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慎颇有些不知所谓,转头看了李晃一眼。
“既然府尹大人来了,那我就先去忙了,刚才说的那事我们改天再说。”
李晃说完,便打算告退。
“也好。”
……
就在李晃要走出园子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等候着的柳知节。
“府尹大人安好。”
“原来殿下同先生在一处,我这来得也突然,是否有打扰到你们说话。”
柳知节走到这儿,看到卢何守在园子入口,问了一嘴才知道景云慎在园子里。卢何没提李晃也在里面的事情,他便以为里面只有景云慎。
如今卢何进去通报,李晃却出来了,想必是他们主仆二人正在交谈,是他的到来打断了他们。
“府尹大人言重了。”
“我也就是饭后陪殿下走两步,聊聊天,消消食罢了,谈不上什么打扰。”
“大人您快进去吧,殿下还在园子里等着大人呢。”
“那我便先去了,先生自便。”
柳知节转身朝园子里走去。
李晃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动。
“我还以为你都走了呢,你这是在等殿下吗?”
卢何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李晃站在园子口,一动不动的盯着园子里面方向。便理所当然的认为李晃还不走是想等殿下谈完话。毕竟他过去禀告的时候殿下他们正在谈话,想来是事情紧要,他们还没说完吧。
“…嗯…”
听到卢何的问话,李晃回头看了卢何一眼,随便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卢何有点看不懂这反应。
但还是选择尽职的守好园子。
……
“殿下。”
“知节兄。”
“殿下好兴致呀,这园子打理的很是那么一回事。”
一路过来,柳知节也算是将这二皇子府的园子看了个遍。
这几日他们都忙得很,又是庆功宴,又是走马上任的,每天起早贪黑的。
这也就导致,他虽然已经入住皇子府好几日了,却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和时间去欣赏府里的景色。
今夜才算是第一次慢下来,有那个闲情逸致好好看看。
“知节兄,谬赞了。”
“是殿下谦虚了。”
知道这几日忙,倒是不知道这么忙。柳知节这都入住多久了,居然一点都没有认真看过他这府里的摆设和景致。
他们刚回来的时候,这府里、园子里的景色有多潦草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因着没有人打理的缘故,平日里就荒凉的园子,到了冬天更是单调到让人不堪入目。
这还是李晃来了府上之后,看不过去这府里的样子。二话不说,便开始着手改造。使唤不动府里的人,他就带着卢屿卢何自己干,再不济早市上多的是等着干活拿钱吃饭的工人。
他也由着他们去。
总之,在李晃的一手操持下,这府里终于生出了点趣味来。比不来别人重金设计的名贵园林,却胜在那些别出心裁的巧思上,好歹不至于像之前那般,让人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堂堂皇子府如此落魄。
不过这些就不必同柳知节细说了。
“还不知知节兄寻我有何事。”
“嗐,这不是自打进了禹京城就直接来了殿下府上叨扰。这一连好几日的,殿下不说,我总不能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吧。”
对于景云慎这几日的热心帮助,柳知节很是感激。这次突然接到圣旨要来禹京,人生地不熟的。景云慎身为皇子,却没有什么架子,还愿意接济他,帮助他。
“依照规矩分给我的那套三进的院子,如今已经打理好了。”
“老这么住在殿下府上也不是那么回事。”
“既然那边已经收拾妥当了,我自然也不能一直赖在这里不走。”
“明日我便打算搬过去了,今晚过来是要同殿下告辞的。”
入城那日,景云慎问他如何安排,当时他说住客栈。可禹京的物价比之阳城,他便是住客栈,肯定也要下一番功夫去寻那些实惠的地方。
做知府这些年,他清正廉洁,宁可得罪那些地方乡绅也不肯收受他们的贿赂,家底自然单薄的很。这次来禹京,家里也算是将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他做了盘缠,还不知夫人同干娘在阳城该如何生活。也不怪他夫人总是说他这个知府做的,是‘驴粪蛋子表面光’。
这也就是为何景云慎一邀请,他稍微推拒一下便答应了,实在是囊中羞涩。
“知节兄在我府里这些日子,我们都忙着各种事,也没时间一起坐坐。眼下知节兄就要走了,还真是有些不舍,不然你再住些日子好了。”
“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那边已经收拾好了,我一直住在二皇子府,也于理不合。况且那边的住所距离禹京府衙也近一些,更方便我办差。”
“既然知节兄执意要走,那我便不再强留了。如今你我都在禹京城,以后也多的是时间见面。往后常来常往,莫要生疏了才是。”
景云慎明白,柳知节在顾虑什么。
若说刚来禹京,在他府里借住几天那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时间久了,难免同僚们之间会有人说些闲话。更甚至可能会有人认为柳知节这是直接选了个靠山。以后怎样尚且不知,可现在柳知节是个纯臣,便不能不注意。
“那是自然”
抛开别的不谈,景云慎其实很对他胃口,只是……
“嫂夫人,如今还在阳城?”
“正是,怕是要等我彻底安顿好了,才能接他们过来。”
“总归是要过来的,早点来,还能陪你在禹京过年节。”
“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今年这个冬天,下雪的时日比起往年都更多一些。若是柳知节想要赶在年前将人接过来,这一路上怕是不太好走。何况一个妇道人家出门在外,安全方面的问题也是让人不放心。
“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若是真有需要的话,我可是不会和你客气。”
柳知节半开玩笑地说着,至于到底会不会真的需要也就不好说了。
“我……”
“殿下想说什么。”
景云慎欲言又止,如此明显,柳知节又怎么会注意不到。
“倒是有些话,或者说有些疑问。”
“哦o……”
“可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若今日柳知节没有来找他,他也打算寻个机会去找柳知节。
“不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