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皇上正召见大臣议事,御前太监李玉守在门口,突然瞧见不远处一个长得清秀的婢女过来。
李玉一个激灵,赶忙站直了身子,在那婢女要靠近养心殿时,把人拦了下来,发现竟是皇后宫里的莲心。
“莲心姑娘?”
“你怎么这会儿过来养心殿?”李玉狐疑地问,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皇上自打登基,就从不允许后宫嫔妃和宫女来养心殿这边,因此李玉这也是第一次见着有宫女过来。
心下还有一些不安。
“李玉公公,今日二阿哥放学,回皇后娘娘宫里用膳,皇后差奴婢过来问一声,皇上是否有空去长春宫用膳。”莲心见李玉皱眉,赶忙说出此行来意。
她说完,李玉就道:“莲心姑娘,不是奴才不去禀报,皇上这会儿还在忙,不允许奴才进去打扰,要不待会儿皇上忙完,奴才再去回禀一声?”
“好,那就有劳李玉公公了。”
莲心也没有坚持,皇上若是空闲还好些,此时正忙,若她还不识趣地让李玉禀报,恐怕他们都得挨板子。
李玉见莲心去了一处隐秘处等着,并未离开,微微叹口气,转身回去继续守着门口,没站多久,就见他师父王钦出来了。
李玉过去,将莲心过来,还有皇后娘娘请皇上过去用膳的事情如实说了,王钦闻言眸光一闪:“莲心姑娘可走了?”
“还没有。”李玉一愣,然后给王钦指了一下莲心站着的地方,那地方隐蔽,不注意的话轻易发现不了。
王钦甩了甩浮尘,轻咳一声:“好,咱家知道了,你下去吧。”李玉点头应了,退下去守门。
王钦朝着左右瞧了瞧,见着没什么人,就往莲心那边走去,李玉见着他脚步急切的模样,眼神闪了闪。
大概过了一炷香左右,王钦过来了,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李玉抬头瞥了一眼,然后低头不语。
王钦没将他当回事。
信步走进养心殿外殿,伸长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听着皇上还与大臣说话,就知道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一个时辰后,养心殿里头与皇上议事的大臣陆陆续续出来,王钦见人都走了,才躬身进去禀报。
“皇后身边的人?”皇上批阅奏折的手一顿,微微有些诧异。
这半年来后宫嫔妃恪守规矩,没人敢轻易来养心殿,没想到如今破坏规矩的,居然会是中宫皇后。
昨晚他还想着去永寿宫,现在皇后派人来请,让他有些为难。不过想到永琏,皇上还是决定去长春宫。
“王钦,你去朕的私库,把那串红珊瑚手串给你珍懿主子送过去,再带句话,就说朕晚上去永寿宫。”
说着搁下手中毛笔,起身往外走,王钦闻言连忙应了一声。
外头李玉跟着皇上去了长春宫。
另一边,永寿宫。
王钦过来送赏赐的时候,陈婉茵正和三个孩子下棋。
接过皇上特意让人送过来的东西,听到他让王钦传过来的话,陈婉茵嫣然一笑:“劳烦王公公专门跑一趟。”
“也烦请王公公回禀皇上,本宫会备好晚膳,在永寿宫等着皇上。”
王钦赶忙道不敢:“娘娘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奴才就先告辞了。”
“好,王公公慢走。”
陈婉茵笑笑,然后让秦仲给他一个荷包,送他出了永寿宫大门。
王钦的为人,陈婉茵不怎么喜欢。
但王钦好歹陪了皇上三十多年,这当中的情分是不一样的。所以陈婉茵一直都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回到内殿,三个孩子围过来,想瞧瞧他们皇阿玛送过来的赏赐,陈婉茵笑了笑,打开让他们看。
“哇,好漂亮的手串。”永珹惊呼。
永珵也瞪大双眼:“这是红珊瑚手串?这不是去年进贡上来的嘛?”
“我记得皇阿玛特别喜欢,还特意存在他库房里的,慧娘娘也问皇阿玛要过,皇阿玛没舍得给她。”
“还是额娘厉害,皇阿玛竟然舍得拿出来送给额娘。”永琋感慨一句。
陈婉茵失笑,合上锦盒:“你们三个莫不是去扒拉了你们皇阿玛的私库?竟然了解的这么清楚?”
三兄弟摇头:“哪能呢?”
