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白鹤直奔他而来,尖利的长喙朝他脸上啄去,男人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抬起胳膊去挡了一下,结果胳膊上瞬间就被两只锋利的爪子划出一道道渗血的伤口。
趁着他吃痛的时候,白鹤长喙狠狠的啄在了他的额头,在他的眉心处流出一滴血来,白鹤张嘴吞了下去。
摸到眉心处湿润的伤口,男人大惊失色,玄术师的血是不能轻易被人得到了,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胳膊上的伤口了,挥手就去抓它,想把那滴血抢回来。
但是在他伸手去抓的时候,指尖刚刚碰到白鹤的翅膀,就被灼热的火焰给烫到了指尖 白鹤瞬间燃尽了,只留下一小撮的纸灰。
与此同时,正闭目坐在桌前的许言,掌心一热,睁开眼睛摊开手掌,指尖一滴滴溜溜的红色雪珠正躺在她的掌心。
看着这么轻易就得到的血,许言没忍住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这人防范意识这么差,白鹤就能得手了。
本来许言的打算是由易到难,如果白鹤失败了,那下一个出动的就是猛禽了。
没想到白准备那么多了,第一个白鹤就圆满完成任务了。
许言伸手戳了戳掌心的那滴血,心里琢磨着该用什么办法对付他好呢?
最后她双眸一亮,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意,看来是找到了一个让自己很满意的方法了。
只见她快速的拿起手边的白纸来,三两下就折出来一个人的形状。
随后把那滴血点在纸人的心口处,然后口中开始念叨着施法的法诀。
原本平摊在桌子上的纸片人,随着许言口中的咒语,慢慢的在桌子上挣扎了起来,单薄的四肢奋力想挣脱桌子的束缚。
随着许言最后一句咒语的落下,那个单薄的纸片人终于在桌子上站了起来。
扁平的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许言,许言看着别扭,大发善心的捏了个笔给他画上了绿豆眼睛蒜头鼻。
那个小纸人就这么仰着单薄的脑袋呆呆看着许言一动不动,许言伸手从桌子一边拿过来九面金色的小旗子。
上面每一面都画着不同的神兽,分别是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鸱吻。
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就是龙的九个儿子,他们各自长相不同,性格不同,职责也不同。
许言手中有九枚金色的旗子,每一面上都画着一只龙子,分列九个方位。
接着她又依次按照阵法方位摆上了一百零八颗铜钱,分别代表着不同的星宿。
许言这段时间没事儿就自己瞎捉摸,这也是她自己把好几个阵法打散了重新组成的新阵法,叫九龙杀阵。
把所有阵脚都摆放好了之后,那个一动不动的小纸人就被围在了阵法的圆心,中间是那一百零八颗星宿,最外围是九条真龙。
许言双手覆盖上灵气,从阵法上空拂过,用灵气催动阵法,双手一拍桌子,大喊一声“阵起!”
瞬间那一百零八枚铜钱就同时立了起来,不停颤抖着发出嗡鸣声。
接着最外围的那九枚旗子,也开始变换位置,组成不同的杀阵,指挥一百零八颗星宿向阵心发动杀招。
随着许言的话音落地,那个被点了眉心血的纸人,也召唤来了属于它的灵魂。
远在港岛的那个中年男人,本来就因为被白鹤叨走了眉心血,而心绪不宁,还没等他想出来要怎么办的时候,就感觉灵魂上传来一阵拉力。
他极力想要抵抗,他知道这时候被人把魂魄拘了过去,那准没好下场,魂飞魄散都是幸福的了,弄不好会受尽折磨炼成傀儡。
但是那股拉力越来越霸道,凭借他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抗衡,他只能眼神绝望的感觉着自己的魂魄从身体里飞了出去,扑通一声,失去灵魂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只觉得灵魂一阵的天旋地转,意识都模糊了,等他在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被困在那个纸人的身体里了。
他惊恐的抬起自己那薄薄的胳膊,又看看纸片儿腿,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上心头。
还没等他适应这具纸做的身体呢,就感觉脚下一阵晃动,轻飘飘的纸人仿佛被抛起来了一样。
但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却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魂魄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阵痛,险些一口气儿没上来。
他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杀气向他袭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如果这时候躺下了,那很有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所以他忍着灵魂上的剧痛,捂着胸口爬起来,感应这各个方位都是什么门。
终于经过一通挑选,他选定了一条生门,只有那条路有生机透了进来。
所以他确认了之后,就抓紧时间往那个方向逃窜过去了,眼看着马上就要摸到生门了,结果他看着眼前的门,瞳孔急剧收缩。
只见原本充满一线生机的生门,瞬间爆发出了冲天的杀气,一道道金色的剑气向他袭来。
这个时候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离生门太近了,生生受了几十道剑气加身之后,他才终于看见了门后的东西。
透过那扇门,他看见门后站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巨兽,脑袋像是狼的样子,但是头顶上长了两只长角,向后生长着,紧贴着背部。
四只巨大的爪子,分别有四只脚趾,尖尖的指甲,闪着危险的寒光。嘴里还叼着一把宝剑。
看清这头巨兽的长相之后,他不受控制的双腿发软哆嗦,几乎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他呆呆的看着前面挡住门口的巨兽,嘴里喃喃道,“睚眦。。。这是睚眦!睚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到了极点,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着来时的方向一路狂奔。
就好像是屁股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着他一样,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新速度,也难为他这具纸做的身体了。
其实看到他转身逃跑的时候,睚眦并没有真的追过来,只是看着他疯狂逃窜的备用喷了喷鼻息,一脸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