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一定尽力给你办。”
能让景云瑾冒险过来,应该很重要。
“我想同丞相府小姐柳静彤解除婚约。”
没想到景云瑾居然是说这个。
“……”
大家都知道这个太子妃是先皇后临终托孤来的。
而太子又最为孝顺。
“你想清楚了吗?她毕竟是……”
虽然景云慎话没说完,但她还是明白那没说完的是什么。
“我明白皇兄的意思,若非必要,我也不会这么做。”
“可皇兄你知道吗?她这次回京是设计骗过了太后才回来的。”
景云瑾也不过是无意间得知的,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她都只是把这件事放在心里,而没有选择说出去。
毕竟他们的关系摆在那里,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有些事情便是再生气,也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我倒是不知。”
这种事除了当事人也没几个人会知道吧。
这追究起来可是要掉脑袋的事,谁会出来瞎说。
“可这也不至于就如此吧,你没问过她为何这么做吗?或许她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景云慎倒不是那种盲目劝和不劝分的人,他只是心疼自己弟弟。
即便真的要分开,他也不想弟弟受伤。
“皇兄,若真的只是这样那也就算了,顶多太后回京的时候,我亲自带她去太后面前磕头认错。”
“纵然太后气恼,我也可以替她受了这处罚。”
景云瑾说的都是她当时心里想的,这也是她第一次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
“可她这次竟然在我府中给将军府二小姐下药。”
“……”
景云慎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他上一次听说将军府二小姐名号的时候,还是淑妃要给他们赐婚的时候。
当时可是让他为难了一番。
“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如此大胆。”
他府里的那些女人,纵然对他不满,可也没有使这种手段的。
在太子府里下药,往重了说是危害储君安全。
便是处斩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我想让二皇兄帮我。”
“你想怎么做。”
想必景云瑾已经有了决断,来找他也不过就是要他配合一番罢了。
并非是让他出主意。
“二皇兄如今依靠国公府,前几次同我的交锋中,想必已经使得他们对你有足够的尊重了。”
“若是还不行,那加上景云行在行宫那里做下的龌龊事,也够了吧。”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他就说这段时间以来,什么事情都进行的很顺利,他本来还一直介意于同景云瑾面对面的打擂台,可每次不得不做的时候,都会有出乎意料的惊喜。
“我只是相信皇兄的品性罢了。”
景云瑾一点也不避讳。
“我想让皇兄替我在淑妃面前操作一番,将柳静彤从准太子妃变成现六皇子妃。”
“你这……”
这一晚上,景云慎的心情跟坐马车走石头路一样,颠来倒去。
“我以为你只是想使计推开婚约。谁知道你竟然是想把柳静彤推给六皇子。你有想过外面的人会怎么看你吗?”
“恐怕是要说你不如六皇子,不光政务上,连后宅都被人偷了。”
“到时候丞相也得跑去六皇子的阵营。”
景云慎作为一个兄长的身份,循循善诱,为景云瑾分析利弊。
他可以帮她做任何事,但也不希望她冲动行事损己利人。
“便是现在丞相也不站我这边呀。”
“外人都以为这场临终托孤会是太子府和丞相府的强强联合,可他们却不知现在这丞相夫人是继室,丞相府子孙丰盈却唯独柳静彤是前丞相夫人的。”
“我娶柳静彤不仅不会得到丞相府这个后盾,恐怕还会因此得罪丞相夫人,她若是有心吹吹枕边风,我和丞相府更是没有什么合作的可能。”
“再说,若是柳静彤身后真的站着丞相府,那也就不会有临终托孤了,陛下那里就先过不去。”
黑夜里景云瑾自嘲的笑了笑。
若她不看的这么清楚,或许她还能抱有幻想。
“没事,皇兄永远在你身边。”
黑暗里景云慎也能感受到景云慎身上的那种沉寂的气息,心疼的搂着弟弟的肩膀安慰着。
“明日我便去一趟景宁宫。”
“不要强求,一切还是以皇兄的安全为主。”
虽然是来求助景云慎的,可她也没想过让景云慎受到伤害。
“好,都听你的。”
景云慎听了自然是连声答应。
“那我先走了,皇兄歇息吧。”
景云瑾摸黑下床,套上靴子,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景云慎站在窗口看着她走远了,才安心。
……
次日一早景云慎照例起床去上朝,却不想卢何同他说起昨晚府里发生的事。
“你说什么。”
景云慎怕自己听错了还特意让卢何再说一遍。
“昨晚子时过后,府里人巡逻时发现了一个小毛贼。”
“还别说,现在这毛贼身手都这么好了吗?一群人愣是让他给跑了。”
说起来卢何还有些生气,这简直是对他的挑衅。
“子时过后不久,那不就……”
“你们可有伤到他。”
景云慎拿着时间一琢磨,差不多就是景云瑾从他屋里离开的时候,顿时心都提了起来。
之前景云瑾来他府上的时候,都有成文在后面跟着,昨晚走的时候,眼看没有人接应,他还多嘴问了一句。
景云瑾却说,天寒地冻的不想麻烦他们跟着走一趟。
“好像是有那么个兄弟,缠斗的时候下了手。”
“可到底还是我们这边伤的人比较多。”
卢何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打斗过程中,那人明显有一瞬间的停滞,应该是被伤到了。
“……”
卢何后面再说什么,景云慎是一点都听不进去了,满心都是景云瑾受伤的消息。
“府里进了人,昨晚怎么不通知我。”
他还特意在窗口等了一会儿才睡下。
可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通知他。
“管家说,侧妃昨晚歇在你屋里。反正那贼人最后也跑走了,我就想着没必要再去殿下屋里打扰了。”
卢何不知道景云慎为何突然这么生气,可他也是实话实说,府里人都知道侧妃昨晚同主子睡在一起。
“以后不管怎么样,都务必来通知我。”
说完便靠在车壁上,伸手掩面,久久无言。
不是他想要对卢何发脾气。
他自然知道卢何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说的也都是实话。
可他没有办法接受,景云瑾在他府里出事,他却没有来得及去保护她。
若是她昨晚没有跑掉呢。
虽然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少。
做为陛下一手调教出来的太子,文武双全自然不在话下。
可他仍然会担心。
毕竟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那万分之一的结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就这般担忧了一路,直到看到景云瑾如期来上早朝,整个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