皇阿玛的私库里可都是他的宝贝。
他们倒是想去瞧,皇阿玛也不放心呐,到时候打碎了什么东西,他们三个的小屁股可是不保了。
“额娘,你怎么不戴啊?还收起来。”永珵不解,陈婉茵笑笑没有解释,红珊瑚,红色的啊,平日里她是不能戴的。
倒是皇上过来的时候,她可以戴给他瞧,正好今晚他过来,又过了孝期,可以侍寝,她可以倒腾些新花样。
想着陈婉茵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午膳的时候,小厨房上了丰盛的饭菜,都是精心准备一两日的,三个孩子吃得津津有味,陈婉茵瞧着也开心。
那边皇上陪着永琏和皇后用过午膳后,拐道去了翊坤宫看永珏和娴贵妃,待了小半个时辰后离开。
之后又去咸福宫,瞧了一眼景璇与慧贵妃,待了差不多两炷香时间,最后在慧贵妃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回了养心殿。
可以说是妥妥的时间管理大师。
沿着东六宫转了小半圈,两个多时辰的时间,把大老婆和其中两个有恩宠的小老婆以及孩子安抚妥当。
不过皇上小老婆太多,不能面面俱到,到底还是有人不满了。
消息还算灵通的宁嫔张氏,得知皇上的行踪后,脸色僵硬起来,总归还是她位份有些低了,恩宠也不大多。
所以皇上去了皇后和两位贵妃的宫里,又让王钦给珍懿妃送了赏赐,可唯独没有来她的储秀宫。
若是她住在西六宫,离得比较远,她也就认了,毕竟皇上也忙,不可能从东六宫再跑去西六宫瞧她和孩子。
可问题是她的储秀宫,就在翊坤宫和咸福宫旁边,走过去也就一刻钟,皇上将两个贵妃宫里都去了,却唯独漏了她,这让宁嫔有些难以接受。
宁嫔心里有气,但他的八阿哥好不容易从阿哥所抱过来储秀宫,她可以陪他一天,便生生将怒气压在心里。
没有让任何人,包括她的贴身奴婢,都没有发觉到她的异样。
傍晚时候。
皇上那边刚出了养心殿,陈婉茵已经让小厨房备好了晚膳,自己则稍稍打扮一番,在门口等着皇上。
皇上本就心情不错,在远远瞧见永寿宫门口等着他,脸上挂着温柔笑意的女子,心情就更美好了。
步伐加快,走了过来,陈婉茵笑吟吟地给皇上行礼,不过这礼她依旧是没有行完,就被皇上扶了起来。
“婉儿怎么出来了?”
皇上故意问,语气亲昵,他知道婉儿就是为了出来迎接他,但还是想问一问,周围奴才识趣地低下头。
眼观鼻鼻观心,当个木头人。
“臣妾想早些见着皇上。”陈婉茵笑笑,顺着他的意思说。
果然她这话说完,皇上脸上笑意更深,牵着陈婉茵的手就往屋里走,底下的奴才跟在后面不远处。
进屋后,三个孩子上来给两人请安,皇上将他们叫起来后,一家人落座,开始用晚膳,气氛温馨。
陈婉茵这边其乐融融,其他后宫嫔妃处就没那么高兴了。
尤其是慧贵妃高曦月。
得知皇上今晚留宿永寿宫时,脸色唰一下就冷了下来,气得一屁股坐在软榻上,抬手捶打起软枕。
“怎么又是她?”
“这可是皇上正式留宿后宫的第一晚,这陈氏究竟有什么好的?”
若是宿在皇后宫里,可以说是规矩如此,她没理由反驳,可留宿在永寿宫,这算是什么道理?
她既不是中宫皇后,位份又比自己和娴贵妃低,怎么皇上就非要留宿在陈氏宫里?为什么就不是她的咸福宫?
这个陈氏,莫不是妖精变得?勾得皇上都失了分寸,慧贵妃越想越生气。
伺候在旁的半夏和白芷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半夏过去安慰道:“娘娘,您别生气,白日里皇上不是才来咸福宫看您嘛?说明皇上心里还是惦记您的。”
白芷接话:“是啊娘娘,今晚皇上去了永寿宫留宿,之后定然也会来咱们咸福宫,娘娘只要预备着接驾就好了。”
慧贵妃看了一眼半夏和白芷,还是撇撇嘴道:“本宫知道,可本宫就是心里不舒服嘛,凭什么皇上这么久不来后宫,一来就要留宿在永寿宫。”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陈氏?
慧贵妃心里不爽快,那边听到消息的皇后,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将回禀消息的赵一泰打发下去后,富察皇后终于是绷不住了,哗啦一声,抬手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他们这是在打本宫的脸吗?”
