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和莲儿面面相觑,不知道她们家小姐又抽什么风。
姜雪宁坐上马车,就让车夫去张宅。
等到她出现在张宅门口的时候,张遮清俊的眉眼立刻舒展开来。
张遮已经换下青色的长衫,穿着灰色禁欲系圆领长衫,脖颈处的纽扣扣得一丝不苟。
姜雪宁直接扑了过去。
张遮身上像是挂了一个人形摆件,一手托住姜雪宁的身体,一手淡定的关院门。
有些话他已经说了很多次,可姜雪宁听不进去。
姜雪宁看到他就忍不住贴过来的习惯,怕是改不了了。
索性就由着她开心。
院门已经关了好一会,姜雪宁还挂在他的身上不下来。
张遮觉得好气又好笑。
“阿宁,有话说话,你莫不是忘了今日要入宫吧,再这么抱下去,怕是会误了时辰。”
姜雪宁抱着张遮不撒手。
“今日就是想多抱一会,谁知我竟是睡着了。我现在特意来寻你,就是想告诉你,有你在身边我睡得香甜,所以想过来问问,我以后能不能天天同你一起睡?”
张遮抱住姜雪宁把她往书房带,光天化日之下,他着实有些不自在。
一直到屋中,张遮才把姜雪宁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你是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吧,你今日在我身上蹭了又蹭,闻了又闻,想必是被味道熏晕了。”
姜雪宁非常笃定的说:“你身上真的好闻。我非常喜欢。”
“哪有你说的那般好闻。”
张遮作势也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从不用熏香,除了皂角的味道,并没有其他的香味。
张遮真是不解。
姜雪宁也凑过来闻了闻,一脸享受的说:“皂角味中带着阳光的味道,灿烂的阳光穿过一棵棵皂角树,投下斑驳的光影,一股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你身上特有的男子的味道,你闻不出来吗?”
张遮挑起姜雪宁的下巴:“你这是又找到新的调戏我的说辞了?”
姜雪宁很无辜,她只是照实说而已,怎么又变成调戏之言了呢?
此时光影打在张遮的脸上,映衬着张遮的两颊更红了。
男子乌黑的瞳仁里映衬着她的缩影。
张遮的眼里只有她。
姜雪宁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张遮好像受不了姜雪宁痴恋纠缠的眼神,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盖在她的脸上。
姜雪宁顿时看不见了,鼻头传来张遮身上的味道,隐约感受到男子怀中的温度。
姜雪宁拿下帕子,叠好塞进自己的怀里。
“这帕子归我了。就当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我走了,十日后见。”
好像怕张遮反悔似的,姜雪宁快速钻进马车里走远了。
姜雪宁跑动的时候,腰间的荷包一晃一晃的,天青色的底子上开着一朵娇艳的白牡丹,绣工很好,但是材质并不好,不像是姜雪宁惯用的东西。
等到张遮追出来的时候,姜雪宁拉开马车帘的一角,正朝着他得逞的笑。
张遮定定地看着娇小的人,想到女子口中说的定情信物。
一方帕子而已。
竟会让阿宁高兴成这样。
他的阿宁总是出乎意料的闯入他的视线,又匆匆忙忙离开。
失落一点点爬上他的心头,然后蔓延全身,张遮倚靠在门框上,心里好像空了一块,怅然若失。
他与她已认识许久,他好像从未送过她什么。
上一世皇后娘娘生辰宴,他什么都没有准备,遇到微醺独自站在廊下的她,他驻足凝望。
姜雪宁发现了他,便抢走了他手中的宫花戴在自己的头上,非说这是他送给她的生辰礼。
他看的出来那时的她不开心,还似乎带着怨气。
这一世他也未曾送过她什么物件,因为他知道燕世子会送她很多好东西,他无法企及那样的富贵。
想到这里,张遮的心头住进一座高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胸口憋闷得紧。
他现在能给的就是他的一颗真心和他这个人。
好在姜雪宁最想要的就是他。
他大可以直接把自己给她,等她厌倦了他的身体,便不会再挂心他,也不会再爱他。
可是他心底有那么一点小心思,想与她成婚,想与她做一对恩爱的夫妻。
哪怕不能长久,也算曾经拥有过。
等她厌了,大可提出和离。
和离就意味着他被她休弃,他没有怨言。
马车早已看不见,张遮退回院中关上院门,打量这座狭窄的小院,一步一步走回书房,步伐略显沉重。
怎么突然就怕了?慌了?
蒋氏从灶间出来,发现姜雪宁已经离开,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消失。
“遮儿,我刚做了些桂花糕想着给宁姑娘带进宫里吃,她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我做了不少。要不遮儿,你给她送过去?”
张遮沉闷的心情再听到娘亲的声音,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虽然看着不是很开心,但是不至于让娘亲为自己担心。
“好。”
蒋氏喜笑颜开,将一片片桂花糕放进食盒。
院门再次被人敲响,张遮疾步向前开门,在看到陈瀛的那张脸,脸上的希冀被失望代替,不过转瞬间又恢复成清冷的模样。
还未等他开口,陈瀛火急火燎的说:“宫中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皇上招你我即刻进宫查案。”
张遮眉头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
张遮快速回房换上官袍,蒋氏把食盒递给他。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食盒,随陈瀛一同坐进马车向皇宫中赶去。
陈瀛气急败坏的皱着眉头抱怨:“这逆党怎么前赴后继,上一次刚抓住几个,这会又开始生事。”
张遮眉目清冷,郑重地问:“逆党又做了何事?”
陈瀛欲言又止,嘴唇哆嗦着,眼神惊恐,骇然道:“有太监奉皇上的旨意给太后献玉如意,那玉如意通体如血一样红,下面刻着三百义童忠魂等字样,太后气得差点昏倒。结果玉如意一事还未了,皇上又听闻勇毅侯和平南王有书信往来,这两件事搅合在一起,耐人寻味。我猜这次怕是冲着勇毅侯而来。”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张遮攥紧衣袖,不知道姜雪宁听到这个消息能否承受得住。
原本他还以为密信一事已经解决,哪成想有人非要置燕家于死地。
不过那密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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