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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遮心底的防线似乎被姜雪宁一层层敲碎,他往被窝里缩了缩身子,与姜雪宁对视。

“阿宁,你是想把我当孩子一样宠吗?”

姜雪宁在张遮的脸上亲了一口道:“我想保护你,疼爱你,张大人。”

张遮的大手按抚姜雪宁的后脑,手指插进柔软的秀发中,不停地摩挲着。

“阿宁,你给我很大的鼓舞和力量,有你在身边,我这如同白蜡一样没有滋味的生活,因为你而变得有滋味,我的生命有了厚度和宽度。”

姜雪宁被张遮的大手按摩着头皮,舒服的眯着眼睛,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儿。

“那张大人以后也要多疼惜我,在我面前可以随性些,在别人面前不要展现你的魅力,我教你说情话,是为了让你说给我听的,不是让你说给别的女子听的,还有以后只对我笑,不要对别人笑。”

张遮笑着喊了声“阿宁”,鼻尖蹭着姜雪宁的鼻尖道:“你真是有些霸道。不过我都听你的。”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姜雪宁拉起张遮的手拉钩。

“阿宁,小孩子才拉钩。”

“这叫童真童趣,我的张大人。”

姜雪宁和张遮拉完钩,姜雪宁再次强调:“说话不算数,是要变成小狗的。”

“好。”

“阿宁,睡吧,我明日要出城查案,若是晚上赶不回来,你不必等我。”

姜雪宁钻进张遮的怀里,有些撒娇的委屈说:“那你能不能快点查好,争取早点赶回来,跟你睡过以后,我一个人睡觉总觉得不舒服,换不同的姿势睡觉也不舒服,我的身体和心理都需要你。”

张遮心尖发颤,时不时被姜雪宁撩拨一下,心悸又上瘾。

“我尽量,案子有些棘手,可能并不会太顺利。明日一大早我就要出发,不能陪你用早膳。”

“好,夫君是顶顶能干的人,我在家中等夫君回来。”

“阿宁,我查的案子不方便对外说,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我要去哪里。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忧心。等到这个案子结束,我想带你去拜访我的恩师,他回京了。他是除了我娘以外对我最好的长辈,我一直想带你去看看他。”

“那我为了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好的,我也很想感谢顾大人,感谢他慧眼识珠,把你提拔到京城,让我遇到这样好的你。”

姜雪宁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如同蚊蝇般细小,窝在张遮的怀里睡着了。

姜雪宁眉眼舒展,即使闭着眼睛,还是让张遮感觉到姜雪宁在笑。

张遮满足的抱着姜雪宁睡下。

一大早张遮起床,在姜雪宁的唇上亲了一口便离开。

他带上皇帝赏赐的令牌到天牢,畅通无阻的到达天牢中。

路过那些带血的审讯器具时,张遮觉得脊背发寒,身上发疼,他攥紧拳头。

这一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进到天牢里。

这个地方就是人间地狱,他审讯犯人从不用刑逼迫,再难的案子都会花费心思查证后再定夺。

但是有些人利欲熏心,用各种手段陷害与自己有利益冲突的一方,这种做法让他不齿。

他这一世除了守护好自己的母亲和姜雪宁,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修正律法,让冤假错案能减少,让嫌疑人不必受私刑迫害。

张遮屏住呼吸,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一步一步走到燕侯爷的牢房门口,他让人把牢门打开。

狱卒照做,张遮走到燕牧身前作揖:“下官张遮,拜见燕侯爷。”

燕牧被上了镣铐,站起来时发出叮叮当当、哐里哐啷的声音。燕牧的发髻有些散乱,衣服有些破损,还有血迹,但是依旧不失气度。

张遮立刻喊来狱卒问:“刑不上大夫,为燕侯爷除去枷锁镣铐。若是有人问起,你当以这句话回之。”

张遮手中的那枚令牌代表皇帝,狱卒都是聪明人,立刻帮燕牧解开束缚退出去。

燕牧活动了一下四肢,转了转脖子,双手抱拳感谢张遮。

张遮赶紧扶起燕牧。

燕牧对张遮更加欣赏,再次感叹姜雪宁的选择,有这样成熟的君子在眼前,燕临小儿心性,便不值一提。

“张大人,不必如此,我如今已是阶下囚,叫我燕牧即可。张大人找我所为何事?”

张遮自是不会直呼燕牧的名讳,便喊了一声“燕伯父”。

燕牧好一会才缓过来,自从他封了侯,便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他有些激动地答应。

张遮接着问:“我在剿灭逆党的时候,在现场发现刻有燕家军徽记的箭,这件事非同小可,我特意前来就是想问问侯爷是否知道此事,还请燕伯父如实相告。”

燕牧审视张遮后问:“你是否能告诉我,上一次你为何帮燕家?”

张遮实话实说:“最重要的原因是阿宁挂心燕家,我想替阿宁分忧。”

张遮神情严肃,眼神坚定,叫人不得不相信。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宁丫头,比我家那个傻小子懂得如何爱一个人。”

“燕伯父言重了,燕世子一直对阿宁很好,爱一个人的心意是一样的,只是爱的方式不同罢了。”

燕牧对张遮非常满意,于是坦言。

“我发现军械少了以后开始调查,找到了窃取军械之人,竟然是钱伯。钱伯早年为了救我,伤了身体,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我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便让他看守军营库房,十几年来从未出过错。但是前一段时间有人拿他的儿子威胁他,让他窃取军械,于是他就照做了。我查出是他以后,便想带着他向皇上禀明,我也会请罪。谁知在回城的路上,被人伏击,我深受重伤,钱伯中了毒箭,当场身亡。”

燕牧敞开衣服,胸口处一道箭伤还在。

“张大人可以看这里,就是那次受的伤,我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回来。”

张遮通过观察,确定燕牧说的都是真的。

“钱伯是受谁人胁迫?”

“薛远。”

张遮预感不妙,薛远要军械做什么?

除非豢养私兵。

可豢养私兵是不被允许的。

“燕伯父可有证据?”

“没有,钱伯已死,死无对证,就是不知道他的儿子是否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