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周泰能去的地方并不多,老领导已经不在人世很久了,以前那些老朋友也是退的退,走的走。整个四九城思来想去,也就傻柱那么一个能说得上话得了。
所以回到四九城,挨晚点周泰就一个人提着两瓶酒悠闲地来到了四合院。
大门的红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门口不知道谁摆了两个石狮子。右边放单车的架子也被拆了,转而是放了两个绿色的垃圾桶。
走进大门,左边并没有三大爷闫埠贵的身影。当年他可爱守在这里薅羊毛了,哪怕是捞到一棵葱也能笑一整天。
地震那些年建起来的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拆了,整个院落又宽阔了许多,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各家各户都在家里做饭,也没人注意周泰这个外来人。
周泰看了看闫埠贵家一眼,木门关着,里面也没开灯,可能是没人在家吧。
走到中院,偶尔遇到几个人都是周泰不熟悉的生面孔,而对方看到他也不招呼,也不问话,说了声借过就出去了。
易中海,不,应该是贾家的房子敞开着,里面亮着灯,还传来大人说话的声音。周泰路过看了一眼,里面不是贾张氏何棒梗,也看不到秦淮茹,是一家四口,也很陌生。
正房傻柱家开着门,还能听到傻柱说话的声音,依然是中气十足,但是没听着何大清的声音。
而后院更安静了,他的房子挂着锁,锁上都生了锈,透过玻璃往里看,还是原封不动的样子。
一边的刘海中家住着的也是一群陌生人,看到周泰看过来还露出了微笑的面容,周泰也是微笑示意。
老太太的房子那儿门紧关着,门口还有几块废纸板和汽水瓶。周泰猜想,难道是秦淮茹带着棒梗去搞收废品了,不然门口怎么这么多垃圾。
游了一圈,好像周泰一个熟悉的都没有,也没有人主动上前来打招呼。周泰站在院子中间,眯着眼回忆了很久,这才踱步到傻柱家门口。
他轻轻敲了下门框,里面坐着的傻柱回身说道:“谁呀?”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微笑着站在门口。
“兄弟,是你?你真的回来啦?”
“周大哥?”
“怎么?不敢相信你们的眼睛啊?”周泰看着两人说道。
“唉哟!”傻柱赶紧上前来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说你!一一去就去了十多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傻柱开心地说道。
“我这次回来有事,顺便找你喝酒。”说着提了提手里的两瓶酒。
“好!媳妇,你陪我兄弟说会儿话,我去厨房弄几个菜。”
周泰走进屋里,屋里的装饰还是那样,不过墙上沾满了红色的奖状,他走近一看:何晓的,何必的,何青莲的都有。
秦京茹倒是看上去老了很多,脸上有了皱纹,侧边的头发也已经有了几许白丝。
“周大哥,这么多年不见,怎么感觉你都没变呢?”秦京茹羡慕地说道。
“哈哈,可能是南方的水土养人吧。”
“对了,几个孩子呢?”
“出去吃东西了,说是他爸做的饭吃腻了,这不去外面下馆子了,气得柱哥到现在都吃不下饭。”
“哈!还挑上嘴了!以前柱哥的饭很多人可是排队都吃不上,这三个家伙还看不上呢。”
“可不是,柱哥现在怎么说也是四九城闻名的大厨,偏偏家里这三个都看不上他爸的手艺。搞得柱哥想找个传人都找不到。”
“孩子们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他们过得开心就是了。”
周泰和秦京茹聊了没一会儿,傻柱就端着几个菜出来。
几人坐在了桌子边,就连秦京茹也倒上了酒,分明是要陪着周泰喝几杯。
周泰端着酒杯说道:“我这次回来四合院,怎么发现有了好多陌生人呢?”
“哎,都搬走了呗。”傻柱不在意地说道。
这几年筒子楼盖了一座又一座,很多有点家底的人都砸钱搬进了筒子楼,而这种四合院的房子就卖了或租出去了。
“三大爷呢?进门我可没听到他的声音。”
“住院了,自从三大妈走后三大爷身体就不行了,三天两头的住院。这不昨儿心上不舒服,又去了医院检查。”
“三大妈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三大妈一直身体就不好,尤其是那次病了之后身体就垮了。
“好像是前两年吧,是吧,京茹。”
“嗯,和二大妈一年走的。”
“二大妈也走了?”
“也是得病走的。”
“那谁去照顾三大爷呀?”
“闫解成呗。三大妈走了之后他就搬回来和三大爷一起住了。”
“那二大爷呢?刚我看到有人住在他房子里。”
“二大爷呀?给二大妈办了后事之后就把房子卖了住到街道的养老院去了。”
“不会吧?二大爷可是有子女的?这也能住进去?”
“儿子不孝呗。二大爷签了断绝关系协议书之后就把房子给了街道,他自己就住进去了,听说日子一般吧,饿不着,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傻柱唏嘘道,脑海里还回忆着二大爷躺在街道门口逼着住养老院要死要活的画面。
“光天他们没闹呀?”
“呵!有个屁用,院里的大伙都能证明他俩不管老人,他俩哪还有脸面去街道闹啊。”傻柱冷笑道,刘家几兄弟也忒不是个人了,能把自己的父亲逼着求着街道住到养老院去。
养老院那是什么人住的?那是没后代的人去住的,你让刘海中住进去,这不就是打几兄弟的脸嘛。
听说经过这次事后,几兄弟都没脸去上班了,到哪儿都被人戳脊梁骨。几个儿媳妇也一样,去市场买菜都没人搭理他们。后面几人没办法,不知道走了谁的路子,全部搬走了。
“许大茂呢?这家伙我可是好久没听着他的消息了。”
傻柱皱起了眉头,摸着下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家伙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后面把四合院的房子卖了,听说也是住进了筒子楼。不知道真假,反正二大妈他们走的时候这家伙也没回来。”
“那秦淮茹呢?我刚去了后院,味儿也忒大了,不会是全家捡垃圾去了吧。”
“嘿!说到这儿我就来气,还不是棒梗那小子造的。”傻柱提到棒梗,脸上顿时露出了憎恨的表情。
“周大哥,还是我说吧。”秦京茹接过话头。
“自从小当那件事后,我姐他们一直都在给棒梗张罗亲事儿,不过都没有后续。后面好像我姐偷偷把中院的房子卖了,一个人不知道去哪里生活了。”
“她那婆婆没了我姐的照顾,饱一顿饿一顿的,居然死在了家里,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臭了。最后还是我们凑钱埋的。”秦京茹说着脸上还带着恶心的神情。
“那棒梗呢?秦淮茹没带着他走吧。”
“那孙子就不是个人。”傻柱义愤填膺地说道。
“他妈走后可能给太留了点钱,这小子不学好,天天去外面潇洒。他奶奶死了几天他就睡在外间都不知道。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冷血!”
“要我说啊!贾家这一家子都是报应!”傻柱最后补充了一句。
周泰端着酒杯说道:“没想到这么些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一开始还以为秦淮茹会守着贾家过一辈子呢。”
“就贾张氏和棒梗的脾气,没人受得了他们。我姐多半就是被他们气走的!”秦京茹虽然不喜欢秦淮茹,但是还是为她说话。
“得了吧!秦淮茹肯定是看到棒梗找不到媳妇没人给养老后才跑的。”傻柱嚷道。“她这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嘛!”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以为远走高飞的秦淮茹,此时此刻正待在一个山区偏僻的老农村中,和一个大她十几岁的老鳏夫在茅草屋里过日子,而她的右腿也是瘸的,正是当初逃走的代价。
酒喝尽,嗑唠完。看着醉意上头的傻柱,周泰站起身说道:“京茹,你照顾傻柱啊,我先回去了。”
也不待秦京茹回话,便大步走出了门,正如当年走的那样决绝。而桌子上放着的,是他在后院的钥匙,还有一张过户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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