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证据摆在眼前,景云行仍然不死心,想要辩白一番。
“是嘛,要不我们将知府也请来,一起断一断。”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
要是知府来了,那他还有什么戏唱,本就是想打知府一个措手不及,才好强行栽赃。
“那是什么意思。”
“二皇兄拿着这些直接就来找了我,这是何意,就打算直接将这屎盆子扣在我头上吗?”
“你真的不清楚吗?”
“自然是不清楚的?”
眼看着景云行事到如今还这般嘴硬,景云慎也不再客气,直接拿出了之前为着疫病的事收集的证人证言。
“那你再看看这些,应该就能想起来了。”
“这......”
景云行没想到栽赃还没成功,之前的事居然就直接被别人板上钉钉的拿到桌面上来说了。
且这证词他大概扫了两眼,这般推论之下他确实不太好自圆其说。
怎么就被景云慎拿到了证据呢,先前那些已经足够要命,现在又拿出这些,不知他手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证据。
“想起来了吗?”
景云慎又晃了晃知府大人府里劫来的信件。
“想起来了。”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低头了,且先看看景云慎到底要做什么。
“那就说说这封信出现在知府那里是为何。”
“二皇兄心里不是清楚的很,又何必非要我亲自说出来。”
若非这屋里此刻只剩下他二人,他是绝不可能承认的。
“那就说说你对于知府的下一步打算是...”
“拿着这份证据去求降罪的旨意,大概率也就是流放贬职。”
“再然后呢。”
“...灭口...”
“和我想的一样。”
果然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景云行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打算。
“二皇兄有话不妨直说。”
“我只是来确认一下罢了。”
“二皇兄何必绕弯子,既然你拿了这些没有选择直接去揭发我,而是选择来找我,想必也是有条件要谈吧。”
“不知二皇兄所求何物,钱财,美人,还是再进一步。”
景云行内心也清楚那份信件的份量,便是不足以彻底撬动他,那也够他喝一壶了。而景云慎应该也清楚,那他如此做,必然是有所求。
不得不说,景云行难得聪明了一回,但不多。
事发突然,景云慎是怕景云行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到那时反倒不好对付,便选择直接上门来摊开了说。
这样一来,倒是稳妥了。可就等不到回禹京后拿着证据与景云瑾商议了。
事态紧急,他也只能尽最大的可能谋求更多的利益,才不会浪费这到手的罪证。
“放过知府。”
“啊”
景云行以为景云慎如此兴师动众的来,还捏着自己的把柄,可不得好好坑自己一把,结果就是为了知府,他是万万想不明白的。
“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除此以外呢。”
景云行实在是无法相信,景云慎的要求如此简单,他居然一点都不想为自己求点什么吗?
“没了,只要在知府的事上,你不出手横加干涉就行。”
若是就这般条件,也不是不能答应,知府虽然是最好的替罪羊,可也不是不能再寻,现在可以用如此简单的条件交换到最大的利益,他自然是愿意的。
“我可以答应你,只是这证据。”
景云行虽然不聪明可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答应事情,却不收回证据。
“到了禹京自然会全部交给你。”
说是这么说,景云慎心里却有着别的盘算。
“我如何相信你。”
“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不得不说,景云慎说的是事实。
就这般景云行背着林承之,谋划了一场行动,又胎死腹中,还给景云慎留下了把柄。
唯一的安慰是他提前知道了,有关于他制造疫病的证据在景云慎手里。
可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啊”
景云慎走后,景云行在屋里发起了疯。
适才被人拿捏着把柄,不得不在景云慎的面前伏低做小,忍气吞声。
那般的憋屈已然快要将景云行逼疯。
孙进看着景云慎走远了,这才端着茶进了屋。
屋里一片狼藉,能摔得都被景云行摔了,不能摔得也被景云行扔的满地都是。
经历了刚才那么一遭,景云行已然被气的失去了理智。
眼下看见孙进进来,本就气不打一处来的景云行更是气血翻涌。
一把将孙进拉了过来,丝毫不顾他手里端着的茶盘。
孙进踉跄着想要稳住身体,茶盘应声落地,茶具也碎了一地同先前的的残骸混在一起,茶汤顺势泼在了上面,升腾起丝丝雾气。
‘啪’
景云行一巴掌抽在孙进的脸上。
“你怎么办的事。”
孙进只觉得一股力道带着掌风落在脸颊上,连带身体都侧向了一边,险些站不稳。
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牙齿的震颤磕破了嘴角,一股温热咸腥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殿下,奴才知错。”
感觉到景云行冲天的怒气,孙进直接跪下,甚至无视地面上那些破碎的瓷片,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也来不及去注意身体是否有损伤,只忙着认错。
“你知道我那好皇兄给我拿来什么好东西吗?”
“奴才不知。”
“你当然不知。”
听到孙进的话,景云行抬起脚就朝孙进的肩头踹了过去。
为了稳住身姿,孙进将手伸向了地面,想要撑在地上维持平衡,却忘了地面上那些寒光闪闪的尖锐。
不像身体还有衣服保护,手触及地面的瞬间便被那些尖锐深深的刺入。
疼痛使的孙进打了个冷战。
“你若知道,他又哪里来的机会同我讨价还价”
看着受了伤还是乖乖跪好的孙进,景云行仍然不解气,只是他也知道再打下去,这人怕是就没了。
这次确实办事不力,可以往的事情还都办的不错。
他也难得遇到合心意的人,真打死了,可就难寻了。
转身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跪趴在地上的孙进。
“你便留在这里,好好想想是哪里出了岔子。”
“是”
留下话,景云行也不多做停留,便直接走了。
只留下孙进一人跪趴在地上,外面的人没得到命令,自然不敢贸然进去打扫。
...
一夜过后,孙进好几天没出现在景云行的身后。
待接到禹京的旨意回程时,景云慎才再次见到景云行身后出现孙进的身影。
只是彼时的孙进,走路趔趄,手上被刺眼的棉布包裹。
便是这般还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在景云行左右。
“看着都疼”
就连卢何都不忍心,忍不住发出感叹。
“走吧”
景云慎的本意自然是不希望有人在这场风波里受伤害,只是他的想法太过于理想化,现实是残忍的,很多事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也只得学着去接受。