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英,拿玉玺来。”
景云慎前脚刚走,景玄和就同方怀英商议着写下了传位诏书。
待盖上玉玺,尘埃落定才着人喊了景云瑾来。
景云瑾害怕是景玄和出了什么事,急匆匆的赶来,待看到陛下无事她才安心。
“问陛下安。”
“起来吧,伤势如何?”
景玄和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已经处理了不碍事。”
“你先看看这个。”
景玄和从书案后走出,示意景云瑾站过去看。
景云瑾不明所以,等站定看着书案上那盖了大印的诏书时,她顿时就愣在了当场。
若说刚重生来的时候,她还有几分坐天下的心,可那更多的也只是想要有能力护住她身边的人。
后来随着淑妃一方的落败,甚至言离也为了她变成如今这样。
她早就没了那个心劲儿。
但此刻当着陛下的面,她也不好直说。
“陛下,这是……”
“我知道淑妃他们做错了很多事,可我却没有给到你们期许的结果。”
景云瑾午时听到信儿的时候,也确实是不太满意,但也只能在心里偷偷的想。
“但是孩子,你要知道,死并不可怕,活着才可怕。”
“现在我就将这位置给你,今晚我就带着淑妃搬去皇陵行宫。”
“往后的每一天,她都只能跪在皇陵,跪在祖宗的牌位前为她做过的事赎罪。”
景云瑾很想拒绝,但看着景玄和比起她早上离开时又苍老了几分的姿态。
她选择了沉默的接受一切。
……
次日早朝,方怀英留了一留,代表景玄和为景云瑾站台。
当着朝臣的面,宣读了传位诏书。
将皇位传给了二皇子景云慎,顺便为太傅一家翻了案。
因着国公府众人早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也无法再行处置。
可朝臣听完这传位诏书,却是一片哗然,他们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最没有存在感的二皇子即位。
就算六皇子在夺位大战中落败,可太子总归是名正言顺的吧,怎么也轮不到景云慎呀。
一时之间引发了不少人的怀疑,甚至怀疑他买通了方怀英。
可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道嘹亮而清晰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臣景云瑾拜见新皇。”
只见景云瑾朝着景云慎的位置便拜了下去。
这……
连前太子都默认了这件事,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当即所有人便一齐朝着景云慎的方向拜了下去。
然而当事人景云慎还晕着呢!
他如何也想不到陛下会传位给他,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都不应该。
“二皇子,接旨吧。”
方怀英此时也走下台阶来到景云慎身边,将圣旨高高的捧起。
等景云慎迟疑的拿过。
方怀英便立马跪在原地。
“奴才拜见皇上。”
“臣拜见皇上。”
其他人听到方怀英改口,便知道这事定了。
就这样景氏王朝迎来了他的新一任陛下。
方怀英也在所有事情完成后,功成身退,追着景玄和的步伐去了行宫。
……
传位诏书公布以后,钦天监立马就拟定了最近的吉日供景云慎挑选。
景云慎就这般半推半就的坐上了这个位置。
就在登基大典结束的当天晚上,他便召集了大家伙聚在一起办了场家宴。
事实上就还是他们几个熟人,只不过多了一个三皇子景云诫。
他幼年高烧不退,痊愈之后便变得痴傻,因此失去了入朝的机会,身边再也离不开人照顾。
至于四皇子和七皇子,远在云岩寺,也赶不过来。
“你们都出去吧。”
待众人坐定,景云慎便摆手让一旁伺候的人都撤了下去。
“陛下,三皇子这……”
说话的是新上任的内务总管全喜,他也是方怀英的徒弟,只是不像张晨那般时时带在身边。
全喜看了一眼景云诫身边跟着的小太监,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三皇子那样的情况也确实离不开人。
“没事,他留下。”
得了准话,全喜才安下心来退了出去。
“谢陛下。”
那小太监也是机灵,得了恩准立马跪下谢恩。
“起来吧。”
“我以为经此一事你会离宫,没想到还是留了下来。”
景云慎此话一出,听的景云瑾是一头雾水。
“陛下先头认得他?”
“你仔细看看他是谁。”
那小太监也颇为配合的抬起头来。
景云瑾借着光亮仔细打量。
“他不是六皇子身边的那个跟班,叫什么孙进?”
刚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眼熟,原来如此。
“是也不是。”
“孙进是他哥哥,他是孙明。”
“真正的孙进被淑妃杖毙了,他为了寻他兄长顶了别人的名头进宫来,恰好那个人也叫孙进。”
景云慎当日冲进六皇子殿内后,将他们主仆一起带走调查,这才得知真相。
同时也知道了,孙明虽然一直跟在景云行身边替他办事,但总是背后给人留一条生路。
包括他之前在阳城碰见他们密谋栽赃知府那事,也是孙明故意为之。
基于这些事实,他也没有为难孙明,只是将他送回内务府,由他自行决定去留。
没想到他选择了留下,还去了三皇子身边。
“原来如此。”
景云瑾倒是不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这么看来,淑妃他们的失败或许是从一早就确定了的。
就凭这人自愿去照顾三皇子,他就错不了。
三皇子痴傻以来,内务府指派过不少人去照顾,可都待不了多久。
大部分照顾的工作还是落在了他母妃的头上。
可随着年岁渐长,到底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孙明去了就意味着要承担起三皇子衣食住行全方面的照顾。
能如此细心耐心包容的人,怎么看都不会错。
“不说他了,说说你吧。”
“我什么事?”
景云瑾不知道景云慎突然提她为了哪般。
而景云慎却极其认真的看着她。
“你本就是父皇一手教导出来的储君人选,虽然我不清楚传位诏书为何如此,但如今已然这样,你可怨我?”
传位前一天他也进了偏殿,如今诏书内容和大家想的千差万别,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景云瑾的他在乎。
这……
诏书这事,景云慎不清楚,景云瑾还能不清楚吗?
本就是她一手策划的。
“陛下言重了,诏书公布当天方总管也在场,何况先皇也只是去了行宫罢了。”
“若陛下担心人言可畏,尽管让他们去行宫问清楚。”
“若是因为我先头的位份,那大可不必,臣弟不日便会带着家眷游历四方。”
景云瑾说这些本来是为了向景云慎表忠心,让他放心。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这话刚说完,景云慎手中的酒杯便应声落地。
“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