她才是中宫皇后啊,是皇上的发妻,皇上来后宫留宿第一晚,不来长春宫也就罢了,可为何要去永寿宫。
这是将她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富察皇后气得火冒三丈,她不能任由陈氏这么嚣张下去,皇上那边她是无权干涉,但这个陈氏,她绝不会放过。
“素练你过来,替本宫做件事。”
富察皇后将素练叫过来,在她耳边小声交代几句,素练点头应了。
永寿宫,正在和皇上酣战的陈婉茵,并不知晓皇后因着今晚皇上留宿的事情,想出了恶心自己的主意。
不过就算知道,陈婉茵也不在意。
这晚皇上和陈婉茵闹腾的有些久,足足叫了四次水后才停歇。
云雨过后,两人都是大汗淋漓。
素了这么久的皇上,今晚总算是得到了满足,搂着陈婉茵汗津津的身子,不觉得黏腻,反而觉得身心舒畅极了。
低头亲了亲陈婉茵的额头。
见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皇上忍不住轻笑一声,起身抱着陈婉茵去洗漱,在浴桶里又抱着她来了一次。
一夜欢愉。
次日陈婉茵起身,伸手一摸,旁边的床榻只剩下余温,便知道皇上是刚离开不久,她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洗漱。
顺心进来伺候,陈婉茵边洗手边问:“永琋他们三个去上书房了?”
“三位小主子是同皇上一起走的。”
“娘娘给阿哥们准备的东西,皇上让李玉公公带着人送去了阿哥所,琉璃也跟着过去了,那边有李嬷嬷在,娘娘放心。”
顺心说着顿了顿:“只是娘娘,皇上昨晚留宿咱们永寿宫,奴婢担心皇后和其他主子会给您使绊子。”
“不用担心,本宫能应付。”陈婉茵淡淡道:“皇上来,本宫自然是尽心伺候,难不成还要本宫一个做妾的,将皇上推去其他人宫里?”
再说了,皇上不去皇后宫里,自然有皇上不去的理由。
若是皇后还不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要把过错往陈婉茵身上算,那她可就辜负了富察家族的培养。
梳妆好,用完早膳后,陈婉茵去给皇后请安,她自觉出发的时辰已经够早了,足足比请安时辰早小半个时辰。
没想到她到长春宫偏殿的时候,除了娴贵妃之外,其他嫔妃都已经到齐了,见她进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陈婉茵。
陈婉茵目不斜视,顶着她们羡慕嫉妒甚至有些怨恨的眼神,给慧贵妃请安行礼后起身,施施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陈婉茵屁股还没有坐稳,慧贵妃就忍不住率先发难:“珍懿妃你大胆,本宫让你坐下了?”
陈婉茵狐疑道:“贵妃娘娘,臣妾可是哪里惹到你了?方才臣妾已经给你行过礼,不坐着难道还要站着不成?”
慧贵妃刚想要斥责,陈婉茵便起身,过去给她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让花楹给她甩了一张暴躁符和真话符。
行完礼,陈婉茵道:“贵妃娘娘,臣妾现在可以起了吗?”
符篆起效后,慧贵妃就像是个炮仗似的,冲着陈婉茵就是破口大骂,还把皇上也给骂了进去。
“放肆,你不要以为有皇上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狐媚子东西,蛊惑的皇上不成体统,撇下后宫这么多嫔妃,独独去了你的永寿宫,你个下贱的汉人。”
“后宫那么多美人,皇上是糊涂了不成,偏偏宠爱你这么个祸害。”
慧贵妃只顾着自己发泄,其他嫔妃已经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陈婉茵身体踉跄一下,眼里蓄满了泪水。
像是承受了很大的委屈,瞧得慧贵妃怒火中烧,指着她的鼻子骂:“狐媚东西,你在本宫面前惺惺作态什么?”
“皇上会被你迷惑,可本宫不会。”
“收起你这副柔弱无助的虚伪样子,本宫瞧得恶心。”慧贵妃发泄完,陈婉茵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长春宫偏殿顿时乱成一团。
“娘娘~娘娘~醒醒啊!”
眼见着陈婉茵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顺心焦急地喊着,一手扶着她。
慧贵妃愣了一下。
随后恼怒道:“陈婉茵,你不要装死,你以为你装晕就能骗过本宫?”
“太医,叫太医啊!”顺心有些慌了,其他看戏的嫔妃面面相觑。
皇后在慧贵妃开始为难陈婉茵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外面的闹剧,原本想着让慧贵妃闹一闹也好。
但她没想到的是,慧贵妃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皇上做事何须她一个嫔妃来置喙,而且陈氏已经被她气得晕过去了,外面闹哄哄的不成样。
今日这事要是传出去,她这个皇后都得被皇上斥责,皇后这会儿也坐不住了,赶忙让莲心帮着将陈婉茵抬回东配殿。
然后又让赵一泰请了太医过来。
心里想着如何将事情隐瞒过去。
不过皇后想得是好,可长春宫这边这么大的动静,皇上想不知道都难。
下了朝匆匆赶到长春宫,皇上就看见慧贵妃还在喋喋不休地辱骂着陈婉茵,抱怨着皇上不公平,半夏拼命拦着,她都几次甩开了,皇后劝解她都没什么用。
甚至慧贵妃连皇后都顶撞了。
这下请安的嫔妃战战兢兢,全都垂着脑袋当鹌鹑,皇上坐在上首,瞧着几乎丧失理智的慧贵妃,脸色冷得跟冰似的。
“还不把她的嘴巴给堵上。”
“带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皇上怒吼,站在他不远处的皇后浑身一个哆嗦,底下的奴才赶忙掏出干净的帕子,塞住了慧贵妃的嘴。
慧贵妃心里恐慌不安。
挣扎着想要解释,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皇上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让几个嬷嬷扭送慧贵妃回咸福宫。
瞧着底下跪倒一片的嫔妃,皇上冷哼一声道:“你们呢?是不是也觉得朕糊涂了?朕不去你们宫里就是不公平?”
