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这身子越来越不好,如今又感染了风寒,何苦在这大冷天里起来呢,还点着这么浓的香呢。”
福枝跪在王贤妃身旁的蒲团上,侧身对着她,搀住对方的随着咳嗽而微微颤抖的身子,苦口婆心地劝解着。
王贤妃刚要开口说话,便忍不住地又咳嗽了好几声,缓了半晌的气,才按着自己的胸口,有气无力道:“我的毛病不妨事,苏御医不是说了吗,忧思过度罢了。”
福枝劝道:“前两日六皇子来,在院子里远远的拜见了娘娘,公子都走了好久了,您非得在窗户口瞧了半日,今日风寒就发作得如此厉害。”
王贤妃拍了拍她的手,苦笑道:“如今这正殿,只有你可以在里头伺候我,陛下狠心,叫我们母子分别,我只盼着六郎能够行事顺利。”
福枝想了想道:“这几年陛下龙体也经常欠安,一年里头有好些时候都不在京都里头,在外巡游多辛苦呀,咱们六皇子早晚会有出头之日的。”
想到陛下越来越虚,王贤妃按捺下恨意,终于有了几分舒心的感觉。
“如今声势最浩大的就是三郎和五郎,我的六郎不能总是跟在五郎后头,一定要借这一次的献礼,大做文章。”
王贤妃左右瞧了一瞧,将声音压到了极低,说道:“娘娘放心,六王妃出了力了。”
王贤妃微微闭眸,缓缓点了点头道:“这是个大好机会,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只要发挥得当,在陛下那就不是个小事。”
福枝亦微笑,又道:“那娘娘以为,陛下心里,永安王爷和五皇子,他更属意于谁?”
王贤妃忽然猛烈地咳嗽了好几声,缓和了半日,方才缓缓道:“福枝,这也是本宫心里有把握和胆量的来源啊!”
“是啊,王爷在府上的时候总是与僧人讲经,并不过多关注国事,五皇子倒是很能干,只是却也不曾有过僭越悖逆。”
王贤妃呵呵一笑:“五郎在朝中是声望很高,这就叫野心了。”
“奴婢明白了。”
香烟袅袅,一如那时迷蒙了六皇子的那绺香烟,王贤妃的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睁大得浑圆。
她紧紧盯住一副画像,虔诚地双手合十,森然一笑。
“王妃,王妃!”
伽南寺内,佛号袅袅,王宜修静心听着沙弥们的诵经,安然而坐,不觉得厌烦也不觉着无聊。
不过听到这么一小声地惊呼,王宜修倒是微微蹙眉:“什么事啊,怎么这么着急?”
元水忙掩口附耳道:“王妃,府里沧海姐姐说王爷回信来了,还有陆良娣还有几位奉仪们都堵在大佛堂门口呢,叫您回去主持公道。”
王宜修一听这话知道是萧惊华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来了,倒没有先着急问王爷来信。
“是萧氏又做了什么事犯了众怒了吗?”
元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说许奉仪身子不适,在良娣那说话呢,萧良娣就派了郭公公到邀月苑叫柳良媛去绛华苑听事,正巧就碰见了要回去休息的许奉仪,于是郭公公便非要许奉仪一块去,陆良娣咬定叫不要去了,谁知……”
王宜修有些见怪不怪道:“那郭公公说什么了?还是动手了?”
元水赶紧摆手道:“他一个奴才怎么敢动手呢,无非就是搬出了萧良娣,说什么近日王良娣胸痛病还没有好利索还能去听事呢,怎么偏许奉仪不能,就这样不肯退让,陆良娣就闹了,说什么也要护着许奉仪,叫人把郭公公给撵了出去。”
王宜修见郭公公没动手,未免有些失望,又问道:“这倒是新鲜了,柳氏和许氏没劝着陆良娣息事宁人?”
元水无奈道:“那二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自然会劝呀!可王妃忘了,昨儿萧良娣不是和谷雨说笑,说玉博公子长大了不聪明,陆良娣到今天还没消气呢,这才铁了心要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