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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宁并没有因为苏尚仪的表扬感到得意,而是更加端庄。

苏尚仪越发觉得姜雪宁是个很不错的伴读。

礼仪课结束后,伴读们坐在奉宸殿里的学堂里,公主拉着姜雪宁坐在自己的身旁。

那原本是姚惜的位置,被公主强占给了姜雪宁。

谢危很快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公主身旁的姜雪宁,心中自是欣喜,不过他昨夜没睡好,今早又上了早朝,这会脸上已有疲态。

姜雪宁扫了一眼谢危便规规矩矩的坐好,总觉得被谢危看一眼,她就少活好多年。

还是张遮看着舒心。

这会张遮应该上衙了吧,不知道张遮有没有给自己写信。

又或是他在给姚惜回信。

一想到张遮要给姚惜回信,她就觉得是在浪费笔墨。

她低着头,手指捻着自己的衣服。

谢危略略皱眉,便把需要用的书籍发下去。

一本书落在姜雪宁的头顶时她才回神,正对上谢危阴晴不定的眸子,害怕的打了一个哆嗦,接过书颤抖着声音说:“谢过先生。”

谢危发觉姜雪宁在走神,不过为何姜雪宁看到自己总是怯生生的,那日灯会他分明看到她在张遮面前笑得很开心,哪怕以前与燕临在一起,宁二表情自然又放松。

怎么独独区别对待他?他有那么吓人吗?

他不过比张遮大了两岁,而且他的长相并不比张遮差。

宁二就是个蠢的。

姜雪宁打开书本一看,果然还和上一世谢危编写的书一样。

谢危不像一些老古板先生,他编写的书都是经典还涉及到策论,从不宣扬女子要学三从四德,所以跟着谢危能学到不少治国、处世的学问。

但是就一点不好,谢先生太严格,又冷冽,全身散发着寒气。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曾经看到谢危犯病的样子。

姜雪宁想到谢危有朝一日可能会再杀了自己,她就头皮发麻,身体颤抖发冷,浑身难受。

要是张遮能来当先生就好了,姜雪宁想到这里,兴致缺缺。未来几天她都见不到她心爱的张大人了,整个人耷拉着脑袋,落在谢危的眼里就是挑衅。

别的伴读看到他都是敬仰和爱戴,到了姜雪宁这里却是畏惧和不愿。

谢危的脸色更加冷沉,讲学结束以后点了姜雪宁的名字:“宁二姑娘看起来心不在焉,想必今日的课没听进多少,随我去文华殿一趟。”

姜雪宁突然被点名,她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为何谢危还是盯着她不放?

公主连忙拉了拉姜雪宁的袖子,姜雪宁不情不愿的跟在谢危的身后,战战兢兢的亦步亦趋的跟着。

姚惜忍不住偷笑,今天压抑的怒气在这一刻有了发泄口,想象中姜雪宁被谢先生训斥并抽打戒尺的情形,心中又是一阵快慰。

公主则是一脸的担心祈祷:“希望谢先生能够怜香惜玉,下手轻一点。”

姜雪蕙今日一天的心都是起起伏伏,现在整颗心又提了起来,不安地捏着手中的帕子。

谢危走到一处亭子便停下来,这里僻静,周围并没有什么人。

姜雪宁停下步子,距离谢危一米多远。

谢危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心里窝着火。他必须要让姜雪宁明白,除了他,没人护得住她,张遮也不能。

“宁二,给公主选伴读是我推动的,然后你的名字也是我同意的。虽然燕临拜托过我,但是我一开始就打算让你进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过活。”

姜雪宁惊讶、愤怒,原来是谢危有意为之,可是真的不至于如此。

“谢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小姐,与先生并不相熟,先生为何苦苦相逼?”

“不相熟吗?”

谢危长腿一迈,快速拉住姜雪宁的左手手腕,摩挲着那条疤痕,压着怒意问:“你这条疤痕是因为我而留下,它会跟着你一辈子, 你说不相熟就不相熟?”

姜雪宁用力挣扎,却挣脱不了谢危的束缚,反而让谢危攥的更用力,她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

姜雪宁挣脱不开,便不再挣扎,倔强的说:“我只是害怕身旁有死人,我救你只是出于自己的害怕,连发善心都算不上,还请先生不要耿耿于怀,忘了吧。”

谢危更加气愤,握着姜雪宁纤细的手腕再次用力,女子的眼眶里闪着晶莹的泪花,既惊恐又倔强的样子,让他心生怜惜,他松开姜雪宁的手腕,放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轻柔地抚摸那条疤痕。

“你是第一个没有丢下我的人,我是不会忘记的,明明我们先遇到,你为何与燕临青梅竹马畅快肆意玩闹,后又心之所向张遮。明明你先遇到的人是我。”

姜雪宁觉得谢危是个疯子,空有一副圣人皮囊。

谢危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在这与她说胡话。

难道谢危对她有不一样的情感?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姜雪宁在心中一遍遍否定自己的想法,趁着谢危出神,猛地抽回手,往后又退了几步。

“先生请自重。你是我的先生,便以后都是我的先生,我对您就像对待父亲一样尊敬。”

谢危冷笑,阴沉着脸嘲讽:“那张遮呢?他教你修葺古董之术,你可能像尊敬父亲一样尊敬他?”

姜雪宁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当时只是想与张遮靠的近些,并未想到这层关系,怪不得那日她提出这个想法以后,张遮是那样的反应,原来张遮比她考虑的要长远。

姜雪宁反驳道:“他不一样。”

谢危暴怒,但是尽量压抑自己的声音:“有何不一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样对我,便也那样对张遮,否则你置他于礼法不顾吗?”

姜雪宁感觉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是啊,她又让张遮不顾礼法了吗?

谢危见姜雪宁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说到了宁二的痛点,继续给予暴击:“你诱引他与你私相授受,因为你,他再次有违礼法。都说张遮恪守礼法,不过如此。”

姜雪宁陷入心结之中,猛然喊道:“不是你说的那样,他一直都是我心中最好的张大人。”

姜雪宁无声落泪,转身离去。

pS:小作者比较执拗,看到意难平之时就想从一开始就改变,否则哪怕再完美的续写也会让我觉得遗憾。所以小作者要从开始就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