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靠山的林善予果然厉害,一口气说完自己心里想的,也不似先前结巴了。说完高傲的抬着头,像是等着夸奖的样子。
可是在场的其他人就没林善予这么淡定了。林善予说完话的一瞬间,甚至可以听见在场人细微的抽气声。如此大胆的言论如何能不让人咂舌。再怎么样这也是当朝储君,不是不能批评,可如此严苛的话也只有陛下可以说吧。
他们有什么不满在心里想想还行,哪怕写个折子递给陛下也行,当众说出来可是同时打了陛下和殿下的脸。
阳城一事陛下已然小惩大诫,林善予这话往深了说不就是对陛下处理结果的不满意吗。
而林善从刚挤进人群,看见林善予对面站的竟然是太子殿下,虽然还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是看这个样子,已经有些头大。
正想着该怎么化解这个矛盾呢。不想他那个没有脑子的弟弟,看见他来,竟然会以为是靠山来了。直接说出了心里话,还当着诸位同僚的面。
这不是林善予一个人的错,若是细细追究起来,那就是国公府阖府的错,甚至若有人有心引导,就可以说他们国公府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谋逆也不是不行。
容不得林善从多想什么,为了稳住场面,也为了制止林善予接下来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来。
林善从大步流星的走到林善予面前。
“大哥,你...”
林善予看着大哥快步走到自己的面前,本以为是和自己站在一起,却没想到。
‘啪’
林善从用尽力气打了林善予一巴掌。
这一巴掌既打懵了他,也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大哥,你作何打我。”
林善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责罚也很是不解,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又气又恼的询问林善从。
“你又作何在这里胡言乱语。”
林善从怒火中烧,只希望他这个弟弟能够有点眼色,当着众人的面能够对刚才的话有一个很好的解释,最好是能让太子释怀,也让同僚淡忘。
可是猪队友这话不是白说的。
林善予完全没有理解林善从的苦心,还以为是大哥今日早朝没有听清楚六皇子的功绩,恨不得当场倒立复述给他听。
“我说的就是事实呀,我...”
‘啪’
林善从没有想到这个弟弟竟然可以愚蠢到如此地步,又对着另外半边脸给了一巴掌。
这下林善予也不再纠结于景云瑾的事了,林善从的两巴掌直接惹怒了林善予。
“林善从,你别太过分,仗着你世子的身份就可以随意欺辱与我。”
眼看着闹剧的主人公瞬间转移。
在场的人从惊讶于林善予的胆大妄为,到如今惊讶于林善予的蠢笨如猪。
一时之间众人脸上的表情也都很是精彩。
景云瑾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对林善从的想法他也很是明白,无非是想用苦肉计让他轻拿轻放这件事,从而保全林善予。
其实即便林善从没有赶来,他也没打算把林善予怎么样。
他自认为他看的清楚局势,国公府如今这般势头不就是陛下一手扶持起来的,便是告到陛下面前,只要陛下不追究,那林善予顶多扣点俸禄,伤不了皮毛。
于他而言,无非再次证明陛下心里没有他们母子的地位而已,甚是无趣。
看够了这出闹剧,景云瑾走到林善从身边,重重的拍了一下林善从的肩膀。在林善从回头之时,看了林善从一眼,便带着成文走了。
看见太子殿下要走,众人赶忙让出了道路,齐齐恭送太子殿下。
而林善从则愣愣的看着景云瑾的背影,思索着景云瑾最后那个眼神所表达的意思。
“有本事...”
眼看景云瑾要走,林善予又叫嚣了起来。
容不得林善从多想,赶忙伸手抓住这个不安分的弟弟,索性一手刀打在林善予的后颈,捞起晕过去的弟弟扔给旁边的随从,便拨开人群大步朝宫门而去。
走动间,明显的怒气。
众人心想:今日的国公府怕是不会太平了。
......
“今日的国公府怕是不会太平了。”
殿门口的方怀英呢喃着。
本是送林善从出来的方怀英,瞧见远处的人群,便多站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看到这样一出闹剧,虽然人群三三两两的围着,可他站在大殿门口,隔着高阶,人群之间的事,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什么”
刚忙完过来的张晨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乍然听见方怀英像是说了什么,便开口询问。
方怀英看了张晨一眼,不欲多说什么,转身朝勤政殿走去。
张晨也不在意,转头找了一旁守门的侍卫问询,才得知了刚才发生的事。听完不做停留,便立马朝着后宫方向走去。
“张晨你去哪儿。”
一旁相熟的人不知道张晨怎么就如此着急忙慌。
“我去看看御花园那边梅花开了没,好折几支给陛下插瓶。”
张晨随口打着哈哈,也没细想就走了。
“诶,现在这天儿,梅花还早着呢吧。”
那人当个真话听,疑惑着这个节气不应该呀,还同旁边人聊了起来。
“可能吧,谁知道呢,诶,今晚去暖房玩儿一把呀。”
一旁的人也不曾放在心上。
“今晚我当值,怕是不行。”
“换个班呗,好久没去了,一块儿呗。”
“行,回头我问问。”
......
另一边的景云瑾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
“殿下就这般放过他了。”
成文没想到还没出宫门,林善予就敢如此放肆,若不是场合不对,他肯定是要出手的,这都踩在底线上横跳了如何能忍。
“不,我只是知道他们蹦跶不了多久,将死之人何必计较。”
“可眼下这也太气人了。”
“你看着吧,只要有林善予在,国公府就没得安生。”
景云瑾旁观了整个过程,眼睁睁看着林善予对于林善从的态度,虽然表面上和善,可心里怕是很是不满意国公爷将世子之位给了林善从一事。
旁观的人或许都看的清楚国公爷的目的,自是看在能力的份上,才让林善从继任世子,力求国公府可以有长足的发展。
可林善予不会这么想,他可不会认为自己不如林善从,他只会从有利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思考问题,从而得出国公爷偏心长子这个理论来。既是偏心,那就不会有长远的安宁。
“可我这心里到底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便是国公府没得长久,可也不是为着这事,心里那股气到底还是出不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