“还是你们也觉得珍懿妃是妖孽祸害,蛊惑的朕不顾体统?”
这话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殿内所有嫔妃脸上,包括不作为的皇后。
“皇上息怒,臣妾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敢的很,慧贵妃公然辱骂珍懿妃,你们都个个看好戏,没人想着劝阻一下是吗?”
“皇上息怒。”
众嫔妃这会儿心里懊悔不已。
之前确实只想看戏来着,谁让陈婉茵犯了众怒,可这会儿皇上将她们的心思都挑到了明面上,她们哪里还能坐得住。
“息怒?朕如何息怒?”抬手啪一声将桌上的茶盏打落在地:“朕如何行事,还需要你们这些后宫妇人指手画脚?”
皇上这话说完,皇后和一众嫔妃心肝儿都在颤:“臣妾不敢,还请皇上息怒。”皇后也不站着了,赶忙跪地请罪。
“王钦,你去传旨。”
“慧贵妃揣度圣意,出言不逊,顶撞皇后,责骂宫妃,德行有亏,责令褫夺封号,降为妃,剥夺其协理六宫之权。”
“另,珍懿妃陈氏,性情温婉,品行端方,深得朕心,着晋为贵妃,封号不变。”一口气两份旨意传出。
皇后无力地闭上眼,只觉得心累。
皇上这是打定主意护着陈婉茵,慧贵妃,呵,现在该叫她高妃,今日一通发泄,非但没有惩治得了陈婉茵。
反倒是让陈婉茵一跃成为贵妃,而且还是双封号的贵妃,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她这个皇后,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奴才遵旨。”
王钦可不知道皇后心里的悔意,接了旨意后退出长春宫。
这边皇上的旨意发出不久,那边太医给陈婉茵的诊脉结束了,脚步匆匆地过来给皇上回话,皇上见太医过来,赶忙问:“贵妃情况如何?醒了没有?”
贵妃?不是珍懿妃嘛?
算了,皇上说是贵妃,那就是贵妃,太医顺着他的话说道:“回皇上的话,贵妃娘娘是身体疲累,加之急火攻心,气血上涌,这才导致昏厥。”
“再有半个时辰会醒来。”
“微臣已经为贵妃娘娘开了药,只需要按时服用,便无大碍。”
皇上松了一口气:“好,那贵妃的病就交由你来照看,若是治好了朕有重赏。”
“微臣领命。”太医磕头行礼。
太医走后,皇上才让皇后和众嫔妃起身,转而警告皇后:“后宫就辛苦皇后照料了,只是朕不希望今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若是皇后管理不好后宫,朕会另找人管理,皇后可懂?”
随后不顾皇后僵硬、难看的神色,转身去了东配殿,抱着陈婉茵离开长春宫,回了永寿宫。
另一边,被扭送回咸福宫的高妃,听到王钦宣布的圣旨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心里恐慌。
皇上褫夺了她的封号,将她贬为妃?这怎么可能呢?
“高妃娘娘,接旨吧。”
瞧着昨日还风光无限的贵妃娘娘,今日就因着行事跋扈就被皇上斥责,降位,不由得唏嘘,天威难测呀!
“臣妾没错,皇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地待臣妾?”高妃想要说接旨,但说出去的话依旧是埋怨皇上,吓得半夏和白芷连滚带爬的过来,扯着高曦月的胳膊。
“娘娘,您疯了?您就算不为自己想,您难道不顾公主了吗?您再说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是贬为妃这么简单了。”
王钦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高妃娘娘,您这是想抗旨不遵?”
高妃此时惊惧交加,死死闭口不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高高举起,接过圣旨,对着养心殿方向磕头谢恩。
但就是不敢再开口说话,方才半夏和王钦冷漠的言语,让她吓破了胆。
宣旨之后,王钦冷着脸离开,今日的事情他定是要告诉皇上的,至于皇上会不会追究,那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