拜见,巫山早得令候着,知她来了,忙出来见她。
“你先别急,皇后娘娘说了,夏大人是被冤枉了,那么自然会还她一个清白。”
徐广香还是担忧道:“可这件事颇有蹊跷,我亦听闻了,好好的皇子怎么忽然就死了?还查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柳昭媛